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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谢景熙放行的谢夫人推开门,一脸的狐疑。她随手将端着的药碗一放,眼神第一个就定在了谢景熙净室的屏风上。
“你方才在屋里做什麽?”谢夫人问。
谢景熙悠缓地翻过一页卷宗,言简意赅地回到,“沐浴。”
“沐浴?”谢夫人不信,绕过屏风看了眼浴桶边的澡豆和巾布,根本就没有用过。
谢景熙不敢离开桌案,眼见着谢夫人进了净室,赶紧后知后觉地补充,“刚脱了衣服,还没来得及洗,阿娘就来了。”
谢夫人皱着眉头从净室出来,不解地看向面前正襟危坐的谢景熙问:“那你穿好衣服……然后跑去书案后面坐好了,才叫我进来?”
“……”这当真是个好问题,谢景熙无言以对。
谢夫人越想越觉奇怪,可顾淮这孩子性子淡漠不说,一向也循规蹈矩,总不至于……
“你不会在房里藏了个女人吧?”
“唔!!!”
话音落,谢夫人看见面前的谢景熙突然抖了抖。
“你……怎麽了?”谢夫人走进两步,被谢景熙捂嘴给制止了。
他轻咳两声,缓了缓才解释道:“有点打嗝,小问唔!小问题。”
说完,还声情并茂地再抖了抖。
谢夫人将信将疑,又转身将他的床榻看了看,直到确定房间里只有这个古古怪怪的谢景熙,才放下心道:“没藏人便好,阿娘其实就是特意来问一问,你跟昭平郡主的婚事,你到底作何打算?”
“还有,方才那个温家娘子,你觉得……怎麽样?”
甜醋
书室里陷入一种死寂的沉默。
四目相对,谢景熙半晌才恍然地应了一句,“哦!温姝……就是送阿娘回来的那个。”
谢夫人捂嘴偷笑,语气嗔怪地“啧”了一声,道:“原来连人家名字都知道,真是……”
谢景熙听得一身冷汗,赶紧打住谢夫人道:“我从小便记忆超乎常人、过目不忘,阿娘忘了?”
谢夫人瞋了他一眼,自顾道:“我就觉着温娘子挺好的。知书达礼、秀外慧中,长得也是明眸皓齿、朱唇粉面的,看着就让人喜欢。比那个什麽昭平郡主,不知要好……”
“娘!”一声呼喝打断了谢夫人的话。
她错愕地看向一脸凝重的谢景熙,反问到,“怎麽?我哪里说得不对麽?你之前不也说她专断蛮横、不学无术,不仅为祸四方,还……”
“阿娘!!!”
谢景熙几乎要从桌案后站起来,缓了半晌才强作镇定地道:“您记错了。”
“我记错了?”谢夫人疑惑,当真忖了片刻,才斩钉截铁地道:“我没记错。你要是忘了,我们就去找裴侍卫对峙。”
她还犹不解气地道:“还有李嬷嬷、王管事、小六子、武小四都可以作证。”
“……”谢景熙头痛欲裂,只能服软道:“我那是……年少无知,凡才浅识,人都是会变的。”
一句话说得谢夫人当场安静了。
她只觉近来谢景熙确实是愈发奇怪,但又不知哪里不对,于是只能往最匪夷所思的方向去想。
“你不会……”谢夫人愕然睁大双眼,注视谢景熙道:“你不会真的……心悦她了吧?”
“……”谢景熙觉得再这麽下去,他真的要疯了,于是干脆板起脸,颇为不耐地回了句,“没有。”
“你有!”
谢夫人不等他反驳,指着谢景熙的耳朵道:“从小到大,你每次撒谎都会红耳朵。而且你还会故作严肃,不敢看我。原来真的是这样……”
谢夫人越说越起劲,干脆把最近的事都拉出来数了一遍。
“你若是不喜欢她,怎麽会亲自上场击鞠,还因为救她受伤?还有……”谢夫人道:“你若是不喜欢她,又怎麽会掺和进宣威将军的案子,公然跟王瑀对立?”
谢景熙根本插不上话,眼见谢夫人还要说下去,他只能猛烈地咳起来。
一时间,书室内只剩谢景熙惊天动地的咳喘声。
谢夫人一惊,终于停了口中的叨叨,踟蹰着上前了两步,被谢景熙挥手给制止了。
“案上……咳咳!卷宗乃大理寺机密,咳咳……”他咳得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才平複道:“非大理寺之人不得过目。”
“好好好……”谢夫人真是担心他把自己咳晕过去,赶忙驻足道:“阿娘不过去。”
谢景熙还在轻咳,只是比方才好多了。
谢夫人一时只觉无措又愧疚,从盛药的托盘里摸出一封邀贴道:“这是宁国公夫人下月在曲江举办的赏花宴,你帮我给温姝。”
谢景熙还兀自咳着,谢夫人就当他是应了,放下邀贴叮嘱了句“记得吃药”,便转身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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