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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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烟摇头。

萧衍再问:可曾去过市集?

程烟还是摇头。

萧衍不再说话了,对于一个一辈子都不曾离开过村庄的柔弱女郎,他真的给不出一个好的建议。

她既天真又单纯,就算知道继父要把她卖掉又如何?

一个孤女,且还是女郎,如果没有依靠,走出去便会被轻易毁掉,就算她现在能逃离这个继父,那以后呢?

她没有未来。

穷人家的女儿,几乎是没有资格谈未来的。

见他的神情肃穆,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程烟忙岔开话题指着头上的红头绳炫耀道:我的头绳,好看吗?

萧衍的视线落到她的头上,那头绳红得扎眼,他这次毫不吝啬给予赞美,好看。

程烟高兴地笑了起来,没心没肺的,天真得可爱。

在某一刻,萧衍竟生出几分不忍,他素来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感情也从不外放,一直都比较内敛克制。

与这个小村姑相处的这些日,他的心态是轻松平和的,就算内心再挣扎,看到她因为很小的一件事而笑得像个二傻子时,也难免会受到感染跟着愉悦起来。

这是他一生中最煎熬的时候,却也是他一生中最放松的时候。

从他记事起,多数都是没完没了的争风吃醋与筹谋算计,甚至在自己还未长成前,他还得想办法护住母亲沈氏。

而今落拓至此,反倒卸掉了一身责任,被这个土里土气的小村姑一点点温暖治愈。

程烟还要回去干活,也没坐得太久。

待她走后,萧衍望着远处的山峦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已经快到年底了,家家户户都在筹办年货。

刘屠夫一心想把程烟卖个好价钱,非常大方的置办了少许糖果回来。

这还是程烟来到这里第一次吃到方糖,甜津津的,叫人嘴馋。

刘屠夫卸下器具,说在市集上听到府衙张贴告示寻人,赏金十两,且还是黄金,现在已经搜查到其他村了。

程烟听得咂舌,好奇问:什么人这么值钱啊?

刘屠夫:据说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又道,我若有这个狗屎运撞上,那就发大财了。

一听说贵人,程烟的心思活络了。

下午趁着刘屠夫去找曹寡妇鬼混时,她匆匆收拾简单的包袱给萧衍送了过去,让他去附近的山里躲躲。

得知外头有人搜寻他的消息,萧衍倒也不着急。他接过程烟备的包袱,里头有干粮,一点酒,火折子,还有一小块方糖。

程烟说道:这块方糖是继父置办的年货,任郎君尝尝,可甜了。

萧衍唔了一声,掰下少许来尝。

程烟问:甜吗?

萧衍点头,甜。

程烟又道:继父说他回来的时候听到其他村在寻人,任郎君曾说过若有生人来,事先知会你,所以我给你备了包袱。

萧衍勾了勾唇角,阿烟很机灵。

程烟咧嘴笑,她觉得她跟这个反派应该是建立起了革命情谊的。

萧衍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淡淡道:我入夜时走。

程烟点头,她也不敢耽搁得太久,怕村里有什么变故,匆匆回去了。

萧衍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去。

有些话,他终是没能说出口。

他既没有跟她道别,也没有提醒她刘屠夫卖人的盘算。

就算她知道又如何,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萧衍的视线落到那块方糖上,那是民间最劣质的方糖,却被她用干净的帕子包裹得很好,就好似宝贝一般珍贵。

对于一个穷困潦倒的农家女来说,一年到头能吃到一块糖委实算得上不错的了。

她还挺大方,家里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偷偷送来。

目前他的箭伤已经好了大半,也该想办法回京去,至于这个小姑娘,大不了以后差人赏些钱银便可打发。

当时萧衍是这么想的。

他虽然欠了她的救命之恩,但眼下也给不了酬劳。

他的身外之物若落到她手上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唯有待他安全脱身后替她安置,让她下半生衣食无忧便已经是最大的报答。

入夜后,萧衍在离去时放了一把火,他在此地藏身了这么久,落下的痕迹是没法彻底掩盖的,索性一把火烧了。

接连数日都是阴雨绵绵,又遇到半夜大雨,这场大火并未烧多久便熄灭。

村里人得知义庄被烧毁也没过多引起关注,它毕竟荒废已久,早就被人们遗忘。

之后隔了三四日左右衙役就搜寻到了杏花村,当时来了五六人,拿着萧衍的画像挨家挨户盘查询问。

人们听说画像上的人是京中的贵人时,纷纷露出怀疑的表情,又听说府衙悬赏,只要找到此人,便有黄金拿。

众人议论纷纷。

程烟挤在人堆里凑热闹,听到里正口若悬河,说画像上的人是魏王世子,京中的皇亲贵族,以后是要承爵的人。

周家的婆娘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说道:好端端的一个贵人,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咱们这些地方来?

是啊,真是奇了。

人们七嘴八舌,就这起寻人事件热烈讨论。要知道天家姓萧,老魏王的嫡子流落在外,势必要举国找寻回去的,这委实是一件大事。

前来搜寻的衙役在杏花村找了一日,挨家挨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匆匆去了下一个村庄搜人。

待他们离去后,程烟悬挂的心这才落下,却怎知到了腊月二十七那天,她出了岔子。

那天傍晚刘屠夫醉酒归来,许是在曹寡妇那里受了气无处发,冲她骂骂咧咧,污言碎语不堪入耳。

程烟知他性情恶劣,老毛病又犯了,不敢硬碰硬,只得像往常那般躲躲藏藏。

晚上她连晚饭都没做,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敢出去。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程烟蜷缩在床上,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黑暗,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她好饿。

要是以往,刘屠夫醉酒后骂一阵就会消停,今天也应如此,待他去睡了后她再偷偷出去找点吃食果腹。

之后等了近一个时辰,外头才彻底安静了。

雨愈发大了,程烟竖起耳朵倾听,确定外头没有动静后,才悄悄下床穿鞋偷偷打开一道缝隙。

外面黑黢黢的,刘屠夫应该睡下了。

程烟轻手轻脚开门出去,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原想偷拿芋魁填肚,哪晓得门口忽然传来轻响,一道光亮令她竖起了汗毛。

只见刘屠夫端着油灯杵在门口,目光阴沉,满脸横肉上布满了油腻的邪火。

程烟脑中不由得警铃大作,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刘屠夫直勾勾地盯着她,本以为这赔钱货能卖个好价钱,谁知下午人牙子却杀了价,只愿给二两银子。

他委实被气得够呛,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只值二两!

心里头不痛快,下午他去找曹寡妇,结果被对方数落唾骂一番。接连被两个女人欺负,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最后统统落到这个继女身上。

他辛辛苦苦养了五六年的继女竟然只值二两银子!

刘屠夫越想越觉得鬼火冒。

这些年程母重病花了他不少钱,原以为能在这个继女身上捞点回来,哪晓得竟然只值二两!

刘屠夫被气得发狂,心中邪火横生,反正也只值二两,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五六年,岂能白白便宜了外头的男人?!

他缓缓把油灯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说道:春儿是不是饿了?

程烟见他面色不对,也没说话,只不动声色朝灶边靠去。

刘屠夫一步步朝她走去,脚下不稳,还有些醉意,春儿过来,爹拿好东西给你

话还未说完,程烟就抓起灶上的一只盐罐朝他砸去,却被刘屠夫避开了。

她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兽性,骂骂咧咧道:你这小贱种,老子白养了这些年,今儿非得好好犒劳犒劳自个儿

说罢朝她扑去。

程烟尖叫躲避,但哪里是刘屠夫的对手。

那厮虽然喝了酒,却是个健壮肥硕的男人,揪住她的衣领抡起一巴掌扇到脸上,把她打翻在柴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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