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8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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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革面不改色, 那你下次找别人办好了。

反革,你的手段不错, 要是没长嘴就好了。丛善勤又恢复了凶恶的语调,之前那副和蔼的模样明显只是短暂的作秀。

多谢夸奖。反革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带我去一个能喝酒的地方。

庆功酒?

还不到庆功的时候。丛善勤说。

只是找个喝酒的由头。反革微微一笑。

丛善勤冷哼一声, 没有说话。

反革载着丛善勤一路从东城开到了西城。

中心城西城遍布娱乐中心,从日到夜喧哗不休,不同于东城的森冷庄严,西城的天空是娱乐公司的领空, 在这里能看到每一家公司主推偶像的全息投影,有的是真人,有的则是由技术建模出的美人。

这次怎么不带我去你们的基地。丛善勤看着车窗外,口气不佳。

怎么, 您还念念不忘?反革把车停进了公共停车坪。

哼, 畜生都牙尖嘴利。

是啊, 不然怎么咬人呢。反革笑着说。

反革把丛善勤领进一家小酒馆, 酒馆内空无一人,听到门响, 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人从吧台里探出脑袋。

丛善勤冷着脸对长胡子点了点头,长胡子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缩回了吧台里。

丛元帅,这里有中心城最好的酒。

丛善勤自顾自地坐下,没有嘲讽反革的说法,只是用阴鸷的目光扫视这间逼仄陈旧的小酒馆。

反革走到吧台前,用指关节敲了敲台面,和里面的长胡子男人寒暄了几句。

长胡子在吧台下捣鼓了一会儿,递出两杯酒。

粗糙的玻璃杯上有深深浅浅的磕痕,酒液里也有不少沉淀物。

中心城最好的酒,老板母亲的手艺。反革说。

你管这叫中心城最好的酒?丛善勤用拇指揩了揩杯边,那里还挂着没洗干净的污迹。

这是用新鲜麦子酿造的。

丛善勤的拇指停顿在了杯边。

他的双眼像两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在反革脸上。

反革,你在戏弄我。

丛善勤神情肃杀,然而反革依旧泰然自若,低头呷了一口酒,忽地微微皱起眉头,转头冲吧台喊道,老板,怎么不加冰啊!

长胡子不耐烦地拖长声音欸了一声,从吧台里钻出来给反革加冰。

这时,一道雪亮的寒光指上反革的胸口丛善勤的拐杖里有一副轻巧的薄刃,刃尖无限接近反革的心脏。

他既然能带着冷兵器出入第二局,可见他的收押并没有走完整的审讯流程。

反革静静地看着杀意狂飙的丛善勤,一言不发。

来给酒加冰的长胡子面对此番剑拔弩张的情景,也丝毫没有恐惧感似的,直接将手伸进刀锋正下方的区域。

冰块咕咚咕咚地跳进了反革的酒杯。

加完冰后,他把小冰桶留在桌面上,又钻回了吧台。

丛元帅,您这是干嘛?反革弹了弹胸前的刀锋,他的笑容故意转向有些僵硬的状态。

是你撺掇我杀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丛善勤寒声逼问。

反革叹了口气,你要杀温流之,我帮你想好了计划,替你铺好了后路,甚至我还为你寻觅到可以代替温流之的人,结果现在变成了我撺掇你杀温流之,普天之下还有比这更大的冤枉吗?

丛善勤脸色仍旧铁青,此刻刀尖已经没入反革的胸膛,血花从衣服里缓慢洇出来,他阴着脸继续逼问,那我的计划为什么会被打乱,那些人是哪来的?

丛元帅,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的系统里有蛀虫了。反革平静地说。

你手下有一个会玩伞的人。

反革愣了一声,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中心城会玩伞的人可太多了。

这么会玩的,我看不多。

丛元帅,你的意思是,我要害你,所以为你鞍前马后,反革指着自己的头,语气粗野,你觉得我有病?

反革,你敢说你没有二心?伴随着丛善勤冰冷刺耳的声音,刀尖瞬间刺进反革的胸膛。

反革微微皱眉,他感觉血很快淌到了自己肚子上,又湿又黏,他的声音也开始发冷,丛元帅,我替你杀过人,还替你刨过坟只为能有个安身之所,你不必如此。

反革徒手捏住那片薄刃,慢慢地将刀尖拔了出来,血瞬间绽放成一朵大花。

丛善勤把手指按在了拐杖头上一个浅浅的凸起上。

丛元帅,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自然不知真正的野兽是什么样子,尤其是从公海来的野兽。反革冷笑,他的笑不同于丛善勤的阴冷,但却好像沁着百年的冰霜。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一直用肉吊着它,只要它吃饱,就不会攻击人因为野兽和人不一样,它们在被咬碎脖子前,会拼尽所有把对手也拽进地狱。

丛善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平和深远,却让自己的心窝里一阵阵发寒。

反革,他的名号从公海传来的时候,丛善勤还不是军部元帅。

无数人对他极尽溢美之词,那时公海上尽是他的兄弟联盟。

不死神魔,多智近妖,一个人承担了神、魔、妖三重美誉,那他得多么的可怕。

这么可怕的人如果能成为自己的部下,如虎添翼都不足以形容威势。丛善勤喜欢养老虎,他知道,老虎要用鞭打和肥肉一同驯化。

血流酒里,不能喝了。丛善勤随手扔下拐杖,把反革杯中的酒泼进冰桶里。

老板,再来一杯。反革自然地招呼长胡子老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胡子老板哼了一声,在吧台后鼓捣了一会儿,又端着两杯酒送过来。

什么时候把你手下那些孩子带给我看看。丛善勤抿了一口这糟陋的酒,老脸微微扭曲。

都是些混小子,入不了你的眼。反革说。

再过十年就是这些孩子的天下,我老了,你不也一样。

我比你还是年轻多了。反革笑。

野心让人年轻。

我没什么野心,只是依靠我的人太多,我答应了要让他们平安。

你没有野心?丛善勤笑得古里古怪,你反革说自己没野心,他妈谁信!

有野心我他妈让你唆摆?反革笑骂。

丛善勤听完一阵大笑,他的老气管吃不消这么激烈的气流交换,笑完狠狠地咳了一会儿。

他的老眼雪亮,很难想象一个七十许的老人会有如此矍铄的一双眼。

反革啊,我怎么觉得他拖长语调,慢悠悠地说,是你一直在唆摆我。

丛元帅,一开始我就说了您要是信不过我,爱找谁找谁去,我反革没什么能耐,但我想保护的人一般都死不了。

你怎么看叶十四?丛善勤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是我故人的弟弟,我那个故人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你们却根本不知道他。

叶十四是你说的那个蛀虫吗?丛善勤盯着反革说。

您又往我身上引,他是蛀虫,我策反的,对吗?

丛善勤摇了摇头,我这边的信息确实暴露了,但叶十四,他胆小如鼠,如果他都敢背叛我,我还不如羞愧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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