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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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别墅辉煌夺目,背后是保安狂奔而来的呵止声,闻朔拍了拍略沾尘土的衣服,头也没回地走进去。

冬天的花园万物凋零,唯有腊梅在枝头绽放, 幽香隐隐。本该是赏心悦目、陶冶性情的景色,闻朔闻着梅花香却没由来地恶心。他径直踏上刚修剪整齐的草坪, 走到开得最旺盛的梅树前,毫不留情折断最粗壮的枝丫, 最后连看也不看伸手抛置身后。

少爷, 您......您回来了啊。

门铃响起,闻朔收回手抱臂懒散站着, 他头颅低垂, 额前碎发将眼底的晦暗不明遮掩。没过多久, 大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保姆装扮的中年妇女,她眼神闪闪躲躲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直视面前的闻朔。

闻朔懒得理她,面如坚冰质问道:我姑呢?她被闻广平带哪里去了?

保姆期期艾艾说不清话,闻朔不耐烦一把推开她继续往里走,临近爆发的情绪在看到沙发上人模人样端坐的闻广平,以及他身边的林芷薇时达到顶峰。

后面的保安追赶上门,正要抓住闻朔时被闻广平挥退。

这是我儿子,闻广平神态儒雅随和,身上却带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威势,辛苦各位跑一趟。

保安连连说闻总客气,哈腰点头离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闻朔嘴角讽刺地抬起。

等外人清场,林芷薇娉娉袅袅起身,收拢身上的披肩和善一笑,你们父子俩聊,我和李妈去给你们准备点心,顺便去楼上看看小远。小家伙睡了一下午,估计也该醒了。

一时间,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一站一坐的父子两人。对峙许久,闻广平推了下眼睛说:既然来了就坐下,我们谈谈。

闻朔站着没动,直接开门见山:我姑在哪里?

这个不急,闻广平轻咳一声,许久才缓过来气,我找你来是商量遗产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年纪大身体不好,这种事情还是要早做打算。

闻朔眼神锐利,盯着闻广平许久冷笑,摆明柴米不进,油盐不听,要么把人给我叫出来,要么我立刻报警。闻总风光大半辈子,晚年享受享受牢狱之灾也算是人生圆满。

无懈可击的笑容产生裂痕,闻广平猛得咳嗽两声,粗喘着气:你这孩子,姑姑身体不舒服也不告诉我。我今天派人带着她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两小时前已经把她送回去了。

虽然明知道闻广平为面子不会对闻槿下手,但是关心则乱,他当时一接到电话还是没忍住第一时间赶过来。眼下确认闻瑾没事,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跟着松快不少。

堂而皇之跨步坐在沙发主位,闻朔懒散瘫在上面,和端严的闻广平形成鲜明对比。他看了眼沙发旁靠着的拐杖,眼底满是讥讽的笑。

自从五年前那场车祸后,闻广平双腿受伤,平日难以正常行走,一旦舍弃拐杖,往日意气风发的老总就成了姿态狼狈的跛子。

一直关注他的闻广平自然没错过那道眼神,他心里怒火四起,放在腿上的手不受控制轻微颤抖,深呼吸一口气才把茶几上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财产转让协议书,你签字吧。

轻飘飘看一眼,闻朔自顾自低着头玩手上的戒指,不签。

表演爱子心切也不缺我这么个人,还是说闻总对薛凝旧情难忘,想借着我怀念怀念旧情?

薛凝二字一出,闻广平表面的温和被彻底撕开。他胸膛剧烈起伏,瘦削的脸颊涨红得骇人,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朝闻朔扔过去,紧接着又举起手边的拐杖对着闻朔狠打。

谁准你提起这个名字的?声音粗涩狠戾,歇斯底里。

薛凝,是这个家里面绝对的违禁词语。

躲避不及,闻朔背部挨了一棍子,脸颊也被划了一道红杠。鼻子嗅到血腥气,感受着酥麻火辣的痛感,闻朔笑得愈发狂妄,不就是前妻跟着别人跑了吗?我还以为闻总另娶多年早就释怀了。

恰好林芷薇抱着刚睡醒的闻远下来,听到巨大的争吵声,小孩子被吓得嚎啕大哭。林芷薇一边拍着孩子的背安抚,一边过来劝说道:广平,小朔好不容易愿意过来一趟,你怎么还跟他吵上了?

小孩子气性大,你也跟着胡闹啊。

闻朔挑眉偏头看她,贴心提醒:闻夫人,闻总打算把全部财产转让给我,我不接受他才生气的。

林芷薇脸色煞白,被噎得说不出话,很久才假笑着点头,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跨步上前,闻朔俯身看着她怀中的闻远,仔仔细细打量一遍,肯定点头,长得不错,还挺像闻夫人,就是和闻总不太像。

估计张开后会像点?

余光瞥见闻广平涨红的脸,他眼底的恶劣愈发浓郁,变本加厉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又想起了薛凝。

闻总可要小心点,这位保不准又是把您当移动金库的。

没再理会闻广平怒斥声,在他和林芷薇争吵声中,闻朔毫不犹豫抽身离开,只丢下一句话: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大门推开,寒风一个劲儿往脸上扑,闻朔骑着摩托车驶离泰章公馆。

*

徐嘉宁在茶沫工作到九点。

杨沫临时有约会,只留了徐嘉宁和另外一个店员李清清两个人在奶茶店里面。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两个小姑娘见大晚上没人,又想着快到下班时间,明晃晃在工作时间开始说笑。

好了好了,徐嘉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抽疼的肚子说:快关门了,我们去打扫卫生吧,账目也要清算一下。

李清清不愿意算账,想也没想直接抢过拖把去卫生间冲洗。苦笑望着摊在桌面上的账簿,徐嘉宁头疼得要命,太阳穴跟着突突跳。

认命坐在凳子上,她拿着计算器认真仔细敲着数字,有时转不过弯习惯性咬着笔杆皱着脸,一副天快要塌了的模样令人哭笑不得。

算到心烦意乱,她拿着按压式圆珠笔玩。把按下去的按钮朝下,借着松开的冲击力让圆珠笔顺势弹起,明明是很无聊的动作,她偏偏玩得有滋有味,脸上笑容灿烂,无端让人也跟着心情愉悦。

闻朔站在灯火通明的店铺外,盯着里面自顾自玩笔的徐嘉宁,没忍住闷笑出声。他咬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吞吐云雾之间,烦闷的心情跟着消散在空气之中。

从泰章公馆出来后,他绕着江城主城区转了整整两大圈,然而极致的速度与疯狂并没有纾解半分负面情绪,甚至还让情绪愈发发酵。

他骑摩托车漫无目的逛了一晚上,最终把摩托车停在世览广场,打算随便走走后直接打车回家,结果走着走着就到了茶沫,恰好瞥见店铺里的徐嘉宁。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闻朔在看清女生脸上的笑容后鬼使神差走上台阶,站在店铺门外一边抽烟一边观察。

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分钟。

傻乐。闻朔垂眸低笑,弹了弹烟灰,打开手机恰好收到闻槿的短信。

懒得回短信,闻朔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今天没做什么吧?

闻槿正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看了眼茶几上的一堆药,叹口气说:没事,他秘书就带着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我跟你说的你也记着点,没事少往那边跑,你爸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他当年因为你妈的事

她不是我妈。闻朔冷淡打断闻槿的话,狠狠吸了口烟,哑着嗓音说:我根本就没有妈。

一时间,电话两端都陷入沉寂。

的确,闻槿平心而论,薛凝之于闻朔算不得是合格的母亲。一想到当年发生的种种,她止不住心里发寒。

窗户另一边,徐嘉宁记好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着抹布转身擦拭工具,结果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划伤手。看一圈没找到抽纸,她皱着眉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暂时止住血后急忙翻出一张创可贴。

嘶。积累的香灰没能及时抖落,坠落到闻朔手上烫出鲜红的印记,他倒吸一口偶冷气,又盯着手上的伤口蓦然笑出声。

对面的闻槿一头雾水,干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闻朔没应声,只和她说了声注意身体后就挂断了电话。

手上的电话传来忙音,闻槿无奈浅笑着摇摇头,继续拿起旁边的毛线继续打。

嘉宁,拖完地,李清清过来拍了徐嘉宁肩膀一下,语气有些担忧,门外有人一直看你,是找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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