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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已经借由和喻宁昭的聊天将话题开了一个口子,现在把话说下去就容易了很多。
秦洲晏早已经知道他的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去世。
上次生病后说的胡话也足以对方猜到他小时候的处境和讨厌做饭的原因等。
太过于久远的事,他不想反复提及。
只想说说和现在状态、未来有关的。
“所以当初进向仪,主要是为了报戚夫人的恩。”
“5个月前离开向仪也是因为六年期限到。”
林郗淮的手上拿着吸管,无意识的搅拌着加了少量冰块的饮品,冰块撞击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很浅的笑了下:“其实戚夫人临终时在病床前,跟我说的是,希望我能一直帮向仪,我没答应,只允了六年的时间。”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向仪并不相合。
如果一辈子都与向仪绑定在一起,就像喻宁昭所说的那样,他会耗死在里面。
他也希望,自己后来的人生,至少有一刻能够为自己而活。
说到这里,林郗淮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刚刚我和喻宁昭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他说要整垮向仪的时候,我是意动的。”
“不好奇吗?明明是我为了报恩花费那么多精力扶起来的向仪。”
其中不止包含了戚夫人的心血,更是他的心血。
秦洲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呈以无声的安抚姿态。
林郗淮语气故作轻松道:“12岁那年,我差点不能上学,是戚夫人的主意,他给了我叔叔家一笔钱。”
于是在后来未成年备受掣肘的那段日子里,戚夫人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就好像雪中送炭总是比锦上添花更容易引起人的感恩之念。
她仿佛是在驯养他,支配他的叔叔一家,让他时时处在彷徨、惊惧、惶惶不安中。
这样,她伸出的每一次手都是救命的手。
“这个事情,我是在5个月前知道的。”他淡淡道。
林郗淮没和秦洲晏说过覃卓承的事,自然也就没说出,是伴随着覃卓承的事情一起爆发的。
他总是对人性的恶一次次刷新认知。
否则也不会仅仅是因为厌恶戚枕,就去对向仪做什么。
秦洲晏蓦地感到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泛起酸软的疼,绵长又后劲十足。
林郗淮这人,只三言两语的简单讲述事件,不诉委屈不抱怨,甚至都不表达自己的感受。
可他知道,在那样环境下,戚夫人出现给予的关怀,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甚至某种程度上已经是极信赖亲近的长辈。
于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所承受的打击一定是深刻痛苦的。
从来就没有温暖和善意出现过,由始至终都是欺骗和算计。
对戚夫人那样的条件,把林郗淮带出那个环境轻而易举,却始终让他半陷在泥潭中沉浮。
林郗淮那么聪明,未必不清楚。
因为对方不会得寸进尺的索取。
对他而言,没有谁应该为他人做什么。
他只记对方给予的东西,至于有能力却不给的他不去想也不在意,也觉得别人没有那个义务要这样做。
升米就足够感恩,不期斗米。
想到这里,秦洲晏心软的无以复加。
只是未曾想到,从根源上的痛苦就是对方带来的。
以林郗淮这样的性子,在对方临终前,只允了6年的时间,指不定都要自责好久。
然后反复审判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没有良心。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离开了向仪,他的心也会一辈子困在里面,永远无法真正的解脱。
真的能坦然的为自己而活吗?
他轻松的说出“整垮向仪”四个字,是真的轻松吗?
这些,他都不说。
他以现在这幅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姿态,让秦洲晏都无法直白的表达心疼。
对方太过有主见,他甚至都没有身份和立场能去为对方做些什么。
人生头一回,也遇到了他无法应对的事。
他只能伸手,尾指很轻的勾住对方桌面上的尾指。
林郗淮垂着眸子,目光静静地落在半洒阳光的桌面上。
然后缓缓的,修长的尾指微曲。
直至更牢固的扣在了一起。
第38章
谈起了往事,林郗淮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性子极好,在世时为人爽朗亲和,喜好与人打交道。
又时时天南地北的跑,友人说起来有一大堆。
戚家夫妻与他们虽称不上是深交的挚友,但也是能偶尔见面吃饭的关系。
在离开向仪后,他联系了同在建筑领域和他父母认识的一些长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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