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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夫人的病似乎真的不轻,几人扶着,就行往圈椅的那麽两步,她都走得颇为艰难。
磨磨蹭蹭好半晌,总算是喘匀了气。
沈朝颜这才清了清嗓,硬着头皮问她道:“夫人这身体有问过大夫麽?”
陈夫人闻言泛起一点笑意,点头,“回郡主的话,妾身这毛病是多年前生産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断断续续,时好时坏,府上也一直请了大夫在将养。”
沈朝颜点点头,眼神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又问,“若是没有记错,今年上元节宫宴上,我还见过夫人一面,那时只觉夫人瘦弱,怎得调养几月,身体反而大不如前了?”
“宫宴?”面前的人一怔,眉间浮起一丝迷惘,看向沈朝颜的眼神有一瞬变得涣散。
“夫人。”此时,在一旁站了许久的白柳望却开口了。
他上前一步,对陈夫人微微俯身,将沈朝颜的问题又重複了一遍。
陈夫人才像是回过了神,面带歉意地道:“都是因为三月前感染了一次风寒,当时病情急转直下,问了好些医馆都束手无策,还好遇到白大夫,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哦?”沈朝颜了然,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柳望。
那人穿着干净清朗的一身雪白袍衫,闻言也向沈朝颜笑着见了一礼。
倏地,她像想起什麽似的,顺势问白柳望道:“我听说事发当晚,陈尚书是因为忽发头疾才在家卧床的,此事,白先生可知晓?”
白柳望怔了怔,似是没想到沈朝颜话题的跳跃,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回她到,“严格说来并不是案发当晚的事,实不相瞒,陈尚书近一月以来都被少眠之症困扰,小人还为他开过一剂方子。”
“那后来呢?”沈朝颜追问。
白柳望一顿,露出点惭愧之色,“小人不才,那方子陈尚书服用几次之后,只是稍有缓解,症状并未有太大改善,故而后来,小人听说是寻了别的医馆了。”
“如此……”沈朝颜一顿,还欲再问些什麽,耳边传来几声急促的喘息。
衆人一惊,却见陈夫人手抚胸口,呼吸浅急,双颊也应此染上了几分病态的潮红。
她身边的婢女一时惊惧,有的抚胸,有的端水,乱作一团。
只有白柳望稍显镇定地蹲下身来,一手搭在陈夫人的腕脉上,温声安抚。
衆人皆在忙碌,一旁干坐着的沈朝颜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几息之后,陈夫人的状态堪堪稳定下来,但沈朝颜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于是起身,匆匆向陈夫人告了别。
熏香的事,若是现在提及,只怕打草惊蛇,故而她留了一手,暂时按下不发。
这一趟扑了个空,沈朝颜不禁有些沮丧。她跟着管事绕过回廊一角的时候,无意瞥见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里飘出的白缦。
隐隐绰绰,像幽灵的影子。
沈朝颜觉得奇怪,问身边带路的老管事到,“那边……是在做什麽?”
管事一怔,面上倏地就有些慌乱。
他连忙侧身挡住沈朝颜的视线,“一些民间的避灾仪式,不干不净,怕会沖撞了郡主。”
言讫延手道:“郡主这边请。”
沈朝颜跟着他往另一条路上走开了,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那间房舍的位置。
子时,沈朝颜故技重施,再次从后院翻了进去。她猫腰避开巡逻的家丁,找到了上午看过的那间屋子。
深夜时分,陈府的人大都睡了。
除了廊下几盏晃蕩的风灯,就只有这间屋子里隐约透出些烛光。
沈朝颜在外间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了,才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偏房,屋里挂满经幡和白缦,房屋四角都点着灯,明明灭灭、层层叠叠。
烛光把人的影子投得到处都是,如百鬼夜行,沈朝颜走在其间,后背不禁生出点凉意。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些,既不是供奉逝者的灵堂,也不像供奉佛主的佛堂,倒像是什麽歪门邪道的东西……
思忖间,沈朝颜已然行至房屋正中。
她这时才注意到,这间屋子里好像是摆了个什麽阵法,而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这个阵的中心。
几声轻微的“嘀嗒”破开凝滞的空气,沈朝颜循声望去,看见面前一座供奉的木像。
那木像是个兽头人身的怪物,头上长着两个尖角,眼如铜铃、青面獠牙。
而木像周围围了一圈东西,那些“嘀嗒”声就是从这里落下的水滴。
沈朝颜心里紧张,强打精神继续靠近,等走到木像跟前,她才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乍一闻,就像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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