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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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袖手捏瓷勺:你消息倒是灵通,你姨母携女入京,侯爷与发妻感情甚笃,一家子骨肉哪能两地分离?在一块儿才热闹。

若他们来了,是挺热闹。

她又道:仪阳侯府一团乱麻,前阵子发生的事京城都传遍了,大公子骗婚、偷养外室、冷待正妻,难怪孙氏要与二公子苟合

亲戚家的事不好议论。皇后娘娘为女儿夹菜:死者已矣,不可再念叨人家的是非。至于魏家二房的事,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哪好嚼人舌根?

这舌根我嚼不得,魏平奚就嚼得?

她又在指责当母亲的偏心。

颜袖好笑地放下瓷勺:她是外甥,你是女儿,哪能相提并论?

是女儿比不过外甥?

是亲疏不能混为一谈,做母亲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比人家的好。

季青杳一愣:母亲说的是。

她抱着皇后娘娘胳膊:母后,我想回太师府一趟,我想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好,改日我陪你同去。

一顿早膳用完,离开前皇后抚摸女儿的脸:我疼爱奚奚,你从小就不服,其实这没什么好比较的。杳儿,你要知道,没有母亲是不疼爱自己亲骨肉的。

儿臣知道母后的心。

你知道就好。

儿臣恭送母后。

人走后她脸色沉下来,问左右:礼物备好没有?

回殿下,备好了。

魏平奚拈着棋子又放下:你说明日姨母和公主要来太师府?

翡翠回道:乾宁宫的宫女亲自来传话。

怎么?可有不妥?

没什么不妥。

魏四小姐扫了一眼面前的棋局:来就来,我就不信当着颜家人的面,她还敢挑事?

魏夫人敛眉落子:她来她的,你玩你的,不冲突。

母亲说的是。

她忽而起了兴致,扔掉手上的棋子:母亲,你再和我说说关于姨母的事?

当年母亲和姨母好得和一个人似的,不是还在乾宁宫与姨母一起养胎来嘛,怎么就晚了姨母一步,让那季青杳先我一个时辰出来?

要不然,该是她喊我表姐了。

颜晴盯着错乱的棋局,不动声色捻动佛珠:这些事,你听谁说的?

外祖母啊,外祖母说母亲和姨母当年关系可好了!

关系可好了。

当年关系好,而今关系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有什么事能让重情的皇后娘娘远了嫡妹,甚至不惜一怒之下令原本在京城居住的魏家迁回陵南?

郁枝掩好眸心的疑惑。

魏夫人面对女儿很是无奈:你就这么好奇?

和母亲有关的事,孩儿当然好奇。

好,那我说给你听,省得你再去烦你外祖母。

她嗔看女儿一眼,魏平奚亲亲密密地挨着她:母亲说,我保证仔细听。

第49章 跳湖

魏夫人疼爱女儿到了宠溺的地步,女儿想知道的她从不瞒着,过往之事在心头过了一遍,她眼睛漫出温柔的光彩。

颜家就我和阿姐两个女儿,我们生来独宠,我是那个最小的,不仅爹娘疼爱,长姐也拿我当手心宝。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十几年快乐的光阴,直到我们长大。

别看现在的皇后娘娘温柔如水,她少时可没给陛下多少好脸色,她这个人,若是不笑,瞧着总有两分冷峭在里面,像风雪里凌然的梅枝。

但她对我很好,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会想着我,我也习惯了她对我好。

你知道的,习惯是很可怕的力量,当她忽然有一天告诉我她与陛下定情,我无法接受,总觉得此生都要失去这位长姐的庇佑。

阿姐与陛下定情,对颜家来说是很大的事。

爹爹不希望阿姐与陛下在一起,那时朝政还把持在燕太后手中,少帝仰人鼻息。

但阿姐心如磐石,直说陛下生她生,陛下死她死,她将自己看做季萦的人,爱得热烈纯粹。

我很不解,也很好奇,好奇怎样的人能令阿姐变得如此疯狂。

我幼年时曾见过四皇子一面,幼年时的记忆浅薄,风一吹就散了,于是我偷偷跟着阿姐出门,见到了少年时期的季萦。

她感慨道:你猜他们在做什么?

魏平奚疑惑:莫非是在幽会?

不错,他们去了明山偷偷约会。

春暖花开,当朝陛下穿着女装对阿姐跳了一支舞,阿姐反而穿着一袭长袍,我从没见过那样倾城美貌的少年郎,也从未见过那样愉悦的阿姐。

季萦十一岁登帝位,十三岁占据美人榜榜首,十六岁得了阿姐的心,而后过了两年,陛下以后位许之,迎阿姐入宫,颜家自此成为陛下坚实的臂膀。

陛下能有今日,大炎朝能有今日,三分之一的功劳归于阿姐和颜家。

只是婚后陛下和阿姐子嗣艰难,阿姐早于我出嫁,等我生下你三位哥哥又有了你,中宫才传出怀孕的喜讯。

我那胎怀得不稳,你外祖母担心我出现意外,主张我入宫与阿姐作伴,有宫中御医在,真有什么意外也好防备。

阿姐见了我很开心,可以说怀胎的那几月她都很开心,整个人散发一种奇异的喜悦,脸上洋溢即将为人母的笑容。

她有了孩子,才有了今时的温柔。

我们在同一天不同时候发动,她那一胎却是难产,生到最后晕死过去,我晚她一个时辰生下你来。

可叹她用半条命的代价生下来的女儿,落地没多久被太后抢去抚养。

燕太后名义上是陛下嫡母,奉先皇之命垂帘听政,震慑百官。可谓权势遮天。

天为天子,天子荣辱都在她一念之间。你想,那是何等的霸道风光?

提到燕太后,魏夫人语气不善:姣容公主自幼长在太后膝下,寻常时候阿姐想见一见女儿都难。

阿姐产女后心情抑郁,喜怒不定,我当着她的面在乾宁宫抱你,你还小,在襁褓中,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

她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女儿,寒声训斥了我,责备我不该在有风的日子抱你出来。

我惹了她不喜,陛下顾虑她的感受,将魏家赶回陵南。

还在想呢?

郁枝为她端来一盏茶。

魏平奚接过茶盏:母亲走了?

走了,说要你把心放肚子里,明日娘娘和公主前来,她会护着你,拦着公主任性刁蛮。

这话说得。她笑:像是我怕了季青杳。

你才不怕。

你又知道了?

郁枝亲她一口:反正我知道,你不会怕。

魏平奚指着脸道:再亲一口?

不亲了。

她提起裙摆就要跑,被人眼疾手快地捞回来:亲了就跑,不厚道。

那你要如何?

四小姐低头轻咬她唇瓣:咬你,咬得疼不疼?

不疼郁枝别开脸,避过她的亲昵。

陪我待一会,心里有点乱。

怎么乱?是听了陈年旧事才乱的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满心纠结:可真要说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感觉奇奇怪怪吗?

有点。

我也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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