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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轰然震蕩,天塌地陷,他被迫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那愚昧而又糊涂的一生啊。
终于要结束了。
世界灰白,他仰头无神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兇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而,死亡并未如期而至。
再睁开眼,兇手竟跪伏在他面前忏悔啜泣,无助又崩溃,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哀求原谅。最终,像是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她将枪口对準了自己的太阳穴。
那一枪,干脆利落,毫无留恋。
原来,有一个叫做“光”的组织,所有成员都没有腺体。
他们时而清醒,时而崩坏,他们再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他们自身会像失去的腺体一样,在垃圾桶里逐渐腐烂、发臭。
这时,他擡手摸摸自己的后颈,腺体突起不见了。
是的,在哥哥鹿天耀倾家蕩産把他带出监狱的那天晚上,他亲手割除了自己的腺体。
他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双亲,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自己最恨的那对母子,才是这场惨剧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
“鹿鸣星。”
秋霖望着这位正坐在湖畔绘画的青年,心绪难以平静。
比记忆中的更耀眼,阳光亲昵吻着他天赐的神颜,万物皆因其失色。
显然觉察到了视线,鹿鸣星缓慢擡眼,向窥视者望来。
一瞬间,四目相对。
“噗—”
精神体像被什麽钝器重击,秋霖头痛欲裂,喷出一口血后,更是开始七窍流血。
“圣主!”他的跟随者们当即大惊,慌忙围聚过来。
“没事...”秋霖眼前已然看不见光芒,索性闭上了眼,平和道:“我没事,你们退开吧。”
“这...”
“去吧,去休息。”
“是。”
跟随者们眼含忧色,但还是应声离开。
“对不起,这是我一直以来欠你的。”秋霖露出一抹苦笑,他感到他已至近旁。
铭心挑眉,眯眼打量着这个竟会向自己开口道歉的鹿秋霖。
要知道,上辈子,鹿秋霖在被他拔了牙齿、割掉舌头前,都还在咒骂自己‘不得好死’。
“我听说了,裴项砚的事...”秋霖顿了顿,嗓音压低:“我很抱歉。”
铭心继续歪头盯着他。
“他或许什麽都知道,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你。”秋霖深吸一口气,心绪逐渐平息,露出微笑:“你很幸运,曾有个人真心爱你。”
“裴项砚...爱我?”
铭心顿觉可笑,却又抑不住某种晦涩向往,下意识啃咬起自己流血的指尖。
这时,秋霖却忽然皱起眉:“你病了吗?”
他隐约感知到眼前这人的自主意识极其涣散,按常理说,这种精神状态的人大概率已经疯了。
但事实上,鹿鸣星可以跟他正常沟通,甚至使用了精神类攻击。
就在两人间陷入沉默时,郑佳钦满脸笑容跑过来。
“鸣星!”
正要说话,她倒先愣住了,“鹿...鹿秋霖??”
“你好,郑小姐。”秋霖退后一步,淡笑。
“这是...?你先去医院吧。”
见他白净脸上一片血淋淋,不止眼睛、鼻子、嘴角渗血,耳朵都在哗哗流血,郑佳钦属实吓了一跳。
“我是异能者,没事的。”秋霖道。
“行。”郑佳钦没再管,转头对铭心笑道:“鸣星,好消息,有裴总的最新消息了!”
铭心显得淡定,仅是勾勾嘴角,“郑姐,怎麽了?”
“快跟我走吧!天大的好消息!”说着,她便要去拉他。
“走吧。”轻易躲过她的手,铭心自然向前走,终于表现出了些急迫感。
“等等。”
就在两人要走时,秋霖叫住了他们,“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这...”郑佳钦露出迟疑之色。
“走吧。”
见铭心没有异议,郑佳钦便带上了他。
一路疾驰,经过层层严格哨卡和检查,几人终于顺利进入办公楼。在异能护城队队员们的簇拥下,郑佳钦敲响了裴项懿办公室的门。
“放心好啦,鸣星好好的,就在裴总身边!”
话音刚落,沈成雪望着站在门口的铭心,当场呆若木鸡。
裴项懿眉头蹙起,微微侧身将林酒护在身后,隐晦朝方晋使了个戒备眼神。
“啊??鸣星!!你怎麽在这里?!!”沈成雪缓过神,立马沖上前,瞪大了双眼询问。
铭心哪里认得这个少女,但笑不语。目光一扫,淡瞥了眼绷直身躯的杨澍臣。
“难道你们也迷路啦?!裴总?小浔?老程?小高......”沈成雪眨眨眼,忙看向他身后,想寻找队友们的身影,却对上了一脸血、怪吓人的秋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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