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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不是……他的父母。

想到这里,林郗淮就感到难以遏制的愤怒。

一句认错了。

那些他父母没有做过的,却阴差阳错的背负了起来,承担了覃卓承的诋毁骂名。

欺负他的不知情,欺负他父母已经不能再说话。

他很委屈,也替爸爸妈妈委屈。

林郗淮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空气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才渐渐地平息下来,重新恢复冷静。

“我和你,真的靠近不了。”

明明都认识八年了。

可林郗淮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一开始他们就是各自包裹着自己。

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进行过深入的交心。

所有的话题都浮于表面,只谈论最简单的日常生活来粉饰他们无法走进对方内心的事实。

或许,覃卓承有报复的原因,本能就对他有所抗拒,所以才这般。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防备心都很强。

无法彻底的信任。

所以他不轻易的打开自己,敏锐的察觉到覃卓承那道心墙后。

推己及人,林郗淮得体的后退,也没有触碰对方心底的意愿。

所有触及过往的伤痛,他们都在回避,而不是解开。

“这么多年,我们说是熟悉吧,但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对方是怎样的人。”

“可要是说不了解,你又能精准的踩中我最在意的东西。”

说到这里,林郗淮问他:“当初你说期待明天,未来你会过得很好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身旁的人似乎已经开始精神恍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听到他的话后,脸色愈发的苍白难看。

林郗淮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他恍然长长的“啊”了一声,随即笑了出来。

他居然就被这样的谎言骗到了。

笑过后,林郗淮突然觉得自己太可悲了。

当年,林郗淮刚得知对方充满伤痛的童年,就在阳光下听到了这句话。

他不是什么同情心拯救欲泛滥的人,但他欣赏人在逆境中追求新生。

于是在对方主动靠近后,林郗淮想,他们都是在黑暗里挣扎着想要撕开一道光明裂口的人。

或许,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我真的是太趋于结果导向了,你好像很清楚这点。”

林郗淮太过于执着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对这个的定义又实在匮乏。

于是只能依葫芦画瓢,靠曾经短暂的记忆想象着父母的生活是怎样的。

工作、生活、朋友、爱人。

几乎是像公式一般,笨拙又努力的把这些东西往里面套。

到最后,已经被这些“公式”所挟持,急切希望每一个都能被点亮。

反而把那些他与覃卓承的共同点当做证据——他们是志同道合、能同行的证据。

就这样,看错了人,然后步步错。

执念太深,以致每失去一样都很痛苦。

好在,林郗淮知道错了。

他扭头,透过金色格窗和楼下院子里的秦洲晏对上了视线。

对方站在满树金灿灿的叶子下,带着笑意抬起手和他招了招。

林郗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沉重的心轻快了起来。

他收回目光,蓦地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其实话还没说完,事情也没完全结束。

如果只是说几句话让对方短暂的懊悔难受一下,那他被报复的八年未免也显得太过于廉价可笑。

只是身边的人似乎打击太大,还沉浸在无法相信的思绪中。

他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等你接受事实清醒后,我们再说吧。”

还待下去就是浪费时间,林郗淮拿起手机转身离开。

看着林郗淮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覃卓承才彻底控制不住扶着墙躬下身子猛地咳嗽起来。

看到林郗淮从主厅出来,秦洲晏没忍住笑了。

“怎么脸这么臭啊?”

林郗淮栽进他的怀里:“烦,本来以为能一次性解决好,结果他梦游似的,神志不清。”

“你说得对,他真的玩不起。”

秦洲晏抱住他,被他的说法逗笑。

然后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脸:“走,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覃卓承站在楼上,看着林郗淮被男人单手搂着脖子朝外面走,姿态无比的亲昵。

似乎是说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林郗淮笑了出来。

然后仰头,两人默契又短暂的碰了一下唇。

他连忙偏过头,感到自己的眼眶开始刺痛泛热。

-

两三天后,林郗淮从秦洲晏那里得到了覃卓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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