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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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道满意她的说法,笑嘻嘻:所以咱们才是天生一对。

做你的事罢。

月黑风高杀人夜。

京城,逼仄的九流胡同。

抓一个人当然用不到悬阴老祖出手,三名黑衣人踏轻功而行,恰巧遇到前来灭口的一行人。

双方混战,谁也没讨了便宜,无功而返。

当晚受惊的接生婆收拾行囊躲到更隐秘的地方,像是一只老鼠钻入下水道,隐匿不见。

废物!

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子:连个行将朽木的婆子都杀不动,要你们何用?

主子息怒!不是杀不动,是有人拦阻

何人?

江湖人。

不是出自大内?

看那武功身法,绝非大内!

燕绘收敛怒火,闭上眼:掘地三尺把人找出来,毁尸灭迹。再不成,你们就提头来见。

没绑来?

孤辰子揪着拂尘上的毛:派出去的人遇阻,两败俱伤。

你为何不亲自去?

笑话!本座门徒三千,绑一个瘸腿婆子何须亲自出马?女道白衣在烛光下甚是晃眼。

颜晴嗤笑:不还是败了?

跑不了。你该想一想,是谁要杀那婆子?

闭着眼睛都知道是福寿宫的死老太婆,她想拿捏我。

随你主张,哪天你想福寿宫见血,再来找我。孤辰子轻挥拂尘:太晚了,我去睡了。

她沿着石道走开,长长的石道另一头连着的是女道在京城的据点。

悬阴老祖以邪道驰骋江湖,十八年前宫中生乱,有一大半是她的手笔。

没能绑来那位接生婆,颜晴哼笑一声:罢了,光脚的难不成还要怕了穿鞋的?

该着急的是燕绘才对。

她回到内室,安稳睡下。

这一夜波澜初生。

且不说之后那婆子经历几次凶险的刺杀,几日后,三更,乾宁宫。

明亮照人的地面跪着瑟发抖骨瘦如柴的老妇,长久的逃亡生涯使得她像天生长在臭水沟的老鼠,畏畏缩缩,不敢见人。

皇后声音迟疑:这是

大炎朝的帝皇玉带长袍,眸如星子,吐出口的每个字带着莫名的沉重:这是当年真相的知情人年氏,抬起头来。

第61章 当年真相

这是年氏?

得到季萦的再次肯定,颜袖暗惊。

记忆里年氏是极为体面的人,年氏的爹娘是颜家家奴,年氏自幼生在颜家,长在颜家,年长她二十余岁,哪怕名义来说为奴为婢,颜袖从未拿她当下人使唤。

年氏全名叫做年娇娇,爱穿一身干净的衣裳,模样好,心灵手巧,做过梳头丫鬟,也做过妆娘、绣娘、奶娘,很得全府上下看重。

后来记不清是哪一天年氏对接生有了兴趣,阿娘有意抬举她,准了她学,打算培养出来放到自己身边。

哪知入主中宫多年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年氏学成之后无用武之地,靠着多年的忠厚在乾宁宫顺顺利利当了一名掌事。

无论颜袖还是季萦,都自认待她不薄。

然而那场宫乱结束,年氏愣是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若非季萦派人辛辛苦苦暗中寻访,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将人从阴暗的角落揪出来,这人兴许会隐姓埋名一辈子。

让真相永沉深渊。

明哲保身的道理颜袖懂,并不苛责。

身为一个母亲,只想知道谁才是她和阿萦的亲骨肉,当年她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丑陋骇人的年娇娇,伸手欲为她摘去飘在头上的碎草。

年氏冷不防被惊着,身子不断往后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花甲之年的老人老得不成样子,瘦成皮包骨,毁了容,瘸了腿,白皙的皮肤经年风吹日晒晒得黝黑,根本看不出昔日乾宁宫大掌事的风采。

辛苦经营的利索体面扔进无底坑去,隔着漫长的十八年,物是人非。

颜袖鼻酸,收回探出的手。

想也知道隐姓埋名的这些年年氏过得不易,不想吓着她,堂堂皇后之尊竟主动退出两步。

跪在地上的老人如惊弓之鸟,嘴里一直重复同样的话,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十八年的找寻,找回一个精神失常的知情人,季萦掩在衣袖的指节慢慢绷紧。

不管她是真疯还是装疯,人到了眼前,颜袖一定要问个明白,她放平心态。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声色愈发温柔,甫一开口,处在惊慌中的年氏渐渐安静下来。

还记得我吗?奶嬷嬷,我是阿袖。

阿袖

年氏畏畏缩缩地抬头,苍老可怖的脸在烛光映照下触目惊心。

颜袖没被她吓住,更没嫌弃老人身上浓浓的酸臭味:奶嬷嬷,你不记得小阿袖了吗?

小阿袖?阿袖阿袖是谁?饿好饿她趴在地上,肚子咕咕叫。

把人带下去罢。

是,陛下。

大太监杨若带着年氏离开,安排可靠的人为其医治、梳洗,精心照养。

皇后娘娘不错眼盯着那道佝偻背影,身子微晃,季萦及时扶稳她:慢慢来,咱们慢慢来。

你信她是真疯了吗?

从情理来讲,朕希望她是清醒的。

十八年绷着一根心弦,颜袖眉眼泄出几分疲惫:她为何不认我?为何不肯告诉我实情?我只想认回自己的女儿,只想求个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季萦难掩心疼,拥她入怀:再等等,快了。

乾宁宫半夜三更秘密送进一个又瘸又丑的老婆子,此事藏得深,唯有帝后与陛下的亲信知晓。

年氏被安顿在偏殿,由专人日夜看守。

宋女医医者仁心,费尽心思为年氏治疗旧疾。

有句话说得好:声音再大也喊不醒装睡之人,年氏执意装疯卖傻,刀撬斧凿都不肯开口的架势,生是熬得皇后娘娘静下心来与她周旋。

年娇娇的横空出世折磨的又岂是颜袖一人?

多久了还没找到人,皎月宫,姣容公主心浮气躁地走来走去,菊花茶都消不了她心中躁火。

那人绝不能留!

可太后那边

季青杳沉声道:我去面见祖母。

她的身份可以被仪阳侯夫妻知道,可以被太后拿捏在手,唯独不能被帝后证实,她需要借三方势力成事,其中一环出问题,便是满盘皆输。

太后输了,有天子嫡母这道大旗在,远不至死。

她若输了,不仅那位子她够不着,还会死得凄惨。

姣容公主急慌慌前往福寿宫,燕太后还没醒。

在门外候了两刻钟,门打开,燕绘见到她神情略微不满:这么沉不住气,哪能成大事?

谁不想成大事?季青杳暗道:当她愿意来这福寿宫愿意看她的老脸?

她满脑子大逆不道的想法,恭谨上前:皇祖母,那接生婆子的下落找到没?不如多派些人,早点绝了后患,孙儿这心也好踏实。

提到这个,太后看她几眼:你倒是急性。

事关身家性命,急才是正常的。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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