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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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奚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看着焦急的长公主:可不是我要与殿下作对,是岳母不愿,殿下,天冷,您快回去罢。

玛瑙驾车而行,车轱辘转开,雪从苍穹降落,季容失魂落魄。

药辰子一觉睡醒人已经随着马车进了四小姐新置的宅院。

别来无恙?某位小友抱着暖炉站在马车前笑看他。

他伸了个懒腰:好着呢。

可有把握?

提到老本行,药辰子神色郑重:有。

治罢。

治?治好了你就不怕你那以妾充妻的花招被识破?

能瞒这么久,一则多亏四小姐行事缜密,手下的人懂规矩,二则嘛,郁母目盲。

一个瞎子,为她的安全着想人们肯定会劝她好好在院里养着。

但若治好了呢?

难道还能拦着双眼复明的妇人走出门去看看这锦绣繁华的京城?

魏平奚笑道:治好了,我才不算欠她。

这个她指她养在后院的妾。

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要了人家的身子,当然要言而有信治好她的阿娘。

否则,不就混账了?

少想那么多,做好你的本分。

她一派安然,不慌不忙,药辰子道了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背着药箱跳下马车。

土包子还没吃腻,竟然又软又香,魏平奚若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才不会管郁母的死活,最好瞎子永远是瞎子,才不会来夺她的包子。

可这人啊,总要留点底线不是?总不能为了要独占包子,就把包子铺砸了。

她淡然转身,雪花落在眼睫,魏平奚叹道:本小姐真是个好人。

这个坏种!

乾宁宫,云章长公主一子落下,和对面的皇后娘娘大发牢骚:小坏蛋,故意气我,赶在我前头来抢人,笑面虎,不仅虎,还属狗的,我那好女儿今早都没能下床,你说说,她像话吗?

第54章 是妻是妾

不像话。

是呀,太不像话了!

季云章骂得口渴,抬手欲饮茶,眼皮撩起瞧见挚友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喉咙发干,后知后觉记起挚友不光是她的挚友,还是小坏蛋的姨母。

她讪笑一下。

颜袖和季容因棋结缘,棋场如战场,她们为友多年,博弈多年,正如颜袖深知季容冷傲外表下的柔情,季容亦深谙颜袖温柔背后的锋芒心机。

简而言之,两人都不是善茬,才能互珍为友。

一不留神把人家捧在手心的外甥骂得狗血淋头,季容清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

她不再骂某只小混蛋,皇后娘娘落子成势,吃了对方好多活子。

这一局无力回天,季容不死心,想拼了老命换一个和局。

颜袖不让她。

这才哪到哪,人刚到京,摸着小手没,就认柳薄烟的骨血为女?

季容沉心观局,听到这话分出小半心神回道:怎么没摸着?烟儿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和她彼此耽误了二十多年,再不快点,半条腿就该迈进棺材去了。

皇后娘娘笃定她这局必输,好整以暇:你若想与她有进一步发展,不如与奚奚握手言和,有她为你周旋,何愁不能得偿所愿?

她?她自身都难保

季容被这棋局难住,冥思苦想忽而灵机一动落子:烟儿视她为好女婿,你猜她做了什么?以妾充妻,企图瞒天过海。

可这既成的事实,瞒得了吗?真以为我收拾不了她?我若收拾她,首先受伤的是烟儿,本宫是投鼠忌器,不得不让她三分。

以妾充妻。

这一点潜伏在陵南的探子倒是没和她汇报。

皇后头一回知晓此事,不免觉得棘手,一子封住季容的活路:你说我那好外甥聪明的脑袋素日都想什么去了,她何时才能看明白自己的心?

什么心?

钟情之心。

季容嗤笑:就冲她恨不能啃了我女儿的架势,色.欲熏心,嘴比鸭子还硬,这辈子都看不明白了!

颜袖恼她埋汰人,又是一子落下把人逼到绝境。

云章长公主情场失意,棋场也难得意,干脆甩袖:认输!

郁枝一觉睡到自然醒,嗓音沙哑:什么时辰了?

回姨娘,巳时了。

满身风情的美人穿好里衣下榻,金石银锭守在外屋,得到允许掀帘入内。

内室燃着梅花味儿的熏香,郁枝秀发披肩,折身掩好帐子,不教第三双眼看清床榻的混乱。

她欲盖弥彰,金石银锭只当不知小姐昨夜折腾了姨娘。

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顾,郁枝心一跳,不仅脸红了,脖颈也跟着泛粉。

她这模样,但凡眼睛好使哪能看不出她经历了什么?

奚奚呢?

金石笑她睡糊涂了:小姐出门迎接郁夫人,如无意外,此刻应在别院陪夫人呢。

郁枝心一定:为我上妆,我要去见阿娘。

玄武街南,坐落着魏平奚为郁母选好的宅院。

年三十,大白天也有了过年的喜庆,院子里张灯结彩,魏四小姐剥开黄澄澄的橘子放在果盘,殷勤地送到柳薄烟手边:岳母尝尝?

她是个孝顺孩子,勉强来看也是个有良心的枕边人。

代家里的妾尽孝,为便宜岳母剥橘,哄得郁母还没尝到那橘瓣,心里就已经甜滋滋了。

云章长公主往乾宁宫发了一顿牢骚,又马不停蹄仗着长公主之尊闯进这间小院。

看在姨母的面子,魏平奚为她搬了把椅子。

眼看她的烟儿被小坏蛋的几瓣橘子哄得找不着北,季容面上四平八稳,心湖里炸开锅。

小坏蛋待她的烟儿越是孝顺,得知真相后,烟儿该有多气愤多难受?

她不敢深想,想想就忍不住掐死这小兔崽子。

你也吃。柳薄烟捏了一瓣橘子喂过去。

魏平奚在外嫌少吃旁人投喂之物,只是郁母拿她当亲女婿,沉吟几息,她笑着接过那橘喂到嘴里。

汁水溅开,咀嚼几下她咽进肚子:还是岳母喂来的甜。

季容眼不见为净,狠心闭了眼。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郁枝一脚迈进门槛:阿娘!

与女婿相谈甚欢的郁母身子一震,笑容盛放:枝枝,是枝枝

阿娘!

郁枝扑到她怀里:阿娘,女儿好想您

柳薄烟何尝不想她?

阔别多日重逢的母女有一肚子要说的话,郁枝扶着娘亲回房,留下四小姐和长公主在正堂剑拔弩张。

心上人不在这,季容不用再演戏,当即冷笑:这惊喜你可喜欢?

喜欢,岳母喂的橘子就是甜。

季容瞪她:有和本宫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多想想,待到事发你该如何面对信重你的好岳母?

魏平奚再次往嘴里扔了一瓣橘子,口腔被清甜的汁水取悦,她脊背放松,慵懒地靠在椅背,眼睛微眯:关你何事?

是不关本宫的事。不过,我不准你伤害她们母女。

一双完好的眼睛、衣食无忧,换枝枝的身子和她的余生,这是我们一早说定的,童叟无欺。我若没玩腻,谁来也不管用。事发就事发,也没指望瞒一辈子。

事发就事发?季容惊道:倘若事发,你要她们母女如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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