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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比, 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
兰索脑子很乱, 从砂金话语中传达出的愤怒和失望感染了他,令他无法再对自己的软弱视而不见。
真狡猾。
兰索垂下头,沉默在不大的房间中发酵,过了不久, 他站起来, 朝眠眠招了招手。
砂金靠在小沙发里, 握着湿毛巾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脸上却是无所谓的冷漠, 他哂笑一声, 像是在嘲讽什麽。
“不送。”
眠眠跟在兰索身后, 它注意到了房间内氛围不对,眼睛半阖着, 一会瞧瞧兰索,一会瞅瞅砂金,拿不準注意。
兰索走向门口。
砂金别开头,盯着客厅窗外黑沉的夜色,令人烦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冻结了。
五秒,十秒,三十秒,一系统分……
开门的声音始终没传来。
客厅面积不到四十平,爬也该爬到了。
砂金蹙眉看向门口,疑惑对方是不是忘了怎麽擡脚走路,只听咔一下,有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倏然坐直了,警惕地盯着兰索的背影:“你在干什麽?”
兰索手中流淌着什麽,变为铁丝钳形状的灰雾在砂金出声的瞬间嗖一下钻回指腹,做贼心虚般不敢露头,碰了碰门锁,确定再打不开后,转身倚在门上。
“我就看看。”
砂金一眯眼,看向门锁,岂料兰索率先察觉,往左一移,挡住锁扣,不给砂金看。
砂金身体前倾,脊背挺直,蓄势待发——他确定兰索已经作妖结束了。
经验之谈,欢愉令使的安分是相当异常、违反自然规律的行为,值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兰索本能地躲避砂金质问的目光,轻轻挠了一下脸,底气不足道:“你别这麽看我,我真的只是参观。”
“那你让开。”砂金从小沙发上下来,他把毛巾甩在一旁,走向门口。
“嗯?好。”
兰索从善如流地挪开,从后背黏连出的灰雾却还坚持不懈地糊在锁眼中,自以为没被发现,还贴着门板轻微浮动。
他慢慢挪腾,始终与砂金拉开一段距离,很快,两人位置调换,他来到客厅中央。
砂金一把抓住灰雾,撕狗皮膏药一样把那团东西扯下来,分离时听到一声不甘心的叽,他握住门锁,拨动锁片,有什麽卡住了。
门打不开。
“兰索,你对我的门做了什麽。”砂金回身,发现对方已经挪到了阳台门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才开门的时候,被锁咬了一口,它扯下了我的一块灰雾,吃得太快,咽住了。”
砂金:“你把我当傻子吗?”
“……”
兰索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和紧张的情绪,过了一会,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总之,我现在出不去了,你也是。”
你这燕国地图真够短的。
砂金拉长调子哼了一声,听上去怪欠的。
感觉被嘲讽了,兰索拽着眠眠尾巴的手一抖,硬着头皮说完:“我现在不能给你明确的答複,至少,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是吗,由衷希望你能快点考虑出点东西来,事先说明,如果在你考虑期间有人进来,或者我有事要离开,我会毫不犹豫地踹开这扇门,把你抓过来丢出去,一切时限归零,从此免谈,懂吗?”
“但。”兰索不赞同地发出一个单音。
“机会不会永远在原地等你,既然你投机取巧想要从我手里讨到更多宽限和余裕,就应当承受这份优待的代价,我已经给你一次机会了,别让我一怒之下收回去。”
“……”兰索看了砂金一眼,推开身后的阳台门。
“知道了。”
他的声音消失在关门声中。
砂金看着空蕩蕩的客厅,以及客厅外那个不到两米宽的小阳台,垂下眼帘。
——
“所以,你终于知道自己前往庇尔波因特的动机了?这不是好事一桩嘛,怎麽愁眉苦脸的,和砂金吵架了?”
手机中通过电子呈相显现出的少女虚影语气生动,银狼叼着棒棒糖,视线对着面前的虚空胡乱飞舞,手指跃动,神态紧张,像是在与什麽看不见的东西搏斗。
兰索坐在小阳台的遮雨瓦上,眠眠趴在阳台上睡觉,垂下的半米长的尾巴在空中晃蕩,像一株勾引蝴蝶的狗尾巴草。
忆域迷因就是好,没有迷因际关系的烦恼,天塌下来都能倒头就睡。
兰索撇了撇嘴,望向流梦礁的地平线,过了一会,他烦躁地抓着头发一顿打滚,仰躺在房顶,双眼无神地对着头顶璀璨的匹诺康尼倒影。
“如果只是单纯吵架就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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