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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仪门外,钟书远遥遥看向高台正中,那个步步走近的人。
方归赈周身气压极低,五枚古币围在身旁,结成一道无法突破的护阵,将他围在中心。
广场两侧,诸多不堪一击的钟家弟子倒在地上,衆人被玄力震慑,体内经脉受损严重,已然无法动弹。
另有一部分弟子,手持不同规格的鬼符令牌,召唤出憧憧幽影,将自身护起。
传声中,方归赈听见季听奕不肯离开,周身再冷一分。
紧接着,黑龙周旋在衆人之中,龙尾扫过半个高台,红光同时厉起,朝几个手持令牌的人袭去。
玄力凝实,犹如实体一般。
鬼气阻拦不及,重击过后,几人后退倒地,口中吐出鲜血。
钟书远立在正仪门外,手持天地魂幡,眼看自家小辈根本无法抗衡,声嘶力竭喊道。
“方归赈!你到底要做什麽!”
黑龙闻声,朝着钟书远游弋而去,剎那便停在那人眼前。
由玄力所化的巨大龙头中,龙眼处一片空洞,宛如深渊一般,想要将人吸入其中。
钟书远片刻心惊,终于狠下心来。
他高举手中天地魂幡,将灵力灌入其中,猛然催动。
整个钟南山,万物悄然一瞬。
天际阴云凝聚,彙聚在山巅正上。
下一秒,嘶喊之声骤然响起。
战场之声,从方归赈脚下的大地中猛烈传来。
癫狂的嘶吼、与冷兵相接的铮鸣声,带着扑面而来的血气,将人拖入尸山遍野的古时战场。
数百鬼影在终南山中显现,如洪流一般,朝衆人所在的外门高台而来。
方归赈面色如霜,将突然出现的鬼影一一看过。
在这些鬼影中,有不少面孔,他曾经在宋濯交给他和季听奕的资料中见过。
宋濯说过,京安有不少案件资料,都有被人篡改的痕迹。
这其中,许多无名尸体的身体特征被人蓄意掩盖,导致警方无法找到受害人的具体身份,案件大多因此一再搁置。
后来他与季听奕讨论过此事,但还没来得及得出什麽结论。
而这些人的魂魄却在此时出现,不光变为鬼族,还被人加以驯化,成了魂幡中的“阴兵”。
方归赈眼中暗色,如同冰川下幽暗无光的深海。
鬼族没有实体,就算被黑龙吞噬、或被龙尾击中,也能再次显形,格外难缠。
很快,衆鬼逼近方归赈所在位置。
方归赈单手捏诀,五帝古币红光变化,从他身边方位脱离,朝四面八方逼近的鬼影而去。
五道红光飞速穿梭,没入鬼影眉心紫府,自脑后贯穿而出。
鬼影缓动间,方归赈听着耳边战场残音,生出几分错觉。
好像数千年前人间动蕩,就算以九黎战败为终,巫族一族灭亡、东夷尽数归降,可直到此时,仍未有一刻结束。
红光将一道道鬼影散去,乱象中,方归赈看向钟书远手中的漆黑魂幡。
魂幡细线密缝,上方神织彩线,将活灵活现的五鬼之姿绣满整个旗面。
方归赈双眼微眯,看出此物并非是人间之物。
他朝钟书远道:“看来,钟家果然和地府勾结在了一起。”
钟书远目中轻晃,有些诧异眼前人竟然知晓此事。
不过很快,他便稳下心神。
因为不管怎样,反正方归赈今天,是一定走不出这钟南山域的。
钟书远:“是又如何?”
方归赈:“鬼族许了你何种好处?目的又是什麽?”
钟书远双眼透出阵阵阴寒:“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方归赈温声道:“当年鬼族借酆都罗山,在人间作乱数百年,为壮大一族,杀孽数以万计。你身为人族,竟然会选择帮鬼族脱离地府、侵占人间,实在荒谬。”
钟书远一声轻笑:“鬼族?鬼族不也是人吗?”
方归赈:“两族之别,乃是生死之差、阴阳之隔。”
钟书远目中混沌:“可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你所言生死阴阳,根本毫无意义。”
鬼影将两人阻隔,透过纷乱,方归赈注视着钟书远的眼睛。
钟书远目中灰败,已无任何意气风发之态。
随即,方归赈缓缓摇头,轻声道:“原来如此。”
钟书远闻言皱眉。
方归赈的口吻中,含着一股苍凉的怜悯。
“钟家被九幽所惑,生死不分,已然背离人族生生不息、向天求生之道。故而,钟家此时没落,任你如何挣扎,皆是死局。”
钟书远闻言,在露出一丝薄怒的同时,看向方归赈的眼神中,更是带上了十足的警惕与探究。
他突然觉得方归赈此人,好像并非只是可以驭使人皇之力的容家后人那麽简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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