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免费阅读-二十九章(9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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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躺在......墙角下,浑身都是血,你在叫我,叫我救你......可是我却,我却......连儿......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舒清晚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带着控制不住的微微哽咽,听的连衣心里一阵抽疼。

虽然这只是舒清晚的一个梦,但连衣知道,若是当初没有在树林里和舒清晚耽误那点时间,这个梦里的内容,本该就是她应有的下场。

她会在阮林一回房后,再偷偷跑出来捡她丢在墙角下的木剑,继而惨遭毒手。

连衣心疼地抱紧舒清晚,小声安慰道:傻瓜,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还活着的吗,而且还活的好好的,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舒清晚埋在连衣脖颈处的脑袋摇了摇:这个梦不是今天才梦见的,而是已经梦见了六年。

什么?连衣很是诧异,你梦了六年?

嗯。舒清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还未从梦魇内容里走出来的悲伤,这六年来,我总是会经常做这个梦,其实,我已经习惯醒来后......

今天早上我也梦到了,只是现在,睁开眼睛看见你真真切切地在我怀里,我突然有些失控......连儿,对不起。

听着舒清晚这样悲伤的声线,连衣心疼地厉害。

她没想到舒清晚竟然会被这个骇人的梦折磨了六年,还梦成了习惯,这得有多大的心里承受力,才能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自己不仅无能为力,却在每次梦醒后,还要独自舔舐伤口,收拾好心情继续勇敢面对所有。

现在有你保护着我,我不会死了。连衣抱紧舒清晚,安抚地蹭了蹭她的脑袋,现在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你别害怕,没有谁能再把我们分开。

舒清晚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

连衣想从源头解开舒清晚的心结,于是再问道:你第一次梦见这个梦,是什么时候?是我们分开的那天吗?

舒清晚再次摇了摇脑袋:是我去城区找你......知道你已经死了以后,回来在庄院里生病时梦见的。

那时候我原本......但是我梦见你叫我救你,我就强撑着恢复身子,然后返回城区调查真相。

纵然舒清晚的口气很轻描淡写,许多内容也没说出来,但连衣结合玄清当时和她说的内容,其实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

玄清那时候跟她说,了慧在洞云寺行善做法事时,曾遇到过为舒清晚求平安的张嬷嬷。

张嬷嬷跪在地上极尽哀求,声声诚恳,那哀求的内容被耳力极好的了慧捕捉到一二,询问之下才知道,舒清晚已经病入膏肓。

了慧回去后将此事告诉玄清,询问玄清是否要出手相救。

但玄清算出他和舒清晚的师徒缘分未尽,不敢过多干预人间之事,最后只叹一口气作罢,望舒清晚能靠毅力重新走下去。

舒清晚后来果然不负期待,一个月多后再次到了竹苑报道,只是整个人如获新生,与过去大相径庭。

连衣一直以为舒清晚在病入膏肓时,还可以起死回生,是因为有着女主光环的缘故,就像原网剧里舒清晚被钟七七丢进枯井里那次一般。

回去后明明已经命不久矣,最后却又奇迹生还。

但现在听到舒清晚提起梦境才知道,舒清晚是因为想要帮她调查真相,才硬生生逼自己捡回一条命来。

纵然不乏女主光环加持,但因为她而坚持下来的毅力与煎熬,还是让连衣感动不已。

连衣喉咙微哽,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减轻舒清晚这么多年独自承担的痛苦,她低头埋进舒清晚的怀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对不起。

连儿,你能重新回来,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舒清晚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你没有对不起我。

连衣想起舒清晚在城区单打独斗的这些年,心里更是难受地闷疼:你后来是怎么一个人到的城区?你一个人肯定很辛苦吧?

舒清晚低头亲了一下连衣的额头,目光淡然道:也还好。

当时就是,父亲说家里的生意照顾不过来,就让我回城区帮兄长的忙,然后我就来了,总之......一切还好。

舒清晚从一个普通庶女爬到现在舒家半个掌权人的位置,个中的血泪史自然不用说。

连衣看舒清晚似乎不怎么想提起,便识趣地没问,只乖顺地任舒清晚抱着。

眼看舒清晚待的时间已经越来越久,不久之后天色就会亮起,两人又难舍难分地腻歪了会,嘱咐彼此要小心后,连衣就偷偷目送舒清晚离开。

附近的书城早就注意到舒清晚从连衣偏殿的窗户出来,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像之前每一次撞见一样,微点了下脑袋打招呼,书城就将附近的巡逻稍微调开,等舒清晚顺利离开后,才将巡逻们重新调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

第126章

舒清晚到了客栈, 换回衣服后,天色已经逐渐有了点亮起的混沌。

她隔着窗户眺望阮府的方向,虽然只能看到阮府檐角模糊的轮廓, 但想到连衣完好无损地待在里面, 她的心情就会逐步变得安定。

当年的事情, 虽然她没有说出全部,但也没有欺骗连衣, 她确实是因为舒府的生意照顾不过来,才被舒老爷召回城区,只是过程不仅仅是这样的轻描淡写。

这里面的多少算计和策划,她并不想旧事重提, 让连衣再徒增伤感和烦恼。

如今她只想等所有事情烟消云散, 然后带着连衣, 去过当年她们想好的, 一起浪迹天涯的恬静生活而已。

其实六年前,她确认连衣已经死去, 回到庄院生病时,她真的差点就失去求生意志。

因为可以去底下重见阮连衣的念头太过诱人,一个人活着又太难熬, 她差点忘记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回来的初衷。

那时她已经病的模模糊糊, 一碗一碗的药往下灌入却丝毫不见起色,朦朦胧胧中,她也知道自己可能就要不久于人世, 虽然心有不甘, 但想到很快就可以在九泉之下与阮连衣团聚, 她便也放任自己就这么消沉下去。

后来,城区舒家派来了一个新的大夫, 那大夫为她稍微把了下脉象,就起身准备离开。

张嬷嬷上来拉住大夫,关切道:大夫,我家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表情淡漠:已经不行了。

怎么会?张嬷嬷急道,昨天来的那个大夫还说,小姐的脉象看着还可以再......大夫,麻烦您再给我家小姐姐看看吧。

大夫推开张嬷嬷,敷衍道:她的脉象确实已经不行了,听天由命吧。

张嬷嬷跪在大夫面前,恳求道:我们家小姐才刚刚及笄啊,大夫,求求你再帮她看看吧,她之前还好好的......她前几天还好好的。

我给她开个方子试试。大夫无视张嬷嬷的央求,公事公办地提起药箱就往外走,不过怕是没什么效用,听天由命吧。

张嬷嬷看着大夫被孙嬷嬷领了出去,消失在门口,心起悲意,转头扑在舒清晚的床边痛哭起来:小姐,我的小姐啊,你怎么就......小姐......

张嬷嬷的哭声迷迷糊糊地传进舒清晚脑海里,虽然舒清晚也有些难过和不舍,但却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在遇到阮连衣那一年,她原本就想着这么死去,去地底下与娘亲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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