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1 / 1)
('
十五年后,桑弥山的引霜鸟因为巫师的特意引导,全部生出了灵性。
国王下令捕尽引霜鸟,将其丢入炼池,供给轮盘所需精气。
但引霜的羽毛实在美丽,国王决定把它们留下来,为小女儿做一条裙子。
公主及笄那日,美滋滋地穿上了世上最好看的裙子。
她决定要干一件很有意义的,从未干过的事。
她偷跑出宫殿,想要给国王一个惊喜。
然而这次出去,公主无意间听到了国王和巫师的谈话。
手里的国王雕像冷冰冰的,但没有心冷。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宫殿,眼泪把枕头全部打湿。
当晚大火,她甚至想要是就这样被烧死就好了。
可当她被救出来,她又后悔了。
毕竟……那些都是她的子民,国难当头,他们也是无辜的。
那场大火烧坏了公主心爱的人偶,公主更觉郁郁寡欢,又病倒了。
治病的药一碗不落,每日被送进来,来人要看着她喝完才放心离去,公主的病越来越重。
第二年春,公主薨逝,司运轮盘恢複如初。
但灾祸并没有因此而停歇,甚至蔓延至了皇宫。
三年后,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谋反,逼宫上位,囚国王于公主生前的宫殿。
又三年,疫病肆虐,浮尸遍野,无人生还,国灭。
——
薛元知道: “你那哥哥,不会是只半魇吧?”
句垢道:“你见过他?”
薛元知讪笑道:“见过一面,还看到了那朵一半盛放一半枯萎的并蒂花。”
“我们的母亲是一只魇,她夺人身而生下我们,産后暴毙。”句垢默了默,道:“所以哥哥是半魇,我是凡人,但我们元神是一体相连的,所以我死了却不能超生。”
薛元知指着那些圆杆道,“但你为什麽会被困在这里呢,它们又是怎麽回事?”
句垢道:“我死后在外飘蕩了很久,后来被拉进了哥哥的执念中,变成了一个引霜鸟模样的怪物,如複一日地逼着它们磨墨。”
“磨墨?”薛元知疑惑地看向那些圆杆们。
它们只听得懂她的话,见她看过来了,小声问道:“句垢刚刚一大堆说了什麽?你又在说啥?什麽哥哥枯萎磨墨的?”
薛元知摇头示意它们闭嘴。
句垢道:“哥哥一直想要父王写罪己诏,但是父王写到一半就吐血而亡了,这就成了他的执念。它们就是那张没写完的纸上的字,只能每天重複着同样的动作,将自己变成笔,变成墨,做好準备工作。而我,被那口咽不下的气控制着,一定要监督它们做这些。”
薛元知道:“照这麽说,你是半魇的附属物,我也不能完全杀死你,有什麽用呢?”
句垢道:“我在这里已经太久了,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杀了自己。它们,也被折磨着不得解脱。只有外力才能让这个虚空之境坍塌,你不是在杀我们,是在救我们。”
“动手吧,在我还能控制住自己不反抗之前。”
薛元知看了一眼被迫日複一日工作,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的圆杆们,擡手结印。
灵力涌上她的掌心,拍在了句垢身上。
石坑里的玄水沸腾,全部变回圆杆,和圈内圆杆们一起尖叫着飘飞。
锥尖亮起刺眼的光,从里面甩出墨来。
红黑斑驳,漫天荒唐,字字泣血,句句无奈。
顿笔处,平生遗憾难了。
懂事
转眼,薛元知站在了藏经阁里。
有弟子大声报:“薛元知,通过试炼。”
相延予等人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都围了上来。
谢双华道:“元知,你运气也太好了,打都不用打,想当初我被妖兽追了好久呢。”
花至钧道:“那是你自己太害怕了,磨蹭半天才敢出手,我看了都恨不得替你收拾了它。”
无相珠里发生的事会展示给外面的人看,以防止试炼时发生意外无人发现。
所以薛元知在试炼时的一举一动,他们是都能关注的。
相延予问道:“你说你见过半魇,是在什麽时候?”
薛元知道:“在沈府密室,我晕倒之前看到它了。”
花至钧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我们都被拉入梦中那一次?”
薛元知点点头。
“可是怎麽没有听你说起过,它的元神是并蒂花的事?”相延予道,“之前我们在烟锦楼救你时,你们不是就是陷在并蒂花下的池子里吗?”
遭了,伏阶的本命法器千金钵,分身正是池中花的形态。
她忘了桐花谷的人到烟锦楼,是见过那千金钵的。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