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7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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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看季平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觉自己大清早跑来关心未来女婿铁定是脑子抽了存心找气受。

季平奚不知她此刻的疯狂羡慕,手指不停闲地揪了一片叶子,季容看着快被她揪秃的花丛,没好气道:吞吞吐吐的,又有何事?

长阳公主煞有介事地张张口,话到嘴边,她犹犹豫豫:没事,就是

她说话大喘气,得亏长公主耐性好,想着毕竟是未来女婿,于是静下心来听她言语。

她哭起来真好看

季容:

有病呀你!

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非要刺激她这孤寡老人,可恶!

半条腿陷入情网的长阳公主约莫不懂得见好就收,稍稍回味昨夜春风一度再一度的缠绵好景,轻描淡写献上一重暴击:

罢了,皇姑姑约莫是不懂的。

季容气得踹她:你以为本公主不想懂吗?!

皇姑姑。

某人忽而一脸正色。

季容咬牙,齿缝里蹦出一字:说!

季平奚摸摸被踹的小腿,小脸扬起,晨风吹拂她耳边长发,只听她幽幽道:你说枝枝爱不爱我?

长公主倏然精神一震,问这个她就有话说了,她哼笑:你也有这一天?

她环顾左右,没瞅见柳薄烟的踪影,这才放心道:你以为你和她是何关系?不过最简单的金钱买卖关系,钱货两讫,还指望动真心?

笑话!我那宝贝女儿怎么可能心悦你?想想你做的混账事,红尘帐里说风流,出了那帐不过是借你站稳脚跟,放心罢,天底下的女人死绝了枝枝都不会对你动心。

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季平奚冷了脸,拔腿就走。

第80章 心口一热

皇姑姑说的这叫什么话?

乾宁宫,长阳公主和皇后娘娘发牢骚:我是问了什么过分的话吗?皇姑姑自个没法抱得美人归,把气撒到我头上,换个心灵脆弱的恐怕这会子该跳护城河了。

颜袖被女儿逗笑,剥了荔枝喂到她嘴边,季平奚啊呜一口咬去小半果肉,一侧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唇红齿白,好一个妙人。

莫要胡说。

儿臣哪有胡说?

季云章嘴上不饶人,每个字都化作刀子往她心口戳,她无精打采,俨然秋后挂霜的茄瓜:阿娘,你说枝枝爱不爱我?

她爱不爱你,阿娘怎会清楚?颜袖好整以暇看女儿的热闹,眉眼弯弯:一个妾而已,不是拿她当玩意弄?怎么这会倒在意一个玩物的心思了?

刚在皇姑姑那碰了硬刀子,回到亲娘身边又挨了软刀子,季平奚承受不来,荔枝也不吃了,神情忧郁:这我哪知道。

情情爱爱的事玄妙着呢,她哪知道怎么就着了魔、动了心?

她抿抿唇,想着夜里那人没出息喷她一脸,当即压不住唇边的笑。

一副坠入爱河的情态看得皇后娘娘忽生感慨:才找回来的女儿,一不留神心里这就有人了。

早几月她看出些许眉头,若不然不会将那玉镯送给郁枝。

奚奚长在魏家十八年,见的是人情冷漠,看的是扭曲性.爱,看多了,心底不相信爱情,这一点教她与阿萦很是头疼,没想到水到渠成说开窍也就开了。

颜袖怜惜地摸她脑袋:不如你去问问她?

问她?她头摇成破浪鼓:那怎么行?

至于哪里不行她说不出来。

那我就没办法了。

季平奚难以置信:连阿娘都没有法子?

颜袖笑道:阿娘只对你父皇有法子。

猝不及防被亲娘秀了一把恩爱,季平奚别提多郁闷,或多或少懂了长公主的感受。

也不知枝枝在郁家过得好不好

在自己家哪有过不好的?

季平奚看看她,干脆闭嘴,心道:母后有情饮水饱,哪里懂得她的惆怅?

云章长公主那顿埋汰到底是入了她的心。

钱货两讫的买卖关系。

她一阵头疼。

日久生情这说法确实有点道理,这不,睡了将近四百个日夜,她对枝枝真睡出了感情。

思绪放飞眨眼不见溜回昨夜帐内旖旎,她心如鹿撞,恍然惊醒她现在也晓得小鹿乱撞了!

一时竟分不清是糟心还是愉悦。

糟心在于她对她的妾动了真心,回顾以往说过狠心绝情的话,忽然脸疼。

愉悦嘛

颜袖笑看女儿想入非非的神态,伸出一根手指敲在她脑门:收敛着点。

这副好色的模样亲娘都看不下去了。

季平奚回过神来叹息一声:还指望阿娘给我指条明路

路要自己走。

长阳公主缠着亲娘撒娇,颜袖享受她的亲昵,却是个爱看热闹的,愣是不松口:自己的女人,要自己追。

不要指望她这个过来人出谋划策。

先时她努力撮合二人,小家伙冷心冷肠,这会觉得人家好了。

皇后莞尔,柔声哄女儿:阿娘相信你。

季平奚早早进宫来寻她,一是破天荒发现心里有了人,有点说不出的忐忑,二是后知后觉动了心,没脸在郁枝面前转。

出路都被她堵得死死的,这会上演浪子回头,情比金坚,不说枝枝信与不信,退回半年若有人信誓旦旦说她有朝一日会栽在一个妾身上,她保准会把人抓起来暴打一顿。

不过现在嘛

淦!

她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灰溜溜出了乾宁宫。

颜袖送她到宫门口,嘱咐几句,抬手为她整敛被春风拂乱的衣领:倘真喜欢就待她好一些,人心都是肉长的,没必要觉得丢脸,有时候在心上人面前脸就是用来丢的。

这安慰的话不如不说,季平奚蔫头耷脑,一会不服气想着她怎么能在一个妾面前丢脸?,一会又沮丧地想这哪里是妾,这是她钟意的小祖宗、小心肝。

小心肝昨晚直接勾了她的魂,哭得她神魂颠倒,生是将她昏昧的心哭醒,怪有本事的。

她初识情滋味,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进宫一趟急着出宫。

季萦下了早朝被皇后告知女儿的糗事,不禁笑道:年轻人,就该吃一吃爱情的苦。

帝后喜滋滋等着看女儿吃苦,翡翠玛瑙跟在公主殿下左右,看着她一路忧心忡忡,想笑不敢笑。

殿下

嗯?

走过了。

长阳公主揣着心事眼睛不看路,这会经婢子提醒,瑞凤眼微挑,颇有两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翡翠玛瑙没那胆子打趣她,各个板着脸,连个笑模样都不敢露。

真是天道好轮回。

谁能想到命犯桃花的殿下也有栽在女人身上的一天?

郁府,云章长公主握着金剪修剪花枝,侧身偷听另一头母女谈话。

用过早饭不久,柳薄烟听着女儿明显事后含媚的嗓儿,即便是亲女儿,这会子也听得脸红:年纪轻轻,总要节制

她红着脸说,郁枝红着脸听,母女俩一脉相承的薄脸皮。

郁枝乖乖应是,手指揉搓发烫的耳垂:阿娘

柳薄烟忍了忍,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你还是别说话了。

好好养养嗓子,这样子像什么话!但凡知事的一听就晓得你们夜里胡闹!

郁枝在亲娘这闹了个大红脸,恨不能当场刨坑把自个埋了。

荆河柳家的女子水媚柔情,称得上是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

昨夜失态,醒来瞧不见枕边人,这会又被阿娘嫌弃,她没来由地生出浓浓的委屈,眼睛眨动几下,不知是羞得还是怎样,睫毛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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