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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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小巷,数不清的男生,阴恻恻的笑声,以及贴在脸上冰凉的手机,她不可抑制再度陷入当初的噩梦之中。慢慢蹲下身子,徐嘉宁双臂抱膝,将头深深埋进去,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

啪嗒。

寂静之中,背后有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似乎是抓住最后一棵稻草,徐嘉宁立刻站起来推开门,却没想到迎接她的是从天而降的一桶水。

淋了满身,眼睛被水珠糊住睁不开,一阵穿堂冷风吹过,激得她起了满身鸡皮圪塔。她双臂环抱住自己,耳边是男生恶作剧得逞的笑骂声:

叫你他妈的得意,这会被闻朔甩了,落到老子手里了吧?

就看不惯你那副清高样,现在不照样要对着老子低三下四。

得意拍了拍手,王烈和之前的男生准备离开,然而刚准备背后就被狠狠砸了一下。

塑料桶咣当当滚落在地,徐嘉宁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又毫不留情各踩一脚,擦了把脸上的水往教室走去。

王烈气得面色涨红,他怎么也没想到女生乖巧外貌下的刺如此扎人,如今丢了面子,他气急败坏地阴阳怪气喊:瞧瞧,难怪被闻朔给甩了,谁他妈敢找个泼妇当女朋友啊?

话一出,徐嘉宁下意识停下脚步,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了一路,她的背影很是狼狈,又夹带着失落与难过。但下一秒困窘短暂隐匿,她没回头语气发冷,反唇攻击道:我是不是泼妇不知道,但是你们这样无能狂吠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里暗里把王烈他们骂了个透彻。

实在气不过,两人跨步朝徐嘉宁走去,伸手一把抓住她的马尾辫,我草你妈的,还给脸......

话语未尽,王烈脸上狠狠挨了一拳头,被砸得眼冒金星,他没来得及骂爹喊娘,紧接着腹部也狠狠挨了一下,打得他疼得面目扭曲。

你们对她干什么了?

闻朔攥紧王烈的领口提起,漆黑的眼睛分辨不出情绪,但狠戾的动作无一彰显着他此刻的心绪。不紧不慢收紧手上的力道,他瞥见王烈脸上的恐惧冷嗤一声,刚才不是还挺狂的,怎么现在又成窝囊废了?

王烈外厉内荏,在闻朔面前怂得不行,嘴唇害怕得一直抖话也说不清楚。倒是他旁边的那个跟班狐假虎威,对着闻朔扯着嗓子威胁:你知道他爸是谁吗?你小心到时候徐嘉宁艺考直接被刷下去!

提起这个王烈也有了底气,喘着粗气,对,你要是把我揍出个好歹,我到时候让我爸直接把她摁死在考场。

察觉到闻朔慢慢松开自己,王烈不禁暗自高兴,岂料闻朔转眼毫不顾忌直接用力踹了他几脚,力度一下比一下重,宋砚和程越两个人上去拦也拦不住。

算了吧,徐嘉宁急忙拽住闻朔胳膊,小声说:为这种人受罚不值得。

闻朔最后补了脚,转头问程越,都录好了?

程越晃了晃手机比了个OK手势,王烈脸色惨白如纸。

谢了,闻朔嗓子有些沙哑,他看了浑身湿淋淋的徐嘉宁一眼,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我们走。

手腕被抓得有些疼,徐嘉宁也没抱怨,只说要回去拿书包。

两人离开学校后,闻朔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一上车就让司机去最近的世览广场。

对上徐嘉宁疑惑的眼光,闻朔往嘴里塞了块水果糖,柠檬味酸得他眉头直皱:

给你买衣服去。

*

径直走到一家店,闻朔按着徐嘉宁的肩推到店员面前,给她买。

店员把徐嘉宁带到一排衣服前,挑了一套杏色法式背带连衣裙,这套很舒服的,腰部的绑带设计也恰到好处,气质这么好传上去肯定好看。

徐嘉宁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闻言咬了下嘴唇,跑到闻朔问他:真的要买吗?这样回家其实也没关系。

不然呢,等着路上吹冷风着凉?闻朔看她一眼,冷着声音反问。

被堵得说不出话,徐嘉宁在店员引领下认命进了更衣间,垂头丧气恹恹的。

小金库又要被掏空了。

徐嘉宁皮肤细腻,暖白色的皮肤在白炽灯下温润如玉,再加上身材比例好,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很是合衬。闻朔点头起身,结账后拎着徐嘉宁那堆湿了的校服走出门。

从商场出来,闻朔又拦辆出租车送徐嘉宁回家。

从车上下来,又把衣服递给徐嘉宁,闻朔脚步一转单手插兜准备回家。徐嘉宁握着袋子的手攥了又放,没忍住跑过去轻扯住他的衣角。

受到阻力,闻朔停下脚步。

今天谢谢你,徐嘉宁想到什么,又急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明天就还给你。

闻朔没回答,反而没头没尾问她。

想知道吗?伤疤的事情。

回过神,徐嘉宁已经站在闻朔家门口。

门后是熟悉的爪子抓挠声,钥匙在清冷的楼道内清脆作响,一开门小碗立刻跑出来蹭人讨要吃的。

闻朔轻啧一声,嫌弃踢开它,不是今早给你放了吃的吗?

小碗听不懂,只知道肚子饿朝他猫叫,看到闻朔拿着熟悉的袋子出来,立刻跑过去乖乖蹲在猫碗前面。

这是徐嘉宁第二次来闻朔家。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倒猫粮的闻朔,总觉得他周身的气氛很是压抑。又想起不知道猫的名字,她随口问了句。

小碗。

拍手站起身,闻朔洗完手用毛巾擦干净,递给徐嘉宁一杯水,打游戏吗?

点外卖解决晚饭,闻朔搬出来两台笔记本放在茶几上,然后徐嘉宁和他坐着垫子打游戏。

为营造氛围,他们没有开灯。

玩的是CF的生化模式,要么感染别人,要么被感染。

游戏一次又一次开启,耳机内是恐怖音效和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徐嘉宁认真盯着屏幕,对伤疤一事只字不提,似乎只是单纯过来玩个游戏。

一局游戏结束,徐嘉宁鼠标移到开启按钮,正要点击时旁边的男生蓦然笑了,低低沉沉的嗓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客厅内:不问伤疤的事情了?

摘下耳机,徐嘉宁摇了摇头,垂眸说:你想说的时候会说的。

啤酒罐被人打开,泡沫窸窸窣窣争先恐后往上涌,溢满瓶口,随后又滋滋慢慢消融,闻朔抓起喝了口,沉默许久过后压着声音说:周六的事抱歉,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之前问的人不少,搞得我挺烦。

他语气一缓,眼皮耷拉着又喝了口酒。

这道伤疤挺不光彩,算得上是......污迹?他自嘲轻嗤,视线慢慢转移到徐嘉宁身上,但告诉你也没什么。

是闻广平......我爸打伤的。

半张脸陷在阴影中,男生语气漫不经心,神情却晦暗不明,直到一只温热的小手隔着衣服紧贴着他的伤口,动作青涩僵硬。

为什么?徐嘉宁头低垂着,眼睫颤了一下。

他愣了下,勾了勾唇角,不知道,可能骨子里就有暴力基因吧。

全然不在乎,他拿过桌子上的玻璃杯,举起来眯着眼睛看,好似局外人一般,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跑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变得格外易怒。

十三岁?十四岁?反正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个晚上起床喝水,不小心打碎杯子把他惊醒,然后他就冲下来抓起玻璃片......

眼前像是被蒙了层血雾,闻朔仿佛又看到闻广平狰狞的脸,他被死死摁在地上,迎面对上亲生父亲癫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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