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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灵顿了顿,将他与季听奕曾经说过的话缓缓道来。
海棠花溪本是京安元大都遗址中一处景观,每到春水回暖的四月,花树竞相开放,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绝美风景。
而园区中的西府海棠,都是从仙堂山移栽而来,每每临溪而立,红粉映入水面,煞是好看。
小树灵将自己的来历、与被人偷运来此处的事情说清后,声音十分哽咽:“这听尘楼的老板要挟我,若我不肯老实开花,便去将整个海棠花溪烧毁。”
方归赈哑声失笑,摇头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烧元朝遗址花园。”
小树灵懵懵懂懂,没听出方归赈话中的嘲讽,只确认道:“你真能把我移回去吗?你那朋友来时,只说要我再坚持几天,并没说能怎麽帮我。”
“嗯。”方归赈道:“有些事他不好处理,但我可以。”
说着,方归赈想了想:“可我还有一个问题,他与你说过话后,就跑去了你原本栽种的地方,你还和他说了什麽其他话吗?”
小树灵闻言,仔细回想了一番。
他想了半晌,忽而“啊”了一声。
小树灵:“他那时问我,是怎麽在这灵气稀薄的京安修炼出灵智的……其实我也不知为何,我只告诉他,在我初生神识的那些日子里,日日都能听见一个人族的祈祷声。”
方归赈神色微动,不解道:“人族的祈祷声?”
小树灵有样学样:“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她日日都在重複,希望她的爱人可以早些回家。”
方归赈低眉思酌,继而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小树灵连忙道:“我不会瞒你的。”
它软声嘟囔:“……你说过会带我回家的。”
方归赈望着树上的怨气,神情软了些。
他停顿片刻,继而右掌翻动,另引一道灵气出体。
金色碎光顺着他指尖方向升入树冠,将那道怨气渐渐安抚,直至完全消弭,只余下一片生机勃勃的盛开海棠。
方归赈望着怨气消弭,神情间充满的萧瑟。
他已经许久没有试过,用属于他的灵气去平複这世间怨气。
方归赈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在这个瞬间,他感觉到一股无法逃脱的宿命感,将他紧紧束缚。
他想,若不是阿忆,他此时此刻想必早已不複存在,化为这九州所需的清灵之气。
方归赈沉静半晌,擡头生硬道:“我先离开了。”
小树灵:“……好。”
方归赈顿了顿,又道:“有这道灵力护着你,你不会有事,就在此地开花吧。如有其他需要,我会再来找你。另外,我也会想办法,在合适的时候,将你送回海棠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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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季节相比,冬日总是平淡。
季听奕一连在床上躺了数日,经九天药仙亲手调养,身体逐渐恢複。
他成日吃饱就睡、睡饱就吃,几日后,终于觉出几分无聊来。
可方归赈成日在他床边,每晚守着他睡着才会离开,他连去院子里坐会都要掐着点,更别提出门了。
偶尔深夜,季听奕装睡后,有时能感觉到方归赈偷偷吻他额头。
那触感十分浅淡,若非是那道气息过于熟悉,光凭相碰之处传来的温柔,几乎细不可察。
季听奕每每听见那人离开的关门声,都会从床上翻起。
他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脑子里有些歪脑筋,正在莫名的蠢蠢欲动。
他一连忍了几天,终于在一天方归赈偷偷亲他时,开口说道。
“师父,你在干嘛呢?”
今夜晴朗无风,只是月牙娇羞,躲在一朵云层后方,久久不肯露出头来。
房中夜色弥漫,方归赈愣了片刻,看向季听奕睁开的眼睛。
季听奕嘴角一弯:“怎麽还不好意思了,让我看看,耳朵红了吗?”
方归赈极少听到这样的调笑,一时间,莫名显出一副与他此时年岁相符的青涩感。
方归赈撑住身子,岔开话题道:“你怎麽还没睡着?”
季听奕拉着方归赈的胳膊,不让那人起身离开:“我要是睡着了,不就不知道你偷亲我了吗?”
方归赈稳了稳:“亲你如何?”
季听奕从前见惯那人一片沉稳的样子,此时看到这幅故作冷静的脸,心简直痒极了。
“师父。”季听奕拉着方归赈的手。
他换了副语调,带上浓浓的气音,看着方归赈的薄唇,开口道:“你看,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干嘛要偷亲呢?”
方归赈眼底划过一片暗色,一时有些恍惚。
“你……”季听奕问:“不想尝尝其他地方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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