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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后人皆是灵力低微之辈,没有几个上得了台面。”

“没错,这次还请钟家前来,不过是需借他们的符纸护持罢了。”

人群中站在最前的,是张家老一辈中颇有威望的长老张穆如。

他虽然体态微胖,看起来很有佛像,可衆人皆知,张穆如是张家最不好对付的人。

他寒目看向那几个小声说话的各家小辈,提点到:“勿论他人。”

纪明秋将钟家来的几个虾兵蟹将一一看过,没有刚刚坑了季听奕的钟书远。

天中黑云遮月,漫天低压密布。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气氛逐渐庄重起来。

法坛上,张天戌皱纹密布的眼皮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深邃至深的眼。

他将手中的雷击桃木剑指向天空,而后,寅时的钟声沉闷响起。

法坛上的百盏烛火,随着钟声轰然燃起。

同一时间,三千里外的龙虎山,万宗法坛前,数千盏莲花灯蜡也紧跟着一同点燃。

衆人面色郑重,一同站定,同时双手掐诀。

张天戌在衆人的护持中,用真火点燃七枚朱砂符箓。

他要以雷击为引,尝试窥视天地气运。

烛蜡的烟雾,逐渐缭绕密布。

衆人头顶的黑云,也渐渐开始变化起来。

黑云缓缓流转,生成一道巨大旋涡。

法坛上蜡烛燃烧産生的浓烟,逐渐幻化为紫色光雾,更有金光藏于雾中,隐隐露出片缕。

就在此时,一道狰狞的黑紫天雷,从漩涡正中直直劈下,剎那间正中张天戌手中的雷击桃木剑。

一击之下,桃木剑分崩离析,焦黑的碎片向四周飞去。

张天戌掌心正中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年迈的天师口中喷出。

台下的张穆如一声惊呼,连忙奔上法坛。

此时的法坛被天雷余威扫过,几乎一片废墟。

在张穆如身后,其余诸家也紧跟着一同围聚过来。

张天戌倒在诸多小辈的搀扶里,口溢鲜血,望着诸人焦急的面色,大喊道。

“大劫!——天地大劫!”

天雷过后,空中骤雨落下。

声势威赫,仿如一泼天水清洗人间。

张天戌双目强睁,迎面向天,任由雨点落在脸上。

他死死抓着张穆如的袖口,颤抖着说。

“快些!快些去寻、季……”

-

方归赈背着季听奕回到家中,时间已是深夜。

他把季听奕的衣服脱下,将后者身上的几处伤口细细处理。

之后,他轻轻将人放到床上,盖好了薄被。

方归赈自小阴阳眼,所以在面对这些事时,他知道报警除了平添麻烦,什麽用也没有。

好在季听奕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伤口全部处理过后,看上去没有大碍。

屋内没有开灯,方归赈将季听奕安顿好后,一人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在一片黑暗里,看向外面霓虹闪烁的深夜城市。

方归赈的阳台外面,就是那片两人刚刚与鬼影缠斗过的棚户区。

他家位于高层,此时居高临下看去,这片矮房分布淩乱,诸多小巷纵横阡陌,毫无气眼可言,是片风水滞留之地。

方归赈微微擡头,像是不愿意再去看那片杂乱的地方。

一整天的工作使他十分疲劳,驱动五帝钱的消耗,更不是说着玩的。

他觉得很累,但他又知道,他不能停下。

玻璃倒影中,方归赈习惯性地,擡手翻看自己的眼睑。

他的眼底,盘踞着一条扭曲的细小黑线。

说起来出身名门这件事,也并非是全无坏处。

方归赈父母皆出身于名门世家,自他一出生,就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成年后,连婚事也渐渐被拿到明面上,作为世家间的谈资与砝码。

好在方父方母常年不在国内,又尊重他自己的意愿。

可其他人,就不这麽想了。

某次同学聚会时,一只由指血精心饲养了数年的合欢蛊,被人掺杂进他的红酒杯中。

当晚的酒店套房里,方归赈经过很长时间的意识迷离,撑到最后,纵然是蛊虫加身,他也没去触碰昏迷女孩的一根发丝。

可无法破解的蛊虫留在他体内,随着时间流逝,已缓缓侵入五髒六腑,如果再找不到有效的解法,他很快就会死。

房中的季听奕微微动动,被褥摩擦,发出细微响动。

方归赈转身向屋内看去,在看见床上的人时,眉眼停了良久。

无月的夜晚,连风都是昏沉的。

方归赈眼中,季听奕的脸隔着落地玻璃,与玻璃倒影中的城市和黑夜混在一起,看起来不似真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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