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南免费-格格党(78)(2 / 2)
回陛下,雅儿天残,无意娶妻。雅公子擅于揣度邺景帝的心思,这分明是要赐婚的节奏,而且极有可能赐的是长公主。
雅儿,你都能说话了,哪里还有天残这一说?邺景帝当然知道雅公子以前是哑巴。
雅公子和苏衡一样,习惯于防患于未然,索性把心一横,跪地行大礼:雅儿不行。
邺景帝起初没听明白,在福海的提示下总算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什么?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启禀陛下,是那次中毒昏迷半个月以后的事情。
雅公子也不是纯粹胡说,他打小中毒太多次,十八岁后确实不太行,同时也因为他对周遭戒备得很、手边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提不起兴致,连以前的少侍清明都没发现。
邺景帝心疼得不行:雅儿,别跪着,起来说话,赐座。
雅公子知道邺景帝是惯于扮贤明的,所以只是起身,再三推辞,坚决不坐。
如果邺景帝真的贤明,就不会搞株连,也不会连续出三个六月太子,坐视大批无辜者受牵累被诛或流放,只图自己心里痛快大搞殉葬,大邺也不会呈现出盛极而衰的兆头和趋势。
邺景帝沉默片刻,又有了表达心疼的方法: 福海,宣魏博进殿,给雅儿好好看看。
雅公子急忙回答:陛下,魏院判年事已高,又整日在宫中行走,就不劳烦他了。只有太医院院判才有资格给邺景帝诊治,他可不跳这个坑。
传!邺景帝随心所欲惯了。
片刻之后,疲于奔命的魏博顶着一嘴火泡提着诊箱进来:陛下,您有哪里不舒心?
快,替孤瞧瞧雅公子的身体。
是,陛下。魏博与雅公子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之间倒是没起什么冲突,但是运宝司的秘医们始终是魏博的心结,有秘医在,运宝司的人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他。
所以,他一定要给雅公子看出个好歹来,出这口恶气。
魏博取出小软枕垫在雅公子的左腕下,屏息凝神地反复把脉,不时捋着花白胡须,偶尔叹气,有时困惑,最后无奈地收了软枕:
陛下,请恕老臣无用,无法替您分忧,也无法替雅公子救疾。
此话怎讲?邺景帝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雅公子是他的一大助力。
雅公子忧思过度,脸颊时而潮红,时而发白,呼吸轻浅又快速,颇有些积重难返的征兆。魏博实话实说,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狂喜,按这样的脉相,雅公子活不了多久。
邺景帝交握的双手突然松开:不可能!雅儿才二十四!怎么就积重难返?整个大邺都找不出第二个雅公子,绝对不能坐视他出事。
雅公子非常配合地流露出颇为震惊的眼神,混合着委屈和害怕,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又眼神清明。
魏博很希望看到的就是雅公子倒大霉,越倒霉越好,但是嘴上还要说:陛下,积重难返不代表无药可医。
下去吧。邺景帝突然看魏博很不顺眼。
魏博本来还有长篇大论关于雅公子的病情,忽然被勒令退下,也只能认命。
正在这时,被邺景帝勒令待在屏风后面的长公主,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把雅公子当空气,问道:父皇,孩儿回运宝司去了。
雅公子立刻跟上:陛下,运宝司还有许多事情,雅儿告辞。
都站住。邺景帝圣人不上脸,问得极为平淡,除了雅公子,谁都没听出来他其实要发脾气。
长公主走到门边又折回来,差点和紧跟离开的雅公子撞个正着,急忙让开。
邺景帝的视线在长公主和雅公子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又问:宜儿,你可有中意的好儿郎?
长公主先是一怔,然后回答:启禀父皇,女儿的心思都在运宝司,不曾想过此事。
干得漂亮!
雅公子差点给长公主点赞。
长公主的想法却完全不同,随即恶狠狠地瞪了雅公子一眼,低声问:你又在父皇面前乱说什么?
雅公子非常无辜:回殿下的话,微臣什么都没说。
邺景帝有了微笑:宜儿,你与雅儿同年同月出生,虽然他有些疾患,只要慢慢调理,身体就会有好转。
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他刚才亲口说的,他不行!您怎么能把女儿往火坑里堆?
邺景帝语不惊人誓不休地继续:就算雅儿真的不行,你也可以养面首,雅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就能理解的。
雅公子很清楚,这就是邺景帝的赐婚,没有直接下旨,不过是看他们的反应。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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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结盟
雅公子与长公主对视一眼, 作为惯于筹谋布局又生性敏锐的两人,第一反应都是被算计了。
雅公子比长公主晚一年进运宝司,算来已有九年, 两人的三观和行事方法截然不同, 从初次见面就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 所以才有了运宝司现在形同水火的对立。
他俩彼此了解又充满敌意, 谁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自然也不会有谁低头退让。
但凡有一个人心生情愫,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但是两人又有共同点,比如, 最厌恶也是最恐惧的事情, 面对已经不再贤明的邺景帝的好意(也可能是决心),冒然拒绝带来的风险不可估量。
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强拒。
关键是, 用什么法子一招制胜, 以绝后患。
雅公子悄悄向长公主使了个眼色,然后整个人一僵,随即微微佝偻又努力强撑的样子, 额头的冷汗一颗一颗渗出来, 亮晶晶的。
长公主不动声色:父皇,儿臣此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不愿意蹈淑安的复辙,附马只有一个, 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病秧子。
儿臣告辞!话音刚落, 长公主无视邺景帝的脸色, 拂袖而去。
不止内侍官福海, 就连邺景帝都看出来了,雅公子不太舒服,不,很不舒服,但他就这样强撑着,眼神淡然而坚持,既没有被嫌弃的恼羞成怒,也没有自怨自艾的神色。
邺景帝盯着雅公子,许久,才开口:雅儿,魏博是个不中用的,你找运宝司的秘医想想法子。
是,陛下。雅公子浓密的眼睫上凝着一层冷汗,脸色发白,更显得面容憔悴,然后规距礼仪半点不差地退出去。
福海赶紧殷勤地护送出去。
邺景帝的视线紧随着雅公子,直到他消失在幽静的宫门外,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在烛光的橘色中,也没有半点暖意,他一言不发,没有拒绝,可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这狼崽子还是养不熟啊。
福海将雅公子送到宫墙边,后背透了一层汗,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抬头注视着雅公子,千言万语尽在眼神里,公子这是抗旨的大罪啊,长公主金枝玉叶暂时没什么,可雅公子不是唉
雅公子仍然一幅病容深重的模样,眼神却极真挚,浅浅笑。
福海随即转身离开,无论是经过身边的巡逻军士,还是侍女内侍,都觉得福海只是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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