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24)(1 / 2)
成叔透过后视镜看她,迟疑了两秒笑笑说:没有的事,他就是突然想换套衣服。
沉默两秒。
杨竹君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转头看向窗外。
二十分钟后,杨竹君抵达宴会厅。成叔走在她身边,酒店门口的侍者和内厅里的几位和傅氏交际较多的老总们认出了他,都有些诧异地看向杨竹君。
这种打量的视线带有一种评头论足目测阶级的意味,杨竹君感觉不是很舒服。她想着自己是来当傅斯越女伴的才没有表露出情绪,只是很淡地和他们颔首点头就算认识过了。
郭冬源扛着摄像机蹭到她身边,表情夸张:竹君姐,你今天简直了!美!
别贫。杨竹君淡笑着说。
斯越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郭冬源前后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傅斯越的身影自然地问杨竹君。
杨竹君没解释太多,毕竟她自己都被傅斯越排除在外瞒着,语气微冷:他过会儿到。
那我先过去吃点东西,郭冬源盯着右边桌上的甜点眼睛发亮,晚上我特意没吃留着肚子过来蹭好吃的。
杨竹君摆手:去吧。
她有些累,也没心思在宴会厅与这些人虚与委蛇。见到宴会厅后门可以通向酒店的室外园林,她就端了杯红酒走出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渐歇,毛毛雨丝在灯光下飘洒。杨竹君双手靠在木雕栏杆前,有些出神。
杨竹君么?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
杨竹君回神,转头,看到一个穿一字领平肩小礼服的女人朝她走过来。她有些意外这个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弯起礼貌性的微笑说:你好,你是
女人将杨竹君从头到脚扫过去,视线毫不掩饰的轻慢,唇微启:张弯。
杨竹君愣了一下,嘴角的微笑僵硬了几分:张氏集团的千金,幸会。
? 第34章
你这件衣服张弯打量着杨竹君曼妙身材上包裹的长裙, 掩下眼底的嫉妒和不甘,用恰到好处的停顿彰显去拿捏杨竹君的心情,是姜姨那边照斯越哥哥说的话做的吧?
张弯在大学是学心理学的, 对揣摩研究人的心理有一套。她早就看过杨竹君的资料, 对杨竹君的过往可以说是相当了解,此刻她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让杨竹君怯步。
杨竹君是高傲的人,过往的失败和落魄就是她的心结。
破产的坎儿她或许现在都还没有跨过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拿她和傅斯越的家境和阶级差距说话,她就会难堪。
杨竹君沉默地默示了答案。
张弯笑了一下,佯装很羡慕地说:姜姨那边做衣服都看心情的, 好多豪门太太都请不动她,要不是有斯越哥哥说话,她今年都不一定会做一件衣服出来。
这话里的潜含义:她杨竹君能穿上这件衣服是托了傅斯越的福分, 没有傅斯越,她连云姨的店门都进不去。
杨竹君怎么她话里这么明显的轻视,只不过很多时候情绪并不能由理智控制得波澜不惊。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在心里对自己说这种话是事实, 听听就好了, 没必要因为她而情绪起伏。
杨竹君小口抿了一口红酒, 看向她,嘴角牵着一抹淡笑, 张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张弯拿酒杯的手伸过去, 自顾自和她碰了碰杯, 你是个爽快人, 那我也直说了。杨小姐你就别在斯越哥哥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了, 不值得的。你这样的大好年纪, 在同龄人中找稍微出色一些的男性当未来结婚对象应该很容易,但是像斯越哥哥这种出色太多的人,你未必能和他结上婚。
及时止损,不是么?张弯直白地说。
杨竹君想到了豪门联姻。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傅斯越之后会和合适的豪门千金联姻,但是那时候她对傅斯越并没有太多想法,所以并没有介意。这几天,联姻的念头也不是没有在杨竹君的脑海里冒出来过,只是那个念头刚冒出个头就被杨竹君硬生生掐断了。
终其原因是,她不敢去想了。
杨竹君敛下眸中的怯意,冷静开口对张弯说:可是我并没有听傅斯越说他有联姻对象。
张弯脸色一沉。
她觉得杨竹君在骂她在傅斯越眼里不是个东西,毫无存在感。
她表情有一瞬有裂痕,不过强撑着没有暴露在情敌面前。她幽幽地对杨竹君说:我和斯越哥哥联姻只是时间问题。
你应该知道,在一段婚姻关系中,家长的态度有多么重要吧。张弯说到这个,表情傲娇了起来,傅斯越哥哥的妈妈是支持我和斯越哥哥联姻的,他的父亲也是。傅家长辈的门第观念很重,普通人家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杨竹君都有点感谢她那么抬举自己,现在就为她考虑后能不能嫁进傅斯越家里的事情了。张弯越说,杨竹君越感到滑稽。
心里升起来的那一抹畏缩的情绪都消散了。
你满嘴的傅斯越后母,傅斯越家里长辈,杨竹君直视张弯,气势上比她更加冷静淡然,那傅斯越的态度呢?结婚不考虑当事人的感受么?
傅斯越又不是个被家族操控的傀儡,他有自己的思想和手段,想必也不会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她是这么想的。
张弯哑然一瞬,又装模做样地嗤笑一声,都联姻了,感情还重要么?
虽然对于她自己来说感情是很重要的,但她不会当着杨竹君的面儿这么说。
不然,他有说过娶你么?张弯继续装腔作势。
见杨竹君抿唇不语,她眼眸亮了一下继续朝着容易坍塌入爱情中的女人心理防线进攻:他不会连喜欢你都没有说过吧?
杨竹君眼神闪了一下。
张弯步步进攻,而杨竹君节节败退。杨竹君看到了对面女人脸上显而易见的惊喜和得意,她眼睫颤了颤,握着酒杯的手无力而使得酒水倾倒,黏腻的汁液沾染了她的手指。
思绪慌乱,身体也在不听话地和她作对。
杨竹君深吸了一口气,说:他说过。
虽然,是傅斯越和她签合约的时候说的,而且理由是为了入戏方便。所以,那份喜欢是纯粹的喜欢,还是掺了假意的真情,她不清楚。
但,至少,是喜欢的吧。
杨竹君又重复了一遍:他说过。
是特意重复给张弯听的。
给她添堵的人,她都会想方设法地还回去。
张弯脸上得意的笑容在第二遍听到杨竹君的回答再也绷不住了,她握住酒杯的手骤然抓紧,脸色不虞,最后只是纸老虎般扔下一句话:说过又怎么样,你们又走不到最后。
说完,她也不看杨竹君的反应,自己先离开了。
空旷的走廊似乎还回荡着走不到最后的话,杨竹君放下酒杯,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冷水直下,将她葱白手指上的酒渍缓缓冲洗走,杨竹君愣了会儿神,回过神来低下头用力地搓洗手指。
指骨传来摩擦破皮的痛感,她才关了水龙头。
联姻、喜欢,这两个词一直萦绕在杨竹君的耳边,纵使她已经离开了那条走廊还是不断回想。她按了下发紧的太阳穴,又在室外站了会儿。
冷静过后,她走出宴会厅,坐上刚开到门口的出租车,径直回了家。
郭冬源追在她身后喊的话,都破碎在风里。
虽然没有在找她挑衅的张弯面前落到下风,但她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在。杨竹君听进去了,她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她的时间和感情不应该浪费在连对方对自己是否动心的飘渺游戏里。
既然是合约,那总有终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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