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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够,还是不够……

只需那点点薪火——

一声又一声,哀泣、嘶诉、哂笑、疯癫,娓娓祷告。

啊啊……不够啊、还是不够啊……

只需一步即可,只需一人平複青云,只需一人血祭褪去人性,只需一人——登阶,更叠。

再来一遍,再一遍说不定就够了。

皎空孤月下,我们的故乡——已受尽污秽。世界已经糜烂不堪。

历经苦难的血祭仪式,血月终会满盈。

假以时日,真正的神子将摧毁这污浊之世。

用鲜血、血肉和灵魂,换来登阶的门扉,而她将成为这唯一踏足之人——

一次又一次,剜心割肉的血祭。

这是我们的罪。

亦是主的恩泽。

“盲目皆清除。癡愚皆远离!”

“希望尚存,救赎尚存!”

“大啖食粮之刻已至!”

“成为食粮或是——登阶。”

无数密集的祷词、有序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震撼耳膜。

淹没了祭坛上浸满鲜血的女孩的啜泣——她将心怀感激地向自己刺下尖刀。

像是普罗米修斯以身饲鹰。

像是被祭祀于主的以撒。

——

夜色已深,浓郁的幽深笼罩着一切。

寝舍里,烛光摇曳不定洒下昏黄光晕,与窗外泛起的月光波纹一同映照着那血色弥漫的人。

你的目光只在那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上停留,以及那一双空洞的眼眸中逐渐升腾的敌意。

在依稀可见的光的映衬下,本该是铂金般绚烂的长发如今缕缕变成了银白细丝。

丹青色的眸子带着预料外的神色,对这突如其来的来客带着几分戒备。“一个泥巴种,跑来斯莱特林的寝舍?”

“我要你把下午说的话交代清楚——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是你口中的‘天选’,你所谓的‘唯一’吗?”

愤怒、困惑、悲伤堪称无数的情绪交织,眼前鲜血四溅、血泪斑驳的场景一切……恍若皆是虚妄。

可怖,又让人几欲窒息。

“你他妈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那双丹青色缀画的眼眸只是平淡地凝视着你,你又能窥见的是什麽?

是一潭死寂的湖水。

寂静得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寂静得无法看见底。

她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想听什麽?你又懂什麽?一个泥巴种?”厌倦,亦或麻木,她冷笑道,“罗塞蒂千年的期望、数不清的血腥……无数的重担。”

“那你自己呢!”你质问着,你不愿听那无稽之谈,不愿听她口中的胡言乱语,“如果非要有一个人牺牲所有,为什麽那个人非得是你呢——”

“为什麽啊……因为你所能见到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寂静,更甚的寂静。

寂静得仿佛时间在剎那间凝固。

“你所看到的只是我。但从来都不止我。艾琳娜、耐莉、艾尔莎、嘉妮斯、伊芙、贞……我走在由她们铺陈的血路上。”丹青色的眼眸微微闪动,透露着你无法洞悉的执拗,亦或是疯狂。

一句句堪称无畏的话语从溢血的唇齿间一字一句吐出:“如果……我倾困失败。也会有下一人接替。只是三尺薄命罢了,若无法登阶,那我宁愿沦为食粮——在虚无中供下一位蚕食,让我形神俱灭。”

……可笑。

一切简直荒诞至极。

“所以,你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答案是:是的。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罗塞蒂的衆人由血洗涤罪,我亦可为之存在。”

声音轻得宛若耳旁呓语。

寂静得,只剩下那低哑而无力的叹息。

金丝雀儿被禁锢于囚笼。

你欲打开牢门,却没想过——或许笼中鸟儿根本不曾渴求过自由,鸟儿甘愿被囚禁。

她是罗塞蒂罪孽的终点,她是笼中之鸟。

如何,才算是最完美的痛苦?

如何,献上最勤恳的血祭?

“我所需的——只是登阶更叠。”

你听得真切,她的声音是如此平缓而坚决。

你亲眼看着她手握锋利尖锐的匕首,狠绝地刺入着胸膛。

鲜红的液体涌出,她的表情是那麽的平淡而冷静。

那是你无法描绘的感觉。

你只觉得心髒剧烈跳动,仿佛下一刻血液会沖上脑海,头痛欲裂,几乎难以站稳。

眼前闪现出无数光影,一幕幕记忆碎片飞驰而来,又瞬间消失。

那些记忆的片段的共通点,全与洛娜·罗塞蒂有关。

从未想过……你们之间似乎曾有如此纠葛。

仿佛捕捉到每一刻共同的经历,虚幻如梦,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中徘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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