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6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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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的夜晚还是那样的华美,一切污垢都被黑暗吞下,只有闪亮的光佯装着、点缀着这个世界,充满了欺骗性。

我刚刚还在考虑走地下城。陈栎淡淡地说。

扯淡,你的车走不了地下城。

可以,陈栎换了一个模式,整个车体与地面吸得更近,流线型的黑色躯体就像是一头俯冲的黑豹,倒吊。

你他妈到底跟大雪赌什么了?烟枪皱眉。

今天的奖金而已。

陈老板,你可不缺钱。

第90章

陈栎将加速缓缓地推了极点, 夜行者平稳提速,他的手很稳,干什么都很稳, 即便是不擅长的领域。

他转头看向烟枪,他的眼睛漆黑, 比夜行者被叫做极夜的外壳还要黑,一些琐碎的亮点盛在他的眼睛里, 很亮,也很冷静。

老烟, 我不能一直逃避。他说。

烟枪知道陈栎指的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你不擅长的东西, 我全部都会帮你做,你不用逼自己。

陈栎感受着极快的速度带来的超脱感, 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睁看,沉静的眼睛正视着前车窗外的世界。

璀璨的黑夜,到处都是冷流光, 那些没有温度的光亮。极速让这些光变得晃眼,速度本身伴随快感和危险,让血液的流速瞬间飙了起来。

他讨厌的从来不是速度。

老烟,他平静地说, 如果因为这个弱点, 我救不了你, 我会难过。

陈栎突然而来的话让烟枪一时间忘记了呼吸。他屏住了一口气, 反复地嚼着陈栎的这句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陈栎从没有说过难过, 这种感情好像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即便他的经历苦不堪言。

那天,如果我没有抓到你,我会解开安全锁,和你一起跳下去。陈栎淡淡地说,但我知道我能抓住你,因为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他没等烟枪的回应,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当时我想,我不能有弱点。

你你不用为了我,烟枪的声音有些发哑,他用力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妈的,我也不应该让你担心。

这你说了不算。陈栎说话总是有几分霸道。

她和我说,陈栎的指尖在轻轻碾着操作盘的金属边框,她说过其他的话我基本都忘干净了,只有这句话,我怎么都忘不掉。

她说,你如果躲在别人身后,那你就死了吧。

可去他妈的,胡说八道!烟枪生气起来,脸皱成了一团,她一个大将军,一辈子脸都不敢露,还不是天天躲在别人后面。

她和我不一样,我不能退,再退一步,就是玩物,我不想当玩物,所以需要她来逼我。陈栎突然笑了一下,老烟,你很像我的狗。

烟枪张了张嘴,半晌才犹豫着说,你要是喜欢这种玩法,我也不是不行,不就是人/兽

我的狗,叫狮子骨,陈栎说,她花了很多钱,买了一条狼狗混血的野生种,真的贵,她一个花钱不眨眼的人都心疼了。

她还会买宠物给你啊。烟枪有些意外。

她想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野兽,最好能每天追着我跑。陈栎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浅笑,他一笑,脸部线条就会变得柔和很多,很英俊。

结果那他妈真是只狗,只爱扑人舔脸,每天趴在门边陪我睡觉。

她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把狗撵回旧宅了,如果不是太贵,她一定会宰了它。

咳,所以哪里像?烟枪小心翼翼地提问。

毛色。

烟枪的脸瞬间扭曲了,好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陈栎扭头笑着看他,不知何来的气流拂过他的发绺,光影之间,他的样子让人心动,光滑的皮肤好像是被精雕细琢过的,阳光色的玉石。

那会是什么样的手感和温度?烟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陈栎的脸。

就是玉石。

触感微凉、光滑、带着奇妙的反制力。

我也会守在你的门边,陪你睡觉。烟枪说。

陈栎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发现自己的动作之后,他的脸上浮出隐约的红,把脸扭向了车窗。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烟枪坚定地说。

陈栎的手在操作盘上飞快地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一把捞过烟枪的后脑,力气大得不容人拒绝,吻技却青涩得让人心软。

他啄着烟枪的嘴唇,像是只刚学会喝水的小鸟,笨拙地不知道该在什么时间张嘴。

在下一次离开的时候,烟枪伸手托住了他的下颌。他看着陈栎的眼睛,他的眼里是温热的酒浆,陈栎的眼中则是夜里的湖水。

我可以烟枪轻吻了一下那两片有了浅浅血色的嘴唇,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可以舔你吗?

陈栎愣了一下。

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不做。

陈栎默默地吞咽了一下喉咙,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这些是带着另一种意味的动作。

他是个成年人,他并不觉得这些肮脏,但他却模糊地感到惧怕。这种惧怕是大脑径自地、超前地发出的信号。

那我们就这样,好不好。烟枪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没有丝毫不悦。

不,不好。他在和自己的大脑争斗,表情有些痛苦。

嗯。烟枪顺从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疑问。

我不能一辈子不吃肉。陈栎说。

烟枪笑了一下,他没想到陈栎想得那么遥远,但随即他心疼起来。整个胸腔里都像是在被刀一下下戳刺,疼得他无比难过。

他小心地搂过陈栎的腰,把他抱向自己陈栎刚刚把夜行者调成了自动模式,他看到了,安全驾驶,适度亲昵。

这么结实紧致的腰,前腹布满刀口。刀口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那不仅仅是刀口。

还有更多的剧痛的藏在里面,是随时刮骨斩髓的刀,也是吃人灵魂的魔鬼。

我该怎么办烟枪抱着陈栎的腰,脸埋在陈栎肩上,他无措,又垂头丧气,声音闷闷地透出来。

等我,老烟。

嗯。

再等等我。

陈栎揉了揉烟枪银色的头发,他吐出了一小截鲜红的舌尖,轻轻地在烟枪的唇珠上划了一下。

一丝麻痒从嘴唇直达大脑,烟枪浑身一颤,一声低吟根本拦不住,飘出了他的唇舌间。

来吧。陈栎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说。

深吻的快感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彼此交换了自己的一部分。温度差也是很美妙的事物,渐渐变得一样的热,一样的温暖和迫切。

不知不觉,陈栎已经跨在了他腿上,两条长腿刚在车座的夹缝中寻找到了支撑点,又被一把抱住。

他被引导着接吻,又掌握着全部的进退,达到了一个美妙的平衡。舌头划过牙齿,牙齿挤压口腔,口腔包裹舌头,亲密无间。

他们吻了很久,是因为恋恋不舍而一次次重复,直到嘴唇变得通红,软得不成样子。却又克制着不蹭乱衣服,即使抱着,也只是抚摸脊背到腰畔一段安全空间。

嘀随着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夜行者开始减速,慢慢地滑向设置好的终点。

那也是他和大雪约定好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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