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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突厥小股部队作战时,俘虏了几个突厥士兵,正欲讯问阿史那沙力避而不战的意图,结果抓住的那个舌头,掌心藏着块甲胄残片。

俘虏欲刺杀自己绝处逢生,交手时手臂被划了个破口。

他没太在意,但偏让唐团看见了,扯着嗓子瞎嚷嚷还叫军医,使得大营顷刻间鸡犬不宁。

——分明军医都说了,伤势寻常,伤势寻常……

大惊小怪些什麽?

那点儿状况之外的不快全被卫晩岚治愈。

军队不缺伤药,他给卫晩岚涂上,带有薄荷凉感的药膏,涂在卫晩岚伤口边缘,舒服得让卫晩岚打了个哈欠,从团成球变成在枕面趴趴着。

他又给卫晩岚喂下退热的药汁,军营里有一种专门的处理药物的方法,这种丹丸药剂用水沖泡,等迅速得到碗汤药,很便于携带。

只是没有糖,小笨蛋八成正在嫌苦,喝下去就闭紧眼睛,活像只连爪子也挥不动的奶猫。

那点苦意,就当是对他乱跑的惩罚吧,总是平白让人担忧。

……

***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不用带大脑。

卫晩岚无论在皇宫内外,因为顶着个皇帝的名头,总是被人依赖的存在。他当皇帝当得不太容易,所以在摄政王跟前摆烂摆得很彻底。

想寻找安全感,就闭起眼睛,感受到体内免疫系统在跟疾病抗争。

想刷点存在感,他就半睁开眼睛,两条乌溜溜的眼缝打量摄政王,最后多半是被对方手摸脑袋,卫晩岚呼着热气继续睡觉。

这一晚,将近天明的时候,营地外面起了大风,狂风呼啸。

隔着厚实的中军主帐,卫晩岚依旧能听得到猛烈的风声,像是有什麽巨兽穿梭在帐篷堆里,随时可以掀翻几个帐篷。

卫晩岚随着病见好,听力更敏感了些,耳鼓里不再有那种嗡嗡声响。他仔细聆听,关外的风呼啸起来时,有一点让人害怕。他往苏靖之怀里扎了扎,两人都躺在不太宽敞的行军榻。

卫晩岚伸出只胳膊:“……”

这才发觉被子底下的自己,是没有穿着衣服的。

他垂眸钻进被子里,借着灯火光照看到苏靖之的战袍,小脸唰的一下热了。苏靖之把他裹起来,然后正在抱着他。可能是怕自己掉下去,床不太大。

苏靖之还在休息,昨夜睡得太晚了。

总算有了点精神的卫晩岚,在摄政王的怀里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

——脸上没有伤……

脖子上也没有伤,昨天晚上瞧见摄政王的后背,也都是结痂落疤的旧伤,没见新鲜的伤。

难道只伤在了膀胱?

卫晩岚往被子底下更深处瞧了瞧,自然是看不到。心中的好奇与关切更起,他动了动,想要观察得更真切些。

这阵扭动却把苏靖之唤醒,低头与卫晩岚额头相碰,声音透着将醒未醒时罕见的含糊:

“不烫了。”

卫晩岚心里却是烫烫的。

“还有哪儿难受吗?”

其实还有些嗓子疼,不过那都能在发热之后,慢慢地恢複,他气管连着肺部的灼痛感,与前几天相比减轻了许多。卫晩岚轻轻摇头。

眼见苏靖之又要睡过去,他去摸他的脸,掌心被他下颏冒出的胡茬硌得痒。

他知道战事时苏靖之根本来不及收拾形象,就更怕他隐瞒伤情,觉得伤得那地方私密,索性秘而不宣不当回事了。

卫晩岚点了点苏靖之的胸口。

软软的小爪子弄得人心痒,苏靖之本就浅眠,瞬间被他给弄清醒了。一睁开眼,就是只小笨蛋正在戳自己,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肩膀。

苏靖之觉得被窝里燥热。

哪怕外面狂风很大。

军帐外唐团大声禀报,嗓音都被风吹抖了:“老大,营地起了大风,这阵妖风来得古怪,部队没法行军,军士们正在各自加固营房!”

苏靖之道:“等风小些,将物资分发下去。”

“中军主帐没事吧?要不要派人进去维护?”

苏靖之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没事的回应,唐团遂不再自讨没趣,营房外头空气里都渗着冷,唐团搓了搓手:

“也不知道那承恩郡王的营房怎样,属下去找找承恩郡王?”

假承恩郡王,卫晩岚警惕地支棱起耳朵,攥住摄政王的衣服。

苏靖之:“你现在就去军备处,等风停。”

“是!老大!”

卫晩岚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两人明明都是拜过祠堂的爱侣关系了,况且他还是皇帝,却生生让唐团给搅和出来点偷偷办坏事之感,卫晩岚心绪起伏。

苏靖之拍拍他:“不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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