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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淡淡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沈朝颜觉出一点熟悉,心跳忽然就有些失速。
若说方才的紧张让她来不及细想,如今这样被迫的冷静,倒让沈朝颜能静下来理一理思路。
男子、身高八尺、武功了得、会前往丰州夜探陆府,且最关键的是,几次交手这人似乎都没想伤她,偶遇巡卫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逃命,而是拉她一道躲藏……
思及此,沈朝颜狐疑地擡起了头。
廊外起了风,将檐下的几个灯笼吹得晃蕩。
就着昏暗的光线,沈朝颜总算是看清了面前那人的脸,剑眉锋利、眸若深潭,饶是用面巾遮了大半,她也一眼认出了这人是谁。
悬着的心落了地,沈朝颜舒出口气,竟觉得莫名踏实。
谢景熙似也从她骤然松懈的神情看出端倪,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捂唇的手放下,转而扶住了她的腰。
手掌有力,触感温热。她倏地想起骊山行宫那晚,廊外雨疏风疾,他也是这样扶着她的腰,将她扔进一场又一场的暴雨。
沈朝颜耳心一热,僵硬地用手紧紧抵住了谢景熙。
好在巡查的人并未起疑。他打着灯笼转了一圈,没有察觉什麽异样,便锁上房门走了。
灯笼的光亮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脚步,扶在沈朝颜腰上的手才缓缓地松了。
沈朝颜当即从那个狭窄的空隙里挤了出去,谢景熙紧跟其后,伸手拽住了她。然不等他开口,眼前黑影一闪,谢景熙本能起手,沈朝颜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拽进了掌中。
“放开!”她试图挣扎。
无奈力量远不及谢景熙,拉扯间只被他越拽越近,最后竟被他钳制着拉开两臂,一左一右地环住了他的腰。
耳边响起沉闷的痛呼。
谢景熙将她双手扣在身后,低低道了句,“你下手好狠……”
沈朝颜被这麽一拽,冷不防跌进他怀里,鼻尖擦过他胸前的锦布,闻到一股混杂着浅淡血腥的皂角气味。
方才她準备逃跑,想逼退谢景熙,权宜之下使了这一招,似乎是扎了他的腰一下。虽说控制着力道,但那一刀下去,也是实实在在刺破了皮肉,少不得是要见一点血的。
到底是心中有愧,沈朝颜停了挣扎,只冷声又重複了一遍,“放开。”
谢景熙不动,转而换上一种控诉的声音卖惨道:“你一声不吭就退了婚约,不告而别一走月余就算了,见面先给一刀,还想打人,沈茶茶,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这麽狠啊?”
“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沈朝颜语气不善,又问了一遍,“你放不放?!”
谢景熙不说话,只将她拉得更进了一些,用行动答複了她。
身体突然迫近,他的胸膛沉沉地压过来,沈朝颜只觉心跳如擂,就连呼吸都变得短而急促。
其实自行宫之中,他半夜寻来寝殿那次,沈朝颜就看出这人端方皮囊下面藏着的离经叛道,如今再这麽恬不知耻,她倒也不觉多意外。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平複了些许心中郁气,但他们之间的隔阂却像冰川似的梗在那里,并未消解,沈朝颜实在是没有同他打情骂俏的心情。
于是她心头一横,就着被他擒在后腰的手,照着方才下刀的位置一拧。
“嘶——”
后腰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谢景熙放手的一瞬,怀里的人已经挣脱桎梏,一把将他推得后退几步。
腰后有濡湿温热的感觉传来,伤口似乎又渗出血来。而那个罪魁祸首根本没打算跟他纠缠,挣脱之后转身就走,拒绝分给他任何一点关心。
谢景熙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叹了口气,唤了句,“郡主留步。”
不知是因为落寞的语气、还是那句分寸得当的“郡主”,眼前之人脚步一顿,当真留步了。
谢景熙没有再追上去,而是换上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沈朝颜道:“郡主既然见到了臣,自然也猜到了臣此番前往丰州的用意。”
他是久居官场的权臣,自是知道如何攻心。利益面前没有立场,想要“化敌为友”,最简单的方式便是找到一个共同的目标,用利益将双方捆绑。
果然,片刻静默后,沈朝颜回头看他。
谢景熙不再赘述,只问她到,“当下情势,郡主真的宁愿同臣置气,而不是合作对外麽?”
面前的人当真忖了片刻,须臾才哂笑反问:“谢寺卿确定是合作,而不是什麽事先计划好的算计和利用麽?”
她说的云淡风轻又不留情面,谢景熙心中拧痛,唇齿翕合间只挤出一句,“茶茶……”
“停!”沈朝颜摆手打断了他,不耐道:“谢寺卿要走还是要留,是谢寺卿自己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干系。要说念旧情,也只希望谢寺卿行事稳妥低调,不要干扰或是连累我和穆少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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