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免费阅读-二十九章(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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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三十六计,走回上策!

连衣说走就走,仿佛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条铁质理由,迅速脚底抹油,迈开大腿,逃也是地跑了。

连衣下午选商大会吃的那一堆东西,早就在和钟七七争论的时候消化殆尽。

然后又耗神和钟七七争论了那么久时间,继而又车马劳顿地回到府里,最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北院交差。整个过程下来分秒无歇,可把她给累坏了。

她回到房间,吃完书蝶早就给她备好的晚膳,摸着肚子满足地躺在床上休息。没一会功夫,困意就排山倒海而来,她甚至鞋子都没有来得及脱,就直接闭眼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连衣看到自己又走在去北院的路上。

然而她这次却没有进去北院,而是沿着北院外面的小道一路走到后面的祠堂门口,就像她晚上去北院交差的那次一样,站在祠堂门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然后她伸手触碰了祠堂的大门,但这次她的手没有收回,而是直接推开了。

祠堂里并没有多么骇人,而是满室明亮。

那里面左右各点着一大排的蜡烛,少说有几十根,昼夜不分地点着,如果哪一个熄灭了,自然有第二天早晨起来打扫的家丁补上。

她站在祠堂里漫无目的地看了会祖宗灵牌,最后目光落到角落那个盖着红布的灵牌上。

灵牌下角的那个字依旧露出来一点,若隐若现,仿佛在叫唤着连衣去揭开它。

连衣真的被灵牌上的字体吸引,就这样顶着惧怕一步一步地朝它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终于在灵牌面前站定。

然后她如预期般伸出手来,毫无犹豫地一把掀开灵牌上面的红布,红布下面的内容顿时一览无余,直晃晃地暴露在连衣的眼前。

灵牌上只有两个字:连衣。

是的,灵牌上黑底金字写着的是连衣她自己的名字。

连衣瞳孔剧缩,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她只觉得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她的脚底爬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这里供的是她自己?

她不是还活地好好的吗?难道她已经......已经......

她整个人被极大的恐惧吞没,小腿开始发软,使不上力气,仿佛她的生命力真的在一点一点流失。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还要可怕的事情,毕竟前一刻你还对生活对生命充满期待,突然之间那些希望全部化为齑粉。

这时,她听到祠堂大门外有个模糊的声音,仿佛从渺远的苍穹而来,似乎有些熟悉:阮连衣归来,归来......

那个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而且越来越近。

她心里的恐惧越聚越多,整个人无法控制般颤栗起来。

祠堂门外的那一片漆黑夜色里,那道模糊的声音犹如一支极速而来的利箭,就像一个已知既定的危险,不管她怎么躲,最后必定会将她一箭刺穿。

她张开嘴巴开始不自控地想尖叫,想要用声音来驱散心里堵地严严实实的恐惧,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用尽全部力气,终于让音量冲出喉咙,彻响整个祠堂,然而因为她用力太猛,浑身发软无力,整个人头重脚轻,直接倒了下去。

接着眼前一黑,然后又亮了起来。

啊!!!!!连衣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沁出薄汗,她深喘着气,仿佛劫后重生。

她摸了摸自己,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正躺在房间的床铺上。

她松了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才看到她的鞋子和衣服早就脱了,身上还盖着薄被,应该是书蝶看她睡着之后,帮她脱的。

原来是做梦,天哪,这也太逼真了把。

此时外面已经暮色深邃,比她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要黑一些。她不敢去看外面,仿佛那道没有射来的利箭,此时还蛰伏在茫茫夜色里,随时准备直扑而来。

房间里点着许多蜡烛灯笼,将房间照地亮堂暖和,连衣休息了一会,虽然呼吸已经平稳,但心跳却还是略快了些。

不行,她还是要去看看那个红布下的名字。

那个东西有着威胁生命般的存在,如果没有去弄清楚情况,这个东西就会像是一个浸了毒的毒针,它暗藏在你的皮肤里,会时不时地提醒你,它终有一天会渗入你的骨髓,一朝夺了你的所有。

相比夜色下未知名的恐惧,她觉得梦里红布下的那个名字才更为骇人。

连衣穿完鞋子和外衣,在门口站了片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她又返回偏殿,拿起上次拿来抵挡刺客的那把木剑。

也不知道这把木剑是什么材质做的,通体光滑,拿在手上还有些重量,摸起来很是舒服。

手里有个东西之后,连衣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仿佛突然多了一些安全感。她也不敢唤醒外间正在打盹的书蝶,蹑手蹑脚地几步出了门,拐弯朝北院的路走去。

一路上她东躲西藏,在自己家行走就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值夜巡逻的家丁认出来,虽然她是阮家嫡长子,可以在家里横行无阻,但深更半夜拿着一把木剑,画风就有点奇怪了。

现在她不仅三更半夜拿着一把木剑,还要拿着木剑去往祠堂,怎么想那个场面都没眼看。

所以她只好畏畏缩缩,偷偷摸摸地往各种小道里面钻,好半晌才终于摸到了祠堂门口。

连衣站在祠堂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抱着怀里的木剑犹如抱着救命稻草一般,又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了。

祠堂里的布局就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因为她早上刚刚祭祖过,已经进进出出无数趟,自然是对祠堂里的布局记忆犹新。

她一眼就看到桌子角落里那个盖着红布的灵牌,灵牌下角那个字体和梦中露出来的位置一模一样。

连衣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奈何她的脚就像被沙袋绑住一样,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移动。梦里恐怖的场景就像一只幽灵一样闯进连衣的脑海里,释放出满满的恐惧,激地她的心一阵狂跳不已。

此时四周寂静无声,算着时间应该已经接近亥时,也就是大约晚上十来点,最为夜深人静的时候。

月亮比之前来的那一次更要皎洁许多,它挂在天上,犹如一只视察世间一切的眼睛,它的雪白银霜穿过大门,压住祠堂内橘黄色的烛光,将祠堂门内的小半块地方铺地结结满满。

那些铺在地上的雪白银霜,犹如无数双眼睛一般盯着连衣的后背,让她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连衣紧了紧自己怀里的木剑,深呼吸了一口气,继而扭头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确定没人之后才回过头来,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神情。

她用力地抬起软绵的脚,往前跨出一大步,跨出之后,整个人突然就觉得轻松了一点,于是她又迈出了一步,继而拖拖拉拉大半刻,终于走到灵牌前。

她颤抖着伸出了手,不顾心里的挣扎,动作利索地直接掀开了红布。

终于有一处地方与梦中不同,灵牌下的字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但灵牌上的三个字却也没有让连衣放下心里提着的心,纵使她早已在心里做好准备,但还是被这三个字吓地不清。

只见灵牌上赫然写着:阮连衣。

是的,除了多了一个阮字,剩下的两个字还是连衣的名字。

连衣震惊地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她前面以为梦里的一切只是她日有所思所导致的夜有所梦,没想到红布底下的字真的跟梦里的差不多。

此时她心里的震惊已经超过恐惧,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必须亲手摸摸眼前的一切,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她一把拿起桌上的灵牌,想再认真看看上面的字,却不想她触手之后,却觉得这个灵牌有些古怪,好像后背还有什么东西。

她直接将灵牌反转一面,没想到灵牌的后面果然还有内容,那里整整齐齐地刻着三个大字:阮林一。

连衣看到这里,心跳一阵加速之后,整个人反而镇定下来了。

是了,阮林一的死讯到现在都没有公布出去,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将他的灵牌光明正大地放在祖宗祠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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