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心星球小说(19)(2 / 2)
一场雨后,漫山遍野都是鲜亮的水绿色,天空被洗刷一新,广袤而纯净的蓝,水波状的高积云浮现,从云隙间泄下丝丝缕缕的夕光。
梁树在院子里驻足,他从未看过这样的景象。
晚上还有雨。
一下雨又要没活干了。
他听到路过的员工交谈。
无聊的时候就看雨吧,少打点儿麻将。梁树小声说。
花坛里杂草疯长,已有半人高。
不打了,没意思,喻岭拔了根沾满雨水的草,漫不经心地说,也就你比较厉害,其他人都不是我对手。浓密的睫毛垂着,看不清他的眼神。
梁树得意道:那可不,江湖人称赌神。
行吧赌神。喻岭敷衍道。
说话的功夫,有湿凉的雨滴落在脸上,天空又下起了雨。梁树抬头望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看海,你说的过两天到底是几天?
喻岭甩掉草上的水珠,指向地上的一滩水洼,就近看海。
积水被夕阳映成了一片火红。
梁树切了一声。
那就明天,下了班带你去。
如果还下雨呢?
下雨也去。
雨势大了起来,两人走到屋檐下避雨,看豆大的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落在积水里,泛起一片涟漪。
梁树望着晃动的雨帘,有点发晕,但还是久久地盯着一处看,突然发现,我挺喜欢这里的。
喻岭侧过头看他,像是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的。
有些像你一样刚毕业的大学生跟我说,来到这儿很后悔,工作又苦又累,接触不到大城市里的新鲜事物,仿佛与世隔绝,觉得待在这里浪费青春,蹉跎光阴。
我没这样想。梁树说。
嗯,喻岭笑了笑,又说:我也挺喜欢这里的,每天内心都很平静,不会胡思乱想。斯里兰卡是个好地方,这里除了雪拥有一切。
梁树有些怔忪,他好像窥见了一些证据,好像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怎么会是梦呢,眼下分明是无比真实的时刻。
梁树轻轻闭上了眼睛,耳畔的雨声与人声混杂在一起,逐渐变得模糊。
他幻想自己变成了一条鱼,整个世界沉入海底。
回去啦!
斯里兰卡除了雪拥有一切。出自马克吐温。
第33章
梁树,醒一醒
头脑仍不是很清明,仿佛还在闷热的雨季,半梦半醒中,梁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缓慢地睁开眼,看到四周一片黑,顿时有一种强烈的隔世感,仿佛从一个梦里被强行拽出来,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失落又压抑,好像快要窒息。
清醒之后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不过是从一个梦到另一个梦。
梁树。
见他醒了,短暂的寂静后,喻岭又叫了他一声。
梁树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小狗,有些头疼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又干又涩,沙哑得厉害。
不知道,我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你睡在我旁边。
小狗在他怀里拱了拱,扑通一下跳下床。
那你刚才为什么趴我身上?梁树从床上坐起来,痛苦地嘶了一声。
他被身上的狗压得整个前胸后背都是麻的,手撑着床缓了好一会儿感觉才好点,想必喻岭刚才趴了很长时间。
喻岭无辜地说:你身上暖和。
梁树下床拿水壶烧水喝,小狗吭哧吭哧跟在他后面。
这次你去了哪里?
斯里兰卡。
小狗顿时瞪大眼睛:怎么会呢
这并不是他预想中的地点。
梁树俯下腰与他对视:你以为我会去哪儿?
回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吧。小狗垂着头,显而易见的低落,说不定能阻止我签那份外地的工作,多陪我妈一段时间,早一点发现她的病情。
梁树沉默了,
怎么办?他把小狗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顺着脖颈后的茸毛往下抚摸,我好像又找不到规律了。
他分析:前几次都是我帮助小时候的你解决一些问题,虽然解决得不是很到位,花了很大力气,也没有改变什么梁树停顿了一小会儿,继续说:但是在斯里兰卡,我好像没费什么力气。
不费力气,那也挺好的。喻岭声音很淡,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梁树盯着自己被小狗蹭过的手臂,忽然觉得有点痒。
于是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却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起湿疹时的瘙痒感荡然无存。
他低头问喻岭:你起过湿疹吗?
喻岭有些莫名,抬起头,没有啊。
我在斯里兰卡起了湿疹,然后我刚想起来,我以前好像也起过湿疹,在遇见你之前。你说,这中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小狗沉思片刻,大概也没有想明白,那里气候湿热,皮肤敏感身上起湿疹挺常见的。
梁树却总觉得这两者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并不是偶然。
他又问:你记不记得笛珊?
喻岭想了想,没再像之前那样对NPC毫无印象,可能是因为时间没有间隔太久,脑中还有些记忆,记得,是当地员工的女儿吧,我好像教过她学汉语和英语。
有教过她画画吗?梁树紧张地看着他。
教过。喻岭确定道。
教过?梁树怀疑,怎么教的?
具体画了什么忘记了,好像买了颜料,教她画水彩画。
买了颜料而不是马克笔,好像差别也不大。梁树不甘心地又问:你之后在那里还画过画吗?
无聊了偶尔画一画,不过大部分时候很忙,没时间画。
和他那时说的话一样。
梁树很是沮丧,他的到来好像依然没有改变任何事,早该明白的。
那,柏乐安呢?
提到这个名字,梁树明显有些低气压。
他也想做一个洒脱大度的人,可连假装不在意都做不到。
有人比他更了解喻岭,陪伴喻岭的时间也比他更多,但偏偏这个人,是梁树从未在喻岭口中听说过的人。
他怎么了?
听到他这么随意的发问,梁树气得牙痒痒,却刻意轻描淡写:没怎么,我知道了他喜欢你。
嗯?小狗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嗯什么嗯?梁树揪着小狗的耳朵,疯狂蹂躏,恶狠狠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小狗汪呜了一声。
我知道,但不是在斯里兰卡的时候。
又控诉:梁树你别扯我耳朵!
那是在哪里?梁树不依不饶。
喻岭: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他自己告诉我的,梁树说,可能是看到我这个外人突然闯入,有了危机感。
喻岭失笑:难不成你给他造成了很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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