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普通朋友(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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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织澄说不出她当时的感受,只觉得胸腔里有热流涌动,鼻尖微酸,思绪万千,最终只剩下了一句话

他好像懂她的想法,和她站在了一边,他们是一样的。

江向怀弯下了腰,对上了她的眼,笑:怎么样?我这样帅气吗?

周织澄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平复着心情,装得毫不在意:丑死了。

江向怀笑出声:讲不讲道理,我现在跟你一模一样,你自己也丑吗?

周织澄抿唇不语。

江向怀的大掌在她的头顶上揉了又揉,他的声音遥远又很近,似乎叹了口气:有个哥哥能教你,多好啊。

她故意反驳:不好,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他曾经也有个很爱很爱他的哥哥,但是他的哥哥去世了。

他在笨拙地模仿着他的哥哥,装在了他哥哥的套子里,疼爱着她这个别人强塞给他的妹妹,也在治愈他内心失去哥哥的伤痛。

他不爱她,拒绝过她的告白,不愿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他的的确确给过她哥哥的疼爱。

开伦律所的阳台上。

江向怀回头看周织澄,忽然问她:这几年有没有收到我寄给你的生日?

周织澄点了下头,这几年江向怀给她的生日礼物都是通过她哥转交的,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理,她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他的礼物。

那我的生日礼物呢?江向怀扯起唇角。

没有。

没良心,还好我自己给自己准备了几年生日礼物。江向怀故意叹气,忘了我为你染的粉毛了?拯救叛逆少女行动。

现在的周织澄可不是当年那个会随随便便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慌意乱的小女孩了,她提醒他:我阿公当时也染了头发。

江向怀挑眉:阿公也是我带去染的。

周织澄想起六十几岁的阿公隔天也染了一头粉毛,穿了金属链条嘻哈裤的模样,他被阿嬷拿着扫把追着打,还一脸嘚瑟地告诉她:澄澄呐,现在阿公也跟你一样时髦,咱们是亲爷孙!他们都不懂。不读书我们就不读了,以后给阿公看店,把我们家小卖部祖辈开下去。

阿嬷气得鸡毛掸子乱飞:有没有志气啊?像你这个死人呐,算命的说我们阿妹是要做大官的,拿笔的,一辈子不愁吃穿。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会告诉那个 16、17 岁自卑而怯弱的叛逆少女

傻子周织澄,好好地爱自己,别自卑,别怯弱,别在乎别人伤人的话,你有全天下最好最好的阿公和阿嬷,你有在被好好地爱着长大。

第10章 讼棍大师

所以,震撼南日县的那起交通事故案,到底是怎么样的?江向怀依然惦记着这个。

小白没跟你说么?

我想听你说。江向怀舌尖顶了下左脸颊,笑了声。

周织澄睫毛颤了颤,转头看他,他也在看她,她漆黑的眼睛就像是静卧在南日岛浅水湾里的石头,黑亮又深邃。

这五年的工作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她虽然只经历过两段感情,但经手过无数个离婚案件,见过面目狰狞丑陋的渣男更是数不胜数,她自认为她心似铁,也应该坚如磐石。

他曾伤过她的心,她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满心满眼只有他,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她的心七上八下,胡乱猜忌。

周织澄收回视线,淡声道:只是个中规中矩的危险驾驶案子,醉酒驾驶,当事人家里一开始并不以为然,认为这是他的地盘,拜托熟人找找警方和检方的关系就好了,直到被检方起诉了,他们才着急找律师,时间比较紧迫,案子小,能辩护余地也不大,钱更不多,所以,南日县有点资历的律师都不愿意接手。

所以,这个案子就到你手里了?江向怀扬眉,当事人那边的要求也不低吧,他们想找有资历或者有本事的律师?有资历的不愿意接,那他就会找有点学历的?

周织澄点头:嗯,我也需要案源,能做就接。

当事人的要求呢?江向怀问。

他本人倾向于缓刑和无罪。她说着,也忍不住笑了,他母亲一直跟我说,他那晚只喝了一点酒,人很清醒,但在血液检测报告里,他的酒精含量早已远超醉驾标准了。

你信了吗?

听到江向怀这个问题,周织澄抿了抿唇,偏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了些恼意:你觉得我一直都这么傻吗,会无条件相信当事人跟我说的话吗?

江向怀轻笑了声,连忙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

不过,她以前就这样傻过,刚在他团队实习,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但对外合作一直没出什么问题,只有那次,团队内部另一个男实习生为争取唯一一个留用名额,编造了个他听到秘书姐姐跟老板说了她坏话的故事。

她听了是真的伤心,一整天魂不守舍的,直到晚上下班,他送她回去,在车上问她怎么了。

她声音闷闷的:我有个朋友跟我说,就是我朋友实习遇到的事情,她平时觉得她工作遇到的同事和领导都很好的,挺开心的,但是,有个同事跟她说,他听到秘书姐姐跟老板说她为人不踏实,做工作不认真,又靠关系进来,每天只会嘻嘻哈哈,不太讨喜,建议不要留用她

哪个同事跟你说的?他拧眉,神情严肃,他们团队的秘书是林姐,根本不会在背后这样嚼人舌根,更何况,周织澄是法大学生,在校成绩好,英语水平不错,是她自己通过正常面试流程进的团队,根本不需要他给她走后门。

是我朋友遇到的问题,不是我。她很快反驳。

哦。他笑,那你共情能力挺强的,你朋友的事情你比朋友还伤心,眼泪都要气哭出来了。

她不愿意说,他也就没逼问,要查出来是谁传播的谣言也很简单,他只留心观察了同期的几个实习生,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自视甚高又有些小心眼的男实习生,他倒是广撒网,对同期的实习生都讲过类似谣言,搞得人心惶惶。

于是,江向怀便挑了个恰当的时间,在电梯附近跟大老板合伙人谈起那个实习生,他难得当起小人,说该实习生小心眼,小动作多,不踏实,工作粗心大意,缺少社会的毒打,不建议留用,也恰好就让那个实习生听到了。

这实习生自尊心强,也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被 senior 知道了,就主动辞职了。

离职前他还给周织澄留下了不少经典的泼冷水言论,比如你其实在明迪也跟个女工差不多,别看工资一个月两三万,工作时间这么长,时薪比女工还低,比如做律师不稳定,是乙方地位低,我这么优秀,更适合考公,你女孩子更不适合当律师等等。

当然,他离职之后,周织澄就知道自己被他给骗了,又羞又恼,被自己蠢到了。

所以,直到现在,周织澄还是把那次被骗的经历当成一次不大不小的黑历史。

江向怀正色道:当然知道你不会相信,律师不会无条件相信当事人说的话,人都是自私的,自然只会提供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和言论。

是啊,作为一个普通律师,更无法得知真相,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酒精量超标了。

所以,你当时从程序正义下手?江向怀低声。

嗯。

在南日县相对保守落后的法律环境下,有些难吧?江向怀眉头微拧。

周织澄垂了垂眼,笑道:这里是落后,但不是愚蠢,法官和检察官大多上了年纪,或许他们的法律知识欠缺了点,但是他们有更朴素的法律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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