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添香(2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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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雪眠登时脊背发麻,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微末声音。

几乎是忍不住的惊恐万状,嵇雪眠定了定心神,绝望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要往后躲,被不出声的段栖迟制止住了动作。

他的动作似乎很是偏执,不逼出嵇雪眠的癫狂来誓不罢休。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蜷曲了指节,狠狠一刮,嵇雪眠有生以来头一遭,不想当一个贤良老师。

宣沃迟疑地看了他几眼,老师,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嵇雪眠不假思索,语气不算温柔,没有,你问。

嵇雪眠低下头,装作非常认真地去看那摞子奏折。

老师您看这里,湘西发了水,朕一直在想防治的策略,有几个办法,但是朕拿不准注意,老师您看,我写下来。

嵇雪眠的脸几乎红透了,尤其是嘴唇,红艳艳的。

桌案下,段栖迟对着烛光,看向自己亮晶晶的掌。

而后,他忍不住啧啧称赞。

嵇雪眠紧闭了眼睛,不敢低头去看。

臣觉得,第三种办法比较好。

是吗?那就好,朕以为老师会全面否决朕呢。

嵇雪眠确实认为,真的不错。

段栖迟却悄悄把他的脚抬起来。

嵇雪眠的脚落空,无处可攀,巍巍的抖着,借力一样踩在段栖迟膝盖上。

被他拉开不少距离。

嵇雪眠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被他扯的难受。

段栖迟倒是平静,抬头欣赏着他的神情,一点都不急,再次展开动作。

嵇雪眠脑袋轰隆,他要急死了。

老师,朕这里还有一件,前天画廊的画师问朕,是不是要先看看画像,再选妃子?

嵇雪眠被匝的不上不下,面上的表情努力不崩,陛下喜欢最好。

宣沃挠挠头,那明天,老师替朕看看画像好不好?

嵇雪眠点头,实在是说不出话。

段栖迟本来也没打算得到许可,所以,越来越放肆。

宣沃从未在嵇雪眠脸上看见类似恍惚的神情,眸光暗沉着,老师,您在想什么?

段栖迟将他一只脚踩到自己肩上,再次重重碾过去。

嵇雪眠勉强回答:夜凉了,臣有些冷,陛下该回去了。

宣沃不想走:老师

嵇雪眠已经被恬不知耻的段栖迟折磨个够呛,声音嘶哑,倒抽几口凉气,急咳了好几声,陛下,回吧

段栖迟从底下瞧他眼泪汪汪的,心一下子又不舍得了。

嵇雪眠的衣角已经脏的一塌糊涂,段栖迟伏在他膝盖上看过去,心里似翻江倒海,忍不住了。

宣沃终于离开了。

嵇雪眠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揪着段栖迟的衣襟,把人扯了出来。

段、栖、迟!

第33章 宫宴03

嵇雪眠把段栖迟按在椅背上, 夜风吹动两人的衣角,清冷泠然,也浇不灭大殿里滔天的怒火。

段栖迟狠狠撞在雕花木背上, 嘶了一声,雪眠, 你想杀我, 直接给我一刀,脑子撞震荡了还不如死了呢。

段栖迟从案子底下被摔出来一眨眼的功夫, 桌面上废纸飞了一地,大殿里寂静无声,只听得见纸面稀里哗啦擦过地面的窸窣声音。

嵇雪眠感受着这份可怕的静谧,闭了闭眼睛,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嵇雪眠两只手都抓在段栖迟肩膀上, 五指成爪,像是锋利的钝刀:我要是真能给你一刀, 你早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下手呢?你顾忌什么?杀了摄政王, 就没人觊觎江山了,不好吗?段栖迟受制于人,还有闲心腾出手来, 掌心轻轻抚上嵇雪眠的脸颊, 不轻不重揉了一把。

不等嵇雪眠说话,段栖迟似笑非笑地问他,还是说,你对我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呢?

嵇雪眠愣了一愣。

半晌,他垂眸, 语气冷冰冰的,这重要吗?

段栖迟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噙着笑意,对首辅帝师和摄政王来说,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想听你告诉我,或者,你骗骗我。

嵇雪眠呵笑一声,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几乎是难能一遇的奇观。

段栖迟就这样看着他,如星子璀璨的眸中闪着一点点零星的火苗,不知道为什么,他极其期待这份回答,不管结果是不是令他满意,他都想听。

我不愿意说谎话骗人。嵇雪眠只是这样说道。

段栖迟便懂了。

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他不想被看出来,他很失落。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亲耳听到,确实有些难熬。

嵇雪眠眼帘低垂,所以,我对你并不喜欢,但也没那么讨厌。

这次换作段栖迟愣住。

我与你同窗数载,一点儿情分没有也说不过去。但是,公是公,私是私,我今夜说的话,是和段栖迟这个人说的,王爷能分辨的清吗?

能。

段栖迟吻住了他的指尖,一根一根亲过去,虔诚至极,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嵇雪眠的腕子被他攥着,试图撤回来。

段栖迟不给他这个机会,犬齿落在他腕子上,不轻不重印上一块痕迹。

虽然轻轻的像小猫挠,一点力气也没用,嵇雪眠却觉得痒痒的,忍不住训斥他:住口。

段栖迟低声笑起来,把他搂在怀里,好,听你的。

暖热的呼吸砸在嵇雪眠脖颈上,脑门上青筋猛跳,你知道,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是史书上礼法不容的吗?

段栖迟听见这词,并未迟疑,什么礼法?这天下的法度,还不是任本王驱使。

王爷说的也在理。嵇雪眠毫不留情地戳穿,君臣之礼,君已经不君了,臣还怎么做臣?

段栖迟眯起眼,其实你可以利用我,达到你想要的一切目的,只要你求我一句,我可以对宣沃网开一面,我的首辅大人。

嵇雪眠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拒绝以色事人,摄政王陛下。况且,你怎么知道赢的一定是你?

段栖迟被这个词挑动了神经,把怀中人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细细扫视一遍,奇怪道:真可惜。

嵇雪眠白了他一眼,可惜什么?

段栖迟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先天条件,我嫉妒宣沃那个小崽子,能让你这么护着他。

王爷要是愿意下大狱,臣也可以考虑护着你一条小命。嵇雪眠不舒服地动了动,却被他禁锢住,不许逃离一丝一毫。

我不想下大狱,下地狱怎么样?段栖迟吻着他的唇,一遍,一遍,又一遍。

他点了点嵇雪眠逐渐迷离的眼尾,捻了一抹红润,我们继续做刚才的事,好不好?

不好,手拿开。嵇雪眠呼吸错乱,几近窒息。

那就算了吧。段栖迟居然真的把嵇雪眠放开了,静静看着他平复呼吸,嘴角却越来越弯。

嵇雪眠起疑,神色不定地看着他,王爷还不走?

段栖迟搂着人往后一躺,很自在,头蹭了蹭他的下颌,去哪?我在宫里又没有住处,难不成叫我住你那片莲花池里?

段栖迟想了想,起身让他坐直,颇为无赖:我想吃莲子,雪眠帮我剥。

嵇雪眠推他,你自己没长手吗?

段栖迟像块磐石推不动,我不识水性,万一不小心落水,闹出动静来就不好了。宣沃可是走远了吗?不知道我要是喊他一声,他能不能听得见

我剥,剥。嵇雪眠长叹三声,王爷就好好坐在这,等着吃便是。

我陪你去。你水性好,当年不还救过宣懿吗?段栖迟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松松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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