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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爱笑,笑起来便成一湾清泉,柔和地淌进眼中人的心窝。
傅辰生将手机攥在手中微微叹息。
他不知道这已经是李本溪拒接的第几个电话了,再拨通的时候,似乎已经被对方拉黑了号码。
他不由回忆起其他老师对李本溪的评价。
“那个学生简直是整个外院的灾难。”
“啊李本溪那孩子,提起来就让人头疼——叛逆期拖延症吗?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完全没有分寸。”
“听说家里只有个年迈的外婆和哥哥,从小生活就很困难……也难怪,家庭氛围影响孩子的一生啊,性格扭曲也能理解了。”
“也就我们院的老师和同学都宽容,能体谅他……那个学生啊,哎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就是万幸了。”
“听说那孩子经常有过激行为,谁知道他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伤害。”
“傅教授,您不用在意他,他旷课是常事了,就算您去联络他,他都不见得会理睬。”
……
傅辰生平时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和授课,对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并不太注意。
在叶时音拜托他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李本溪在外院师生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叶时音算是傅辰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自幼相识算起来也有二十多个年头,现任他们学校外院的导员。
近些日子她生了重病在医院挂点滴,手头有些要紧事委托了他帮忙,其中一件,便是对她负责的学生们进行定期的心理谈话。
而这一约谈才发现,有一个学生旷课很久了。
傅辰生对照着花名册找到了这个孩子——李本溪。
虽然连叶时音都说这个李本溪看着自由散漫,实则很有分寸,不用对他的行踪太约束。
但傅辰生还是不能放下心来,便多次尝试与他通话都无人接听。
傅辰生甚至对照着他的课表找到教室,询问他的同学和老师也都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也想不通——平白无故丢了个学生,大家为什么都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折腾一番下来,只有他急得心里砰砰跳而已。
尤其是那句“偏激行为”的评价,让他很是在意。
他在花名册中发现李本溪是本地人,家就住在附近,于是他决定对李本溪进行一次“家访”。
*
当天傍晚,一个头戴银黑色头盔,身着白色牛仔外套内搭黑色T恤,下配黑色牛仔裤,脚踩皮质马丁靴的少年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在大街上。
裤兜里的电话响个不停也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几分钟后,才在拐进一个别墅小区后减了速,并在其中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一双长腿先落地支撑,顺手接通了刚好打进来的电话,并点了支烟叼在嘴上,边听着那边一个哭啼啼的女声发来的抱怨,边继续自己的动作。
利索地卸下头盔,下车、锁车,右手随便扒拉了两下头发,左手把买回来的饭菜和药拎了下来。
在进门前按灭了那支烟的同时,也挂断了电话,颇为不耐烦地自言自语。
“一根烟的废话。”
第2章
警局
“外婆!我回来了——”
钥匙还在锁头里转,李本溪的大嗓门便已经蹿到了里头外婆的卧室,声音与情态和刚才接电话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西头儿的糖醋排骨,您的最爱,尝尝得了,不可以多吃,谨遵医嘱。”
外婆躺在床上,不能说容光焕发,却可以称得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病容。
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整个精神状态却非常年轻。
她的目光早早就穿过房门到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子身上,听他这么一说噘噘嘴,满脸不开心。
“就尝个味儿,你干脆,你干脆就把它从我眼前飘过闻闻得了。”
李本溪在客厅捣鼓着饭菜,边笑着回答。
“您要是住医院有医生在旁边守着,我肯定站您这边儿当着医生面儿给您喂糖醋口儿,但谁叫您老不乖非要回家来,那我不得小心谨慎点儿。”
这时候,李本溪和糖醋排骨的味儿一起飘进了里屋。
“要我说医院住着多好,李北起不是每个月都会打抚养费来吗,有这么个好女婿您跟他客气啥。”
“你别唠叨,越来越像小慈了——絮絮叨叨,我这身子骨好得很,住医院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我和哥都读大学了,用多少钱凭自己本事挣,李北起的钱您不用替他心疼,住医院有什么事我也放心啊,我又不怕两头跑……”
“您现在硬要住家里,麻烦的可就是李南承了。”
李本溪把筷子下的排骨肉夹小了又小,挑了块最小的喂给外婆。
“喏,就尝尝……”
李本溪话锋一转,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老李家的人麻烦就麻烦了。”
外婆佯怒,责怪道:“你别没大没小,你爸和你四叔从小也没亏了你两兄弟。”
“您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李本溪笑嘻嘻地把粥给喂完,转身去厨房洗碗。
*
吃过晚饭,傅辰生开车找到了李本溪的住址。
这片住宅区已经有些年头了,周围的设施也不大齐全。
虽然和学校属于同一个区,但也太过郊外,估计要倒几班公交。
跟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区相比,确实已经很落后了。
傅辰生想着李本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心里不由有一丝难过。
他对着门牌号码敲了好几遍门,都打算离开了,才从屋里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
开门的人是位年迈的老奶奶,傅辰生望着他心里暗自猜想着。
——这大概就是李本溪的个人信息上登记的那位外婆吧。
他好像还有一个哥哥,三个人相依为命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您好,”这么想着,傅辰生便先开了口,“请问这是李本溪家吗?”
“谁?”
不知道是耳背还是怎样,老奶奶似乎有些奇怪。
“李本溪。”
傅辰生的声音本就柔和,平时也不大习惯大声说话,这次为了对方能听清,已经是特意放慢又放大了声音。
谁知那老奶奶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李……”
傅辰生刚想进一步问她,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程奶奶岁数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啦——”
那个男人看上去很老实,憨笑着对傅辰生说。
“你是来找人的吗?我或许可以帮你的忙。”
那个男人是小区的管理员,经常轮班来查看小区大爷大妈的情况,以便提供些帮助。
他说这片小区建造历史久远,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现在还住在这里的通常都是些孤寡老人。
不过去年突然收到一笔捐赠要整修这里,周围的很多基础建设都开始动工了,完全是为了方便老人们的生活,有一家医院还会定期在小区里进行公益性的体检。
“那您听说过李本溪这个人吗?大概二十岁左右,还是个大学生。”
那个男人只是摇了摇头,这个小区里基本见不到年轻人的身影了,更别说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哪里有人愿意留下呢。
傅辰生没办法,只好道了谢离开。
但是离开的他却更加头痛。
他想不明白那孩子到底为什么要瞒报地址,为什么哪里都联系不上他,又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满腹的疑虑无法排解,他心头一热,立刻奔向警察局的方向。
第二天傅辰生到外地出差,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虽然奔波了一天已经很疲倦了,但是在回程路上却意外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说是昨天报案关于学生李本溪失踪的事情有了进展。
警察局联系到李本溪的亲属,并经过其同意将李本溪的现住址告知给了傅辰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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