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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钧说:“你把这衣服提着。别太用力。”

卫晩岚当然不解其意。

但傅钧带给过他太多次的震惊,使卫晩岚期待这样做的结果,而对这样做的目的并不起疑,卫晩岚配合傅钧把魏军衣装提得很高。

然后他便看到傅钧握住刚缴获而来的重弓。

他挽弦。紧握着弓柄。

夜幕里缓缓浮现起弓箭绞紧的声音,吱吱嘎嘎,如果离得近了听,会令人有点牙酸。

卫晩岚屏住气息。

眼睛里盛满傅钧开弓时的样子。

在傅钧那身清贵威严的庄主袍服底下,他能看到傅钧的手臂曲线,他咬了咬唇,有点喜欢这种因为常年习武而富有蓬勃张力的躯体。

怀五只小崽……

QAQ!!!

小脸在夜风里一热。

弓弦便响了。

羽箭穿过那身魏军衣装,沖力载着那衣服,成为一道奔驰在含元殿外的黑色掠影!

傅钧拿突厥语喊道:“有人试图闯殿!”

他那突厥语纯正,语气惶急,令人不疑有他,于是含元殿镇守着的整圈儿僞魏军全都动起来了,提起刀剑向异动处而去……

这是个进殿的机会!

傅钧带着卫晩岚趁乱登上龙尾道。

沿着后门而入,迎面撞上个正往外头跑的突厥士兵,傅钧不由分说拔剑把他斩了,接着将那尸体藏匿进夜幕阴影。

卫晩岚跟着傅钧呼哧呼哧跑,从没见过这样进门的方法。他们到洛阳行宫主殿殿门前。

这座建筑与长安同样,只要穿过它,御桥就在前面,接引他们的天剑山庄弟子也在前面。

到时候究竟是暂避还是率领江湖侠士们继续作战,又或者向摄政王举报元熙载通敌,局面就有了继续向前推进的可能性。

主殿殿门是紧闭着的。

里头灯火未亮。

这是木门,并不结实。远不如存放元明悦玉冠的那扇石门坚硬。

所以就连卫晩岚也没把击破这扇门当成什麽大事,就连他手里若有武器,也都能轻而易举将含元殿殿门打开。

傅钧手起剑落。

木门大敞,然后豁然洞开,殿内陈设蒙着夜色一览无遗,卫晩岚心底稍稍舒了口气。已经能想到、甚至能看见不远处的御道了。

但是夜幕里。

含元殿龙椅上。

如果不是如今亲眼所见。绝不会有人能够提前料到,殿里有个人正在绝望地凝着夜色。空旷寂静的殿阁响起他一道哀求声音:

“救、命。”

***

龙椅被挪动过。

龙椅底座有道透着亮光的缝隙。

其实见一隅已可知全貌,那被挪开的御座底下,是整个被掏空了的含元殿底基,原本将殿阁擡起的龙尾道内部是空心的,它的内里,是座巨大的仓库!

是元熙载的宝库。

洛阳行宫藏钱的地方。

那道地缝光亮中透出的本该是难以形容的珠光宝气。

但现在地底只有光渗出来。

殿内地板有些碎银,还有些摔碎的翡翠、断裂的珠串……场面竟像是遭贼洗劫过的。

卫晩岚视线从龙椅基座擡起。然后便震惊于坐在龙椅上被一把长刀钉穿了的元熙载。

他透过元熙载的身体,见到了半截带血的利刃。

元熙载嗫嚅着嘴唇。

窗面透进的寸缕月光,照在元熙载不断呕出鲜血的嘴,血液从伤口跟口齿流出,那痛苦元熙载根本抵挡不住。

他已面如死灰,但多年养成的不甘心,还是让他厚着脸皮,在卫晩岚跟前乞求:

“陛下,救救微臣,求您……”

“臣被突厥人袭击。誓死保护洛阳行宫财産不被敌国掠取,臣忠于大魏,臣——”

“咳、咳咳咳。”

血沫从巨贪唇缝间喷出。

血溪沿着地砖流淌到卫晩岚脚下。

血腥气呕得卫晩岚直犯恶心。

他其实最怕权谋文里的就是这种杀人的场面,哪怕死得是他也恨透了的恶人,是颠倒黑白谄媚上位的元熙载。

但就是心里过不去。

卫晩岚闭起小鹿眼。

审判元熙载是阎罗王的事,纵使卫晩岚读过元明悦的记忆,但并不打算将得知真相的事複述给对方,因为已经毫无意义。元熙载必死无疑。

傅钧也不想再看这个注定要死的人。

在来洛阳以前,傅钧便在真正的天剑山庄庄主口中,得知过元熙载的恶行。能够顺利顶替天剑山庄庄主的身份,也不只是因为真傅钧迫于威压跟少时情义,更是因为元熙载该死。

傅钧敛眉,将卫晩岚带偏了些,不让他看血。

“你我消失那会儿,突厥人以为此地终要暴露,他们把元熙载杀了,将财宝带离了禁地。”傅钧抿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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