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心星球小说(10)(2 / 2)
梁树对此的回应是偏过头不去看他,并附带一声不屑的冷哼。
小狗抬起爪子,又把喝空的小碗往梁树脚边推了推。
僵持了几秒,梁树表情别扭地弯下腰,把小碗从地上拿起来,放进了洗碗池。
这就算是掀篇了。
初中的时候都经历什么重要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梁树说。
小狗眼睛半眯起来,似在冥思苦想,中考挺重要的吧?
中考对于每个想考高中的学生来说都挺重要的,不过这不是重点,梁树又问:还有吗?
没了吧。
初三的时候呢?梁树提醒道。
不知道为什么,梁树就是不想直接把他穿越回过去经历的事告诉喻岭,而是想让喻岭自己想起来。
很多事我都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一件也不想记得。
和我在一起也让你这么不开心吗?类似的问题梁树之前问过,现在他又问了一遍。
开心。
之前喻岭糊弄了过去,而这次,他却回答得很认真,梁树,那是我为数不多开心的时候。
但你一点也不珍惜。
嗯。
我从没有辩解过什么,你呢?喻岭沉默了片刻,你印象最深刻的也是我们吵架的时候吧。不然最后也不会走到分手的地步。
可是你连那些开心的事也不愿意记得。
开心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才最深刻,永久保留。
梁树把碗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两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争这个,挺累的。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小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你记得游维吗?梁树忽然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身后。
游维小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梁树接着问:初三的时候,你被他诬陷偷东西,这件事你有印象吧?
有印象。
我穿越回去,帮你澄清了。梁树避重就轻道。
虽然过程颇为艰难,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是吗?喻岭沉思着说,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也澄清了。
你是怎么澄清的?
游维当时非要我把那块表给他拿去鉴定,我不同意,后来,我当着他的面把表砸碎了,让他随便拿着那些碎片去鉴定。
还是你厉害。
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比把表扔进江里好不了多少。
所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啊,唉。梁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经历了什么事?喻岭问。
好像没别的了吧梁树摸了摸下巴,忽而得意道,对了!我进了你的房间,和你睡一张床了哦!
嗯?喻岭一愣,禽兽!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黄色废料,清醒一点好吗!梁树俯下身,捏着小狗的耳朵恶声恶气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啊,个子还没我高呢,我又不恋童,别把我想得这么龌龊行不行?
第17章
玻璃窗上凝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阴冷色调的天空从窗子里看只是狭窄的一小片。
如果不能改变过去,穿越回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然地让那些没有能力阻止的事再在面前重演一次。
可是,如果过去的事可以改变,那喻岭还会是现在的喻岭吗
从而陷入无解的时间悖论。
走出房子时,梁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雾渐渐蔓延开,离房子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在眺望一座孤岛。
他抬脚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一条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冬天的清晨,大雾弥漫,掩盖住周遭的一切物体,整个世界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喻岭的高中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远离市区,偏僻的荒郊野岭中像是凭空出现一座古堡。
欧式建筑,大量的雕刻花纹,高耸的尖顶设计,在大雾天里显得阴森森的,低垂的云像一张浮动的大网,笼罩住这里的一切。
这就是喻岭的高中,一所很出名的私立学校,重本率在全国都榜上有名。这里的生活条件和学习环境都很好,学费也十分高昂,又被称为贵族学校。
出来前,梁树问了喻岭一个很傻的问题,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想问的: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
谁跟你说的?
梁树张了张嘴,我却哑口无言。
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切都只是他的主观臆测,你出国念大学,高中也是这么好的学校。
在梁树浅薄的认知里,能出国留学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再加上喻岭的高中那么出名,他就下意识地以为喻岭是富二代,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因为某些缘故跟家里闹掰了。
谁跟你说这样就是有钱人了?喻岭平静地说,我不是。
大部分人的高中生活都是平平无奇,被日复一日的学习、刷题与考试所淹没,没有太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喻岭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的高中时代发生过两件大事,皆与死亡有关。
其一是父亲去世,其二是亲眼目睹同学自杀。
说出这种自揭伤疤的事可能会牵动出很多痛苦的回忆,可喻岭叙述的时候始终很平静。
过去发生的事早已成了定局,哪怕试图改变,最终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演。
总有很多遗憾的事来不及挽回,就像喻岭的爸爸寄给他的那块手表,不论是被扔进江水里,还是被摔成碎片,都难逃毁灭的命运。
那块手表,是喻岭的爸爸在世的时候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没有留住。
我一直很后悔。喻岭最后说。
回忆电光火石般在脑中闪现。
把那块表扔进江里的时候,喻岭是不是也有点舍不得呢?梁树回想着喻岭当时的神情,喃喃道: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那样我说不定就能阻止你了。
喻岭摇摇头,沉沉地说:阻止不了的。
他的父亲喻锋,是沿海某座城市消防支队海上救援队的队长,执勤点在海边,日常巡逻也在海边,和家人分隔两地,总是聚少离多。岳桂华原本打算带着喻岭去那所城市定居,但她是独生女,父母皆年迈,在喻锋的劝说之下,才没有跟着他去那里,留在了原来的城市。
尽管相隔千里,但夫妻二人感情一直很好,直到现在,老家里依然保留着喻锋许多年前从海边寄过来的小贝壳和海星工艺品。
海上救援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从茫茫无际的海里救人,无异于与大自然搏命。喻岭读高一的那年夏天,喻锋执行潜水救援任务时出现意外,葬身于大海,喻岭没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
游客不了解潮汐规律,蹲在距离岸边很远的礁石上看风景,转眼之间涨潮,被海水困住,被海水吞没,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而喻锋救下的那位游客,却是因为失恋寻短见才来到涨潮的海边。
海上救援大部分时候都只能打捞上来泡得浮肿的死尸,救上来的活人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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