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上姐姐的朋友(69)(2 / 2)
年轻警官若有所思:那就是抢劫了,不过你们之间
林倾月桃花眼垂下来,已经疲倦至极。如果可以,她多么想学哪吒,割肉还父。
她愿意把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流尽,换取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
警方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老光棍,没有妻子儿女,有过打架斗殴记录。
林倾月忽然有些庆幸,妈妈是被买来的,所以根本没有户口,而她自然也没有。
那个贫瘠落后的山村,有着太多太多这样的黑户,所以从法律意义上,她跟那个男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年轻警官有些头疼,他的办案经验尚且不足,只能求助性地将目光投向年长警官。
年长警官有些怜悯地扫过林倾月的全身上下,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他知道法律规定跟实践判断之间的差距,也知道是不予立案,还是拘留起来,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林倾月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正义的人并不一定有好的回报,恶事做尽却总还是有人为她开脱。
最终,派出所作出了不予立案的决定,为她的正当防卫。
年轻警官有些赞叹地看一眼林倾月,跟师父嘀咕道:这可是今年第一起正当防卫的,没有还手,没有追击,没有凶器,还有监控,这可太巧了。
巧到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可是面前的女人明明瑟瑟发抖,看起来完全是被吓坏了,就连整话都说不出来。
手里还死死握着差点被抢去的平安扣。
年轻警官总觉得说不出的不对劲,甚至本能地想再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引诱犯罪。
随即被年长警官敲了一下脑袋:结案了就别多想了,也是那男人罪有应得。
谁叫他非要好端端地去抢劫的,被人家还手了也是活该。
年长警官抬眼看着林倾月走出警局的背影,女人的腿还在抖,裙子上一片暗红,但她一步一步,背影笔挺。
像是孤勇坚持的正义。
有这样的魄力,以至于挨了好几下啤酒瓶,再深一点就伤到脊髓。
这女人不简单呐。
林倾月迈出警局,刚呼吸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她的鼻腔里充溢着血腥味,她的和男人的,满目的血红色,看得人心惊胆战。
但她终于作出了这一步,以这种决绝惨烈的方式。
一不小心就会身陷囹圄的方式。
她再也受不住,俯身呕吐起来,一直到眼泪都流出来。
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来了,疼得钻心。之前一直忍着,如今她终于疼到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好想要徐路栀抱抱。
她好想冲到徐路栀面前,告诉她,她已经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
林倾月点开聊天界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发出去的信息,刺目的我们分手吧。
她心口抽疼,她一点也不想分手。她只是担心,如果被拘留,再被逮捕,从一审二审到服刑,短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徐路栀都联系不上她。
她不能让小朋友牵念挂心,更不能耽误了徐路栀的前途。
林倾月眸色一暗,想给徐路栀报个平安,想跟她说自己并不是想分手,想跟她说自己很想很想她。
但她又突然间害怕起来。
怕会拖累徐路栀,怕徐路栀会害怕手里沾血的她,怕徐路栀会觉得她太残忍。
用了真心,就总是患得患失。
林倾月忽然想到脸上的伤,她急忙打开前置摄像头,颊边高高肿起一块,丑陋不堪。
她有些烦躁地关了摄像头,好丑,丑到自己都不愿意看。
而背上的大片伤口,更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林倾月想起徐路栀对她美貌的痴迷,心中无端忐忑起来。
她不好看了,徐路栀会不会不喜欢她了?
再等徐路栀长大一些,她是不是就会明白,比自己好看的人还有很多,并且又漂亮,又有才华,还有钱。
而此时此刻的林倾月一无所有,除了一清二白的自己,她再没有别的可以给徐路栀。
更何况,她刚刚亲自跟徐路栀说了分手。
小朋友肯定难过死了吧,但没关系,过几天她就会忘了自己的。
只要她消失在临城,徐路栀就会找也找不到,顺其自然,过一阵子会找到真正适合她的女朋友。
或者男朋友。
林倾月忍着身上的疼和心里的疼,慢慢走回了家,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比起来到临城的一包,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不少是徐路栀在她这里留下的。
林倾月俯身,背部一抽痛,她嘶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双可爱的小熊拖鞋,是徐路栀专属。
还有水杯,牙刷,碗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一点一滴渗透在她的生活里,怎么也割舍不掉。
最显眼的还是飘窗上的栀子花,已然枝繁叶茂,随风摇曳着。
林倾月再一次失声哭出来,偌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无言的寂寞席卷了她的内心,让她无端感觉惊慌失措。
她上次觉得这么空落落,还是一觉醒来见不到妈妈的时候。
问那个男人,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没好气地说:你妈跑了,妈的!
林倾月不声不响,难过了很久,但她从来没有怨过妈妈,美丽优雅的女人,自从来到这个小山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变得形容枯槁。
她很高兴,妈妈终于离开了,尽管没有带上她。
林倾月神思恍惚地收拾着东西,东西实在太多,一个箱子装不下,她索性把东西全都放回原位,只挑了点必用品。
大不了,继续租着这个房子当仓库用。
她要去找妈妈,女朋友没有了,她不能再没有妈妈。
林倾月忘了换衣服,拖着行李箱到了临城火车站,买了最近的到卫城的车票。
日思夜想的妈妈,我终于可以坦坦荡荡来找你了。
你还好吗?
下了车站,林倾月有些迷茫地站在火车站广场,不知道去哪里。
眼前的风景是熟悉的,可是她却感受到近乡情更怯的滋味,反而不敢上前。
已经是一年前打听到的消息了,如果其实不是妈妈,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天上太阳有点大,眩得林倾月头晕眼花,有好心的大妈过来提醒她:女娃,你背上是不是受伤了?
林倾月一惊,回手去触背上的伤口,果不其然,鲜血浸透绷带,一手的血。
怪不得那么疼,火辣辣的。
她说了谢谢,去了最近的医院,索性打算住几天院。
在医院里的数天,她除了吃喝洗漱,其余时间都待在病床上昏睡,安静得让护士都担心她是昏迷了。
林倾月只是太累了。
八年了,她就连睡觉都是警惕的,午夜梦回时,还是男人压迫的阴影。
挥之不去,让她无尽地压抑着自己,甚至古筝表演都要戴上面纱。
生怕被找到。
同时却还要去各地穷游,说是穷游,其实是暗地里打听妈妈的消息,最终选了和妈妈口音相似的卫城,一找就是七年。
刚刚有消息的时候,又被找上门来,她仓皇逃窜,只为了不让妈妈有一丝被发现的可能性。
二十四小时高度警惕,她真的太累了,更没有心思谈恋爱。
直到徐路栀以这么猝不及防的方式,一点一滴渗透到她的心里,再怎么也逃不开。
她喜欢徐路栀,好喜欢好喜欢。
但林倾月此刻却没有力气想更多,她只是在病床上贪睡,不断地做着循环往复的梦。
她在梦里第一次看见清澈见底的天,那么好的太阳,还有路边盛开着的栀子花,大朵大朵。
路的尽头,美丽的妈妈站在那里,冲着她张开怀抱。
她想告诉妈妈,不用怕了,再也不用怕了。
可是林倾月醒不过来,她想永远沉睡下去,想一睡不醒,在梦里过着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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