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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前心理医生给他开的,说面对必须的场合实在难受,可以稍微安神。

是他主动约的江宴濯,自然也希望能跟江宴濯有个美好的回忆。

开场之后,很快就开始唱歌了,震天的音乐响起时,简渺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所有器官都跟着震了一下。

开始难受了。

人头攒动,气氛热烈,简渺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想睁开眼去仔细看看眼前的光景,可偏偏视线却开始模糊和眩晕。

生理的难受,掺着莫名的记忆,刺刺地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

简渺像被打回原形,无措地往角落里躲避着。

头晕目眩得难受,简渺一下顾不上其他,两只手慌乱地去摸外套的口袋,想把自己带的药摸出来。

……他在约会,他要保持正常,如果这种场合都不能克服,那他跟江宴濯的距离不就跟段叙没有差别了吗?

简渺浑浑噩噩的时候,感觉前额忽然碰到了什么。

一袭身影轻轻挡在跟前,像是忽然横亘的山脉,给他隔出了一方能缓过一口气的小小天地。

然后,很淡的鸢尾香扫过鼻尖。

这是一种很清新自然的香调,不是喷了香氛香水后染上的,更像是在一个环境里沁久了,自然带上的味道。

很熟悉的,江宴濯的味道。

像拂面的风,一下吹开了所有的不适。

这阵风得恰到好处,简渺本能地抬手,像攀着一块浮木般靠了过去。

人声鼎沸的角落里,像是被辟出一方特别的空间,任何外物都探不进去。

江宴濯微微的失神,感受着此时被突然满足的坏念头。

他知道简渺不舒服,一直都知道,所以才在他松手的时候,故作无意地把肩膀靠过去。

江宴濯其实挺好奇,简渺对他的接受程度到哪里,他目前只知道是牵手以上,吻以下。

好奇心被挑出来一点,就很想得到满足。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被他靠一靠,或者挨一挨,却没想到猝不及防的,被蹭了个满怀。

简渺的手落在他外套的两边,慢慢攥紧着,然后一点一点像蹭上树的熊猫团子,挂在了他跟前。

埋头抱住。

江宴濯气息瞬间就沉了下去,喉结滑动过几回,他才略显僵硬地抬起手,慢慢地回抱住简渺的后背。

“简……学长,”差点叫出名字,“怎么了?”

“难受。”简渺低哑的语调软绵绵的,像那天生病的时候,“抱歉,就靠一会儿。”

江宴濯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的是别一会儿,抱到结束吧。

但他忍住了,因为那样听起来相当的不乖。

不符合人设。

***的人设。

他低下头,看到的是简渺毛茸茸的后脑勺,还有那截白皙的颈。

因为清瘦,后颈的线条清晰,顺着起伏的骨头绵延下白色的衣领,蓦地有种发抖的小白兔既视感。

小白兔……真合适啊。

江宴濯因自己莫名的联想无声地挽起了唇。

等那股难受的劲儿缓下去之后,简渺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在江宴濯面前。

他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松开手,撤开距离的时候感受到自己重重跳动的心脏……当然,也听到了。

可是简渺没有反应过来,这阵嘈杂的心跳声是来自他本身,还是跟前的人。

“缓过来了吗?”江宴濯抬手替他把前额微微凌乱的发拨正,“还是很难受吗?”

“缓过来了,不难受了。”简渺摇头,其实还有一点,但是站在江宴濯身边就好像在隐隐被平复。

小学弟的药效很强。

江宴濯嗯了一声,维持着距离,轻侧过肩膀:“看看舞台。”

简渺点点头,顺着他的肩膀抬起视线,这才看到抬手的瞿珩。

奇妙的新鲜感从眼瞳里漾开。

他很早就知道瞿珩在玩这个,一直没亲眼看过,直到现在看到那个在台上颇有狠劲拿着麦克风在咬词的人,才意识到这是瞿珩的另一面。

挺凶,挺狼。

难怪台下的女生为他叫得那么大声。

指尖忽然被攥了一下,简渺回过头,对上了江宴濯的视线。

可是音乐太嘈杂,他听不清江宴濯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薄且红润的嘴唇张合。

简渺乖乖凑到他跟前:“什么?”

江宴濯低头贴到他的耳边,说话的时候呼吸打落在耳廓上。

一瞬间,暖暖的气息沁到皮肤上。

简渺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寒颤。

他听到江宴濯问:“喜欢Rap?”

简渺摇摇头。

又听见江宴濯问:“那为什么看得目不转睛?”

简渺:“因为觉得新奇。”

浮动的波点,交错的色彩,甚至是那种看不见的灼热氛围,都交映着旺盛的生命力。

新奇的世界,在简渺的视野中成了一幅画。

这些年简渺总有种自己被热闹排除在外的感觉,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觉得有些落寞。

但今天晚上,因为有江宴濯,他的安定区不再只是窄窄一片。

他在一扇门后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而跟前这个人才是他打开门的匙。

江宴濯答应跟他来真是太好了。

瞿珩在台上拿着麦,最后一句词带着狠劲唱完时,他听到台下一片欢呼。

十八岁的少年绷着脸,强压起伏的情绪,故作高冷地扫了台下一圈,却在看到角落时视线猛地一顿。

他看到了简渺,和护在他跟前的江宴濯。

……怎么是他?!

一瞬间的愕然从眼间闪过,但瞿珩还是记得这是什么场合,故作淡定地压了下去。

可这点微末的异样却被江宴濯捕捉到了。

他平静地记住了瞿珩那个表情,在简渺跟前不显山不露水,心底却在思忖度量。

上次在麦当劳见面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到瞿珩跟简渺关系匪浅,只不过那时候没身份问。

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

Livehouse的气氛烧到了接近凌晨,散场的时候简渺的脸颊浮着被热气蒸腾的红,宽松的外套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蹦的,歪歪斜斜地落下了肩头,露出里面软白色的毛衣。

简渺觉得好新奇,好新鲜。

大脑里好像还有音乐震动时的嗡嗡声,多巴胺分泌得比往常要多,调动着他的情绪。

江宴濯含笑看着他的侧脸,视线慢慢落到两个人没有松开的手上。

如果说进场的时候是他更主动牵着简渺,那么现在就是学长习惯握着他。

把他当药也好,情绪上头忘记了也罢,江宴濯很满意。

简渺从通道出来的时候,收到了瞿珩的信息,问他着不着急走。

“小珩待会想聚个餐……”简渺回头看江宴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攥着人的手还没放。

现在是冬天,他穿得本来就不少,加上一晚上在那么热闹的地方,他是出了汗的。

现在才感觉掌心黏腻,简渺立刻就松开了江宴濯的手。

这是出于礼貌的举动,但他却看到江宴濯低下头,眼里闪过失落。

“手汗。”简渺立刻解释,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了纸巾,握在手心捏完之后,又重新牵起江宴濯。

小学弟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散了。

……明明就跟个小孩儿一样喜形于色,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

“小珩要聚餐?”江宴濯开口应他前一句话。

“嗯。”简渺点头,信息已经回了,“他给我送了票,我想请他吃顿饭,怎么样?”

“好啊。”江宴濯笑眯眯的。

瞿珩还有一点后续工作,简渺便跟江宴濯在外场等着。

安静下来,脑子里那阵嗡嗡的感觉也褪去了,简渺便有意无意地低头,去看两个人握着的手。

像在确认什么。

江宴濯看了他一会儿,猜到他的想法,轻声笑:“学长不会又在想,今晚我玩得开不开心了吧?”

被他戳破,简渺抬起头,眨眨眼:“那你怎么想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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