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免费全文阅读(5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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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接近傍晚,这时出门的人都少,他被认出的可能性也小。孟欢启程,朝前府的方向走去。

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弯弯绕绕,他绕了一刻钟终于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一行太监和幕僚簇拥着蔺泊舟,正匆匆路过汉白玉的回廊。

从这个距离看,刚下朝的蔺泊舟绯红蟒袍如火,戴着刻着金玉的皮弁,头发整齐,身姿仪态是礼制熏陶出的教科书版本,高雅端正,步履平稳地往寝殿的方向走。

按规矩,前方摄政王走过,王府的下人全要立在原地垂头回避。

隔了段距离,孟欢也站着了,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王爷息怒。

京军疲散,远非一朝一夕能练好。

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编制混乱,勋贵冒名顶缺领空饷的实在太多!京军名册三十万,实存将士不过二十万,此时若调动大部分人去辽东,外重内轻,对京城而言绝非良策!此事还要细思啊!

蔺泊舟的随从们正紧张地讨论着,气氛热烈,孟欢听不太明白,只是被这气氛感染着,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蔺泊舟垂着眼皮听,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明显也在思考。他目光无意之间扫过一旁,看到百步外的树梢底下站着一道少年身影。

少年身影纤瘦,傍晚有些看不分明。

蔺泊舟脚步一顿。

幕僚们停下脚步:王爷?

孟欢连忙转过了身。

这群幕僚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恐怖,毕竟是靠讨好蔺泊舟为生的,蔺泊舟吃饭哪怕筷子一顿,他们都知道蔺泊舟不爱吃什么。现在,蔺泊舟看向了树梢下的年轻相公,幕僚们目光纷纷跟着转去。

腰细纤弱,看不清脸,应该长得还行。

王妃刚走,王爷这是看上了?

不过蔺泊舟只是短暂一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也像仅仅看到一个陌生人,收回视线。

他大步往前。

也许是一场误会。

幕僚们聊回正事,也匆匆地走了。

说话声音越来越远孟欢才转过身,只看到到绯红蟒袍的端正背影,转过了宫殿的檐角,消失不见。

孟欢扯了下唇,低下眉梢。

心里不可避免泛起了酸胀感。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演的。

他站了会儿,抬眼看看日头,转身回了陈安的院子里。

刚点上灯油时,陈安流着汗从外面回来,妻子给他递去了一杯凉茶,他走到孟欢跟前来。

贤侄。

孟欢坐直了身:表叔?

陈安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包里是几块点心,神色默默的:王爷赏的。

他们本来在议政,蔺泊舟突然赏了他一碟点心,一看,还是王妃最爱吃的甜糕,意思非常明显了。

孟欢还挺不好意思,红着脸接过:谢谢。

无妨。陈安是个飘逸淡泊的四十岁中年清俊男人,他坐下,说,王爷今日去了京畿三大营检阅京军,场面不太理想,心情不悦。

孟欢停下了吃着的东西,转头看他。

辽东战事加急,王爷如今在点兵了,京卫足足七十二,可现在兵丁散落,实际能凑出来的只有半数,平日操练不勤,没有危机意识,纪律散漫,真是溃不成军。

孟欢认真理解着他的意思:为什么点兵?毛诚昌已经守不住了吗?

来了急信,节节败退。总不能真等到他被击溃京军再去支援吧?陈安关切地说,贤侄这几日做好准备,也许很快下了命令,我们随着军队就走。

孟欢糖糕也吃不下去了,放回了油纸包里,点头:好。

他看着陈安回到前院,和妻子张氏说话。

张氏从竹竿上收起晒了一天的棉被和棉衣,折好,收拾进包袱,还放了些陈安最喜欢喝的酽茶,两夫妻站在一起说话。

张氏叮嘱:战场上箭矢不长眼,你可要小心了,开了春,平平安安到家。

陈安笑着应声:好。

我不希望你立多大的军功,只希望你早些回来。

好。

两口子说些温存话。

孟欢自觉站着有些碍眼,自己地回了厢房,留给夫妻两个人说话的空间。

他准备睡觉了。

和蔺泊舟分开这才第一天,按照蔺泊舟的定力,肯定不会来找他的,自己要是想他想的睡不着,多少也有些丢人。孟欢尝试着闭上眼,准备入睡时,模模糊糊听到门外一阵走动声。

接着,是一个太监尖尖细细的嗓音。

陈长史?

响起陈安推开门的动静:怎么了?

去王府刑狱一趟,王爷召见,有要紧的事。

陈安匆匆忙忙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那太监似乎低声说了什么。

陈安连忙走回来,到孟欢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贤侄?

孟欢打开门,月光照在脸上:怎么?

陈安神色有些凝重:要是不急着睡,你也过来一趟?

第69章

这才第一天呢。

就跟蔺泊舟见面吗?

会不会有点儿太沉不住气了?

提上灯笼往王府刑狱走的这一路,孟欢心里犯嘀咕。不过陈安演技是真好,道:大半夜叫醒下人不好,贤侄若是没睡,帮叔叔打个灯笼,如果能在王爷面前混个眼熟就最好了。

陈安向来严肃,竟然也要为了让他和王爷见面,一本正经地说假话,孟欢真就挺不好意思。

王府诏狱,大半夜阴森森的,关押着一些府里犯事的蓬头垢面的男女,孟欢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前方烛影摇曳中一道长指半撑着额的男子坐在椅子里,王服色泽鲜艳,尊贵至极,正单手挟着一碗茶。

远远,和蔺泊舟对上视线。

蔺泊舟敛眸,目光淡漠地挪开。

还挺能演。

陈安上前说话,孟欢默默地站在门边,扮演一个合格小厮。他这才注意到房梁上吊着另一个人,浑身血肉模糊,吓的他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陈安问,有什么急事吗?

蔺泊舟神色凝重:崔朗逃了。

听到这句话,孟欢没忍住看了过去。

陈安也很惊讶:什么?

本王命洛千户去他回崔府的一路截堵,能杀人就杀,不过他应该知道被本王盯上了,出皇宫后没回崔府,而是一路出了城,往山里躲去,也不知道在哪个友人家中,或者躲在哪座深山的庙宇。

蔺泊舟抬眼示意:洛千户的人赶去,只抓到一个折返回府的侍从,现在就指望能不能审出几句。

原来如此。陈安满脸思索。

他身为王府长史,负责府中的政务,今晚显然没法睡了,必须把这个侍从审出个一二三来才行。

他咳嗽了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审人。王爷保重贵体,快回去休息吧。他说完,侧头轻声示意孟欢,贤侄回去告诉婶婶,今晚不回,让她早些熄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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