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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仡沙的身体还在张雷鸣那，他肯定不知道怎麽处理，纪明秋不会开口管这种事。而且我要是再彻夜不归，那几个倒霉孩子，今晚估计一个都睡不着。”

听见仡沙的名字，方归赈神色更暗了些。

季听奕这次没忽略身边人眼中变化，口吻格外漫不经心，问道：“你怎麽不问我，为什麽会回袁家大院？”

方归赈：“你在找寨黎。”

季听奕微微讶异：“你是猜的，还是算的？”

缓慢行走中，方归赈问道：“那你又为何不问我，为什麽要逼迫她们两人，将仡沙逼死。”

季听奕踩上一处凹凸不平之处，身体失衡中，轻轻晃了一下。

方归赈手上用力，将那具晃晃悠悠的身体扶好。

季听奕稳了稳步伐，缓了口气，回道：“虽然不知道当时是什麽情况，但我知道，你不会。”

方归赈薄唇微开，于夜色中，侧头看了看季听奕的脸。

月光下，两人跨步走出小院。

石洞拱门外，没有点燃的红色灯笼悬挂在走廊两旁，幽幽看去，倒是比点燃时还要可怖些。

季听奕看着石廊过道，有些不解：“这里是什麽地方？”

方归赈：“袁家大院里的酒店。”

季听奕有点震惊：“不是都关了吗？”

方归赈：“京安有人收购了这片度假村，正在考察要怎麽重新翻建。酒店有人值班，我给了那人一笔钱。”

季听奕默了：“这鬼地方，本身风水就有问题，还盖得像座死城一样，就直接扔在这，给孤魂野鬼当个驿站算了，还有什麽好翻建的？”

“当然要翻建。”方归赈道：“你在渔村休息这些日子，陈延安在京安查完了甜饼小镇的事。这处已经签完收购合同的度假村，已经是龙鲤一族为数不多的资産了。既如此，他们当然要想办法，将这里被人恶意设计的风水改一改，看看还能不能重新开业，或者卖得高些，好回回本。”

季听奕听完，发表评论：“我觉得陈延安这掌教当得还行。”

方归赈低头看他：“如果陈延安不行，白云观那麽多人，自然也不会选他做掌教。”

季听奕乖张道：“可那老头总看我不顺眼，还一直催我交月报。”

方归赈不解：“你若不交，他又如何？”

季听奕：“那他会通知观里财务，扣我补贴绩效，二百。”

“……”方归赈问：“只扣钱吗？”

“嗯。”季听奕道：“反正他还有个金牌密探王霖曦，也不差一份月报监视我。”

方归赈顿了顿：“那你若实在不想交的话，就别交了，我补给你。”

季听奕听着方归赈光明正大教唆他违反规定，不禁乐了：“这，不好吧？”

方归赈口中，带着对人间规则的漠然，答道：“有什麽不好？”

两人走到车边，方归赈扶住季听奕的身体，扶人一点点坐进车内。

随后，他一并上车，朝东边的海岸驶去。

车上，季听奕望着一个个驶过的绿灯，十分好奇：“你为什麽运气这麽好？这一路都是绿灯，这也是为尊为上者天生自带的特权吗？”

方归赈眼中晦涩，路灯接连而过，在他脸上映出一片片光影交替的虚影。

他看着即将经过的绿灯，答道：“怎麽可能，夜间大路，指示灯就是会额外长些。”

继而，他在一个季听奕没注意的路口变更车道，朝着另一条路线走去。

-

熟悉的浪涛声中，海峡肃穆幽暗，在秋色中萧条。

铁门内外，季听奕走进院落，察觉到身后人没有跟进来，奇怪地回头看去。

方归赈站在门灯下，看见季听奕回头，朝他道：“快进去吧。”

季听奕不解，问道：“你不进来？”

方归赈愣了。

在对面的微楞中，季听奕缓缓道：“看来，你这次给我排的是早班，把小红和丽丽约在了后半夜。”

方归赈哭笑不得：“不是。”

“我让你送我回来，又没说你不能进屋。”季听奕擡脚往里走：“你说你要守着我，可不能食言。先进来，其他话晚些说，我要冻死了。”

平房院内一片安静，主屋内灯火通明。

季听奕走进屋内，看见除了躺在医院里的王霖曦，其他所有人都在。

纪明秋见季听奕回来，继而看见跟在后面的方归赈，感觉脑子有点宕机。

屋内几人都不认识方归赈，此时露出一丝疑惑神情，朝季听奕投去询问的目光。

张雷鸣大方道：“前辈，这位是？”

季听奕：“一个朋友。”

方归赈朝几人看去，自报家门：“方归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