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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王霖曦这副样子，看起来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

墙角处，恶鬼将镇鬼符中的符光克化，已经再次从鬼影凝出鬼相。

王霖曦看向中年人：“快走！”

中年人闻言，带着人快速躲回房间。

暗色弥漫的走廊中，随着关门声响，仿佛再次沉寂下来。

而一处窗边，黑色恶鬼慢慢站起。

那鬼影看起来十分矮小，像是一副少年模样，可其中恶意，却是丝毫不打折扣。

它目光直白，充满着贪婪，对王霖曦道：“大哥哥体内灵力诱人，原来竟是位修道之人。”

王霖曦：“季前辈说过，你小小年纪，残害生灵，伤人性命，其罪当诛。”

恶鬼嬉笑：“当诛？谁诛？你吗？”

鬼声稚嫩，一字一顿道：“大哥哥你可知，像你这样能力低微的蠢货，我随父母从地府逃出来时，杀过多少吗？”

说到此处，少年恶鬼不禁好奇，笑问：“你方才既然已经看出我是夺舍的恶鬼，为什麽还要只身引我离开？”

王霖曦声音不卑不亢：“这里普通人太多了，我不想他们受你鬼气影响。我观这里诸多房间，你却偏偏挑选了一间生气最为微弱的房间破门而入，可见生前是个胆小至极的人，便随口哄你与我一起下楼。”

“……是吗，可我看不光如此吧？”少年恶鬼细细想过，揶揄道：“你是在前来这里的路上……在二层布下了什麽阵法，等着引我过去吧？”

王霖曦掌心微握，没有开口回话。

少年恶鬼继续道：“让我猜猜……你方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沐心堂小月殿的臭道士，那该不会，布的就是陈延乐那老匹夫，用过的万仙阵吧？”

王霖曦听见恶鬼提到陈延乐的名字，眉心轻轻皱了一下，继而，他像是不愿被眼前少年察觉到心意，又搬出一副冷漠面容来：“你无需说这些话来扰我心智，都是徒劳罢了。”

少年恶鬼：“莫非，你不但不跑，还要跟我打过？”

王霖曦将手搭在布包上，点头道：“既来此处，便是为行人间正道。”

少年恶鬼咧开嘴，露出十足的轻蔑。

“我看，你怕是来送死的吧。”少年脸上死前尚未褪去的稚嫩，在这样的时刻，显得格外邪恶：“大哥哥，你的手在抖呢，有这麽怕鬼吗？”

王霖曦双唇微张，继而稳了稳微颤的手腕。

他道：“不是害怕。”

胶着中，两人静立而站。

王霖曦声音温朗：“是练了数日，做梦都在等现在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仙命夭折（二合一）

随着王霖曦话音落下，少年恶鬼目中露出愠色。

剎那间，走廊灯管自它头顶开始爆裂，一路朝王霖曦蔓延过来。

与此同时，隔壁衆多房间内的灯泡也一同炸开，尖叫此起彼伏。

玻璃碎屑不断飞溅，王霖曦抽出腰侧桃木剑，脚踏赫阳，将灵力凝结。

闪烁的红光因灯泡爆裂逐渐消失，一片幽暗混乱中，玻璃碎渣被一道劲风带动，朝着少年恶鬼的方向猛然飘去。

剑影与血色连接，孤影一举一动，义无反顾，遥敬黄泉一人往年英姿。

王霖曦手中方寸白光，一招一式，与渔村夜晚中的青年渐渐合并。

配合着第二张镇鬼符中的道光，他将昏暗走廊渐渐点亮。

符箓光影缭杂，将凡眼不可视及的鬼影投映在窗边，不断错乱绽放。

王霖曦周身肃然，剑势干净剔透，在这样的交锋中，将少年恶鬼心中最为不堪的记忆缓缓勾出。

少年生前因双亲之故，遭人百般唾弃，最讨厌别人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那日他在私塾出手杀人，也不过是那人在争论之中，说他文采虽好，可戾气过甚，决计不得人心。

少年便想，既然人心之事，这麽难以改变。

……那便也无需改变，就像往日惩治那些不听话的畜生一样，杀了便是。

王霖曦察觉到少年鬼影身上异变，来不及变幻剑招回防，被鬼甲划伤肩侧。

这道伤口极深，几乎触及肩骨。

王霖曦撤身离开，听见对面少年开口讥讽。

“你果然与那老匹夫是一路人，连所用剑法都是一样，只不过你这动作也太难看了些，东倒西歪的，莫非是在唱戏吗？”

恶鬼几次三番提到陈延乐，王霖曦脸上一片阴影，将布包中的请仙符拿出。

少年恶鬼感觉到符箓当中的神力，周身一寒。

它瞬移到王霖曦身前，血红双眼毛骨悚然，冰凉细手一只握住王霖曦持符的手臂，另一只手上擡，牢牢掐上温热脖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