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须鲸(5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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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柯砰一下将酒坛子摔在地上,酒水四溢,酒香飘散,他捂着脑袋大喊,不是我的!我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害别人!

他鲜少见到主上失态,可能真的是气急了。

沐轩从摇晃的桌上跳下来,按着任柯的肩膀摇晃,泪如雨下,近乎祈求的说,任柯,我求求你,别为难自己了行不行啊!

他从没这样过,也只有借着醉酒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心中所求。

任柯双眼通红,浑身的筋络爆出,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过往的一切犹如海水涨潮般翻涌而来,折磨着他的神智。

他别开沐轩的手,给他擦去眼泪,压抑着体内动乱的内息,哽咽道,阿轩,我回不了头了。

沐轩猛的把他推开,愤怒的乱砸东西,崩溃的吼道,什么回不了头,错的又不是你!凭什么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他们更该死。

柳絮从未见过他们这样,一向春风和煦的七九哥哥,此刻犹如暴怒狮子,恨不得将柴房拆了。

而主上撑着桌面,好像在强忍什么痛楚,静静地听着他抱怨,看着他发怒,身子摇晃险些要倒下。

柳絮上前去扶住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好你阿轩哥哥,他醉了。任柯别开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轻声嘱咐完后就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柴房。

门口守着的瑾行见他走出,低声禀告,主上,辰然来了,有人跟着他,不过已经解决了。

说完,才发现主上状态不对,双眼通红,脖颈也发红,青筋更显得突出,像是又犯病了。

任柯:不见。

瑾行连忙道,我这就打发他走。

凉风吹散了他几分醉意,任柯拉住了他,捡起地上的棍子,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有些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清晨的流月楼十分安静,客人早已经入眠,那些姑娘也安睡了。

大堂只有辰然一个人站在其中,任柯缓缓走近,寻了最近的椅子坐下,扶着剧痛的额头。

辰然连忙唤他:主上。

任柯微微蹙眉,何事?

面对他阴冷的眼神,辰然微微犹豫了片刻后,下定决心问他:我想问,您是想与陛下作对吗?

还以为他冒着风险来找自己有多大的事,不过是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任柯无奈的低头冷笑。

撑着脑袋看他,辰然虽然是他救的人,可这人志向和祁山不同。

他低声回答:我早是官府的通缉对象了吗?哪里是我和不和他们作对,是他们不会放过我。

闻言,辰然无言以对,低下了脑袋。

许久他才沉声问他:您是在算计陛下吗?

是。

任柯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承认,左手摩擦着捡来的棍子,应该是烧火棍,有一端已经黑的看不出颜色了。

这下辰然彻底没了问题,之前他就很清楚主上有多大的能力,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也是自己离开祁山的原因。

这次到京城,除了杀了那些人,他刻意摆摊行医把名声做大,而陛下至今无子嗣,明眼人都知道陛下有疾。

主上还特地让他婉言吹捧,皇上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神医。

而见过之后,皇上变得急躁,从不苛责身边人的他开始责骂,就连最得信任的焦公公也几次险些被换。

还有贵妃莫名病重,闭门不出连太后也见不到。

此间种种,若说和主上毫无关系,他不信。

任柯看他不说话了,想必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眼睛睁大直视他,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你可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

辰然猛然想起,之前他说的话,支吾道:属下记得,只是

任柯没给他想出理由的时间,拿着棍子靠近他,辰然微微颤动却没躲没叫,闭着眼睛等待着审判。

啊!

烧火棍狠狠地从他膝盖处砸下去,辰然猛然跪了下去,咬着牙不敢大叫,只敢闷哼。

阎王下手若是不死也会生不如死,即使是身边的人,断腿他也是说到做到。

看地上疼的面目狰狞的人,任柯转身看大厅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冷冷淡淡的说:

你不是我祁山的人,无需奉承我,更不要来见我,日后也不许同我祁山门下人有任何关系,日后祁山绝不许从他处打探消息。

一边的瑾行想上前扶人又不敢,闻言咬着牙答应,是。

辰然额头流着汗,牙关打颤也虚弱的应声:是。

下次就不是教了。任柯的声音冷的如同冬日的寒冰,让人从心底发出恐惧。

打也打了,该说的话也说绝了,任柯往前走,看着脚下越来越高的阶梯,轻声道: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爬着你也要走到终点。

天空灰蒙蒙的,快要天亮了。

任柯把棍子扔下,摇摇晃晃的回柴房,沐轩靠着柳絮的肩,已经睡了过去。

任柯走过去,按住了欲动的柳絮,坐到沐轩旁边,轻轻把他脑袋移到自己肩膀。

任柯举酒问她:喝酒吗?

柳絮微微一怔,勉强的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酒坛子,小心翼翼的仰头尝了一口,辣的眉头皱成一团,连忙将酒还了回去。

任柯扭头看她,那张冷漠的脸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笑。

他正要喝酒,酒坛就被小姑娘的玉手按住,眼巴巴的望着他,提醒道,哥哥不能喝酒。

可是,哥哥不喝会难受。

柳絮听到他如是说,声音轻轻淡淡却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上,几十年后她会时常想起这样的任柯,原来她的哥哥心里藏了那么沉重的东西。

可现在小姑娘似懂非懂,只轻轻地问了一句:哥哥又犯病了吗?

任柯看着小姑娘瓷白的脸,想起沐轩走后,自己多少次犯病,都是她守在自己身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求自己活下去。

若没有她,自己恐怕已经疯了。

一早京城便盛传宁贵妃暴毙,皇帝几日未理朝政,食不下咽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子。

对于这些半真半假的传闻,任柯一概不理,神态自若的给沐轩添茶。

瑾行见他不紧不慢,有些焦急,主上,现在京城全是你的通缉令,这次是真的。

之前有关他的通缉令都花一些功夫把画像改了,这次是真的,想必是慕殊荣亲自出手了,堂堂九五之尊,气量也太小了点。

沐轩抬头看了看他,继续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卖梨的老板和卖菜的老板因为地界问题已经争吵了快半个时辰了,两位已然拿出了看家本领,争论不休,你来我往。

瑾行继续说:京城严查。

任柯正襟危坐擦剑,头也不抬的说:没事。

瑾行:苏枫亲自来了,是来见你的。

任柯微微一怔,继续擦剑:请吧。

闻言,沐轩自觉往里间去,继续靠在窗边看两位老板吵,还在心里押注,赌卖梨的老板赢,因为他上次去买梨的时候,老板夸他一表人才,就凭这,他都义不容辞的押梨老板。

外间,苏枫急匆匆的入内,看任柯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心里有些压抑着怒火,连坐都不坐,直截了当的说:我亲自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明日安家入京非同小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苏枫既为丞相,京城眼线暗卫众多,很多事情就算不亲眼所见,靠着眼线和猜测都能知晓一二。

他特地来,估摸着是查到了什么。

但任柯一点也不担心他查到的东西,对他来说能被查到的都不是什么秘密。

他瞥眼看丞相吹胡子瞪眼的,云淡风轻的回答:怕什么,我可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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