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77)(2 / 2)
季平奚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缓声道:想我?
见不着人,可不是想么?
郁枝一怔,呆呆点头,对眼下温柔似水风流满身的公主殿下毫无招架之力。
气氛融洽,内室桌上白瓷瓶内的鲜花徐徐释放清香,看她点头,季平奚心情愉悦,那愉悦从眼目透出来,看得郁枝眼睛也有了光。
去了趟宫里,和阿娘说了几句话。
再多的话她缄口不言,润白的手指托起郁枝下颌:我帮你看看。
看看?
美人眼睛慢慢睁圆,低低啊了一声,似羞似惊,双手无措地捂着衣裙:不要了罢?
她说话吞吞吐吐,却不想到最后惹人生气,在对方坚持不懈的注视下慢慢松开手。
悬在腰间的衣带解开。
郁枝闭了眼,呼吸起起伏伏压抑一桩激荡的隐秘心事。
季平奚从袖带摸出一管药膏:宫廷秘制,皇室不外传的好物,后妃专用。
一则疗伤,二则养护,对女子有利无害的宝贝。
指腹才碰着那软红,郁枝身子轻颤,恰逢娇花吐出清润的蜜,她害羞地捂了脸,长阳公主笑得牙不见眼,罕见地没趁势欺负人,和昨夜比起颇有君子端方的雅量。
四婢被赶出来在外面吹风,隔着一扇门里面在做什么她们想都不敢想。
皇姑姑又惹岳母生气了。她忽然道。
郁枝浑浑噩噩躺在那,勉强挣出几分清醒:嗯?
季平奚手上温柔,声音也柔和:我回来时岳母捏着帕子抹泪,皇姑姑她
她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说出来,郁枝注意力被她引去,倒忘记了害羞:和长、长公主比起来,阿娘身份确实不如
倒也是。她挖了好大一块透明药膏填进去,眼瞅着美人脸色越来越红,心尖难以抑制地滚着热:那你和我呢?
郁枝若有若无地浅浅迎上去,到底□□.弄久了,面对心上人的狎昵不自觉显出两分欲.气、娇气,明眸映着朦胧的湿雾,脑子转不过来。
问了和没问没多少差别。
季平奚笑出声。
她一笑,郁枝慢半拍地动了动眼皮,低头瞧着她动作。
季平奚凑近了看她,笑得和大尾巴狼似的,白瞎了一张清皎无瑕的面容:枝枝,你是喜欢正人君子,还是喜欢伪君子呀?
这话问的有意思,郁枝小腿被她握在掌心,拿眼瞟她:哪个也
话没说完她倏尔咬唇,嗔怪地瞧着某人。
公主殿下一本正经:你想好了再说。
郁枝命门在她手上,乖乖服软,脸红成煮熟的虾子:喜欢正人君子
她声音很小,季平奚放肆地笑起来:正人君子可不会给你上药。
她笑起来是真好看,若没见过她笑,郁枝绝不肯相信世上还有笑起来介于纯情和小坏的女子。
她撇撇嘴:正人君子可不会把人弄得走路都吃力。
先前在阿娘面前她一味忍着,原以为忍忍就过去,竟不想还有这一遭等着她。
季平奚哼了声:正人君子哪能有本公主的好艳福?
郁枝四肢发软,不敢拿正眼看她,盯着殿下玉白的手发呆,喃喃自语:你也就会欺负我了。
她渐渐低弱无声,长阳公主心里存着事,忍了忍状若无意道:那我这样的,你喜不喜欢?
一瞬间,郁枝警铃大作,不敢教爱意显露出来,死死藏着,生怕被她看出破绽扭头遭丢弃。
她甚至不敢看季平奚的眼睛:你长得好看,谁不喜欢?
这声喜欢半真半假,很敷衍的回答。
季平奚提起的期待落空:哦
喜欢她的脸啊。
她埋在深处的手指一动不动,心想:这不就是她起初对枝枝的喜欢?
最初闹市一瞥,她喜欢枝枝的脸、枝枝的身子,反过来枝枝也喜欢她的脸?
这一刻她终于懂了郁枝的感受这种被人当做花瓶一样的喜欢,还真是不知说何是好。
除了脸呢?
郁枝慢慢抬起头,逢场作戏的本事发挥到顶峰,灿然一笑:喜欢就够难得,殿下还要我怎么办?
她没别的可给的了。
身子给了。
心也给了。
只是你不知。
她也不敢要她知。
郁枝嫩白的脚踩在公主殿下腰侧,软声试探:我听人说
说什么?
我听人说你对人或物的喜欢从来没有超过半年的,这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
季平奚拧眉:这话不就是在说她不定性么?
她解释道:没超过半年是想学的都学会了,至于人嘛,自然是没那么喜欢,所以腻了。
真正喜欢的,哪有那么容易腻味?枝枝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不可否认听到这话郁枝心头涌起一浪又一浪的欢喜,这样说来奚奚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她高兴地翘了翘脚丫:原来是这样,那你真的很聪明。
公主殿下从小学东西就快,得意地扬起眉梢。
药膏效力化开,手指从中撤回,郁枝看着她那沾了水渍的中指,不禁晃神。
素白的帕子擦去上面的痕迹,季平奚为她盖好春被,转身走出房门。
郁枝长舒一口气,掌心摊开,指缝生出薄薄一层细汗。
若是隐藏心意才能守在奚奚身边,她愿意藏一辈子。
云章长公主一手拍在某人肩膀,嗔道:你藏在这做甚?
我哪有藏?
季平奚红着脸反驳。
啧啧啧季容身为长辈,却没那点爱护小辈的婉转心思,一语道破:脸这么红,想什么呢?
一想到这个兔崽子整天糟蹋她未来女儿,她心气不顺,再一想这侄女不是听话的侄女,敢在烟儿面前故意耍花招,当即冷哼:让本公主想想,以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季平奚瑞凤眼撩起。
一双完好的眼睛、衣食无忧,换枝枝的身子和她的余生,这是我们一早说定的,童叟无欺。我若没玩腻,谁来也不管用。事发就事发,也没指望瞒一辈子。
兴致上来纳一个妾,应美人所求撒一个谎,是妻是妾,我说了算。
美色虽好,总有腻味的一天。
喜欢就够熬人,爱情更是我理解的缥缈,打第一眼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身子,她身鲜味美,纵使郁夫人知道一切,也改不了枝枝是我迎进门的
那个妾被挡了回去,季平奚一手捂着长公主的嘴,先前还红润的脸这会褪去大半血色。
她声色冷下来,一双眸子沉沉如腊月厚重的霜雪:皇姑姑记性实在是好,这话以后您还是别说了。
季容挣脱她的束缚:现在知道有多过分了?
钟意一个自以为绝不会动真心的人,注定要走上一条打脸的道理,季平奚的脸快被曾经的自己打肿了,好在她能屈能伸,眉间凝霜散去,拍拍袖子:年轻不懂事,多谢皇姑姑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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