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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婳盯着鎏金小盒,心中七上八下,迟迟不敢打开。

好半晌后,她终是鼓足勇气,双手颤抖着将其打开。

一眼可见,盒中的纸张已然发黄,的确是有些年头了。

纸面上零星染上了几点血迹,由于岁月的侵蚀,已经变成了暗黑色的斑点。

楚婳打开那张发黄的信纸,一眼辨出,纸上行云流水、气势磅礴的行书正是父皇的亲笔。

她还年幼时,总爱缠着父皇。

父皇政事繁忙,又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没有办法了只得抱着她在书房批阅奏折,亦或是召见官员。

她那时总是一边扒拉着父皇下巴上的胡须,一边盯着他握着笔写出那一个个她看不懂的字,听着他和官员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她更熟悉父皇的字了。

以至于她开蒙后学习写字,字体竟与父皇的有七分相似,而那三分不同,也仅仅是因为她的字更加秀丽小巧一些。

楚婳怀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就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她不敢一目十行,只是小心翼翼、逐字逐句慢慢往下看去,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枝末节。

从信末端的落款可以看出,此信是当年楚婳与楚佑在北澜为质一年后,大洛先皇写给当时的北澜皇帝百里昆,也就是百里景煜叔父的亲笔信。

信中提到要以百里昆的母亲和他自已交换自已的一双儿女归国,希望对方成全他的舐犊情深。

按理说,如此优渥的交换条件,百里昆不仅不会拒绝,反而会兴高采烈的同意。

可事实上,当年被交换回国的只有楚佑一人。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当年百里昆收到的信并非这封。

乌沐雅读懂了楚婳眼中的困惑,蓦地垂下眼帘,装模作样抹起了眼泪。

“当年你父皇一心要以自已换你回大洛,可一国之君怎能受此侮辱?若你父皇真的去了北澜,必定是有去无回啊!”

“因而母后才派人截下了此信,又对你父皇以命相逼,你父皇这才不得已放弃要以自已交换你回国的念头。”

“婳儿,是母亲对不起你,都是母亲的错。”

乌沐雅哭哭啼啼,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直教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第57章 父皇

若是有旁人在,还真以为她对先皇是情深似海,对女儿也是心怀愧疚呢!

楚婳只觉得耳旁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脑海中一帧帧画面如走马灯似的旋转得越来越快。

当年她怀着满心的怨恨回国后,与父皇再也不複往昔亲近。

父皇明明亲口对她说,在她与弟弟二人之间选择大洛的储君回国,是对大洛最好的决定,他没有别的选择。

父皇还说,这也是她作为大洛最尊贵的长公主应该为自已的子民所承担的。

她归国那年已经年满十三岁,早就明辨是非,知晓道理。

况且她从小就坐在父皇的膝盖上,看他处理政事,批阅奏章,又何尝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呢?

可是明白归明白,能否理解又是另外一码事。

自那以后,在她心中,父皇就只是大洛的一国之君,再也不是那个疼她宠她的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了。

楚婳眸中一片茫然,泪珠欲落未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有一种凄凉的美。

“可父皇当年为什麽不告诉我实情?为什麽…”

她一遍遍、一声声地喃喃自语。

父皇不仅没有告诉她实情,反而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已身上。

父皇明明知道,她会怨他,她会怪他,她会恨他的啊!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直到父皇因病早逝,他都再也没能见到自已最爱的女儿沖着他笑过一次了。

楚婳仔细回忆着过去的蛛丝马迹,她当年只顾着自已伤心,何曾注意到过父皇那欲言又止、自责心疼的模样?

如今回想起来,竟是自已错了…

可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

“若殿下当初知道真相,殿下还会怪罪先皇吗?”

百里景煜将摇摇欲坠的小人儿拥入怀中,温柔抚慰她的后背。

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婳恍然大悟。

是了!

若她当年知晓其中真相,自然是不会怪罪父皇,可却会将满心怨忿转移到始作俑者——母后的身上。

母后是父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怎麽舍得让母后陷入此等尴尬的境地?

“婳儿,当年母后也是为了你父皇,为了大洛,你要怪就怪母后吧!呜呜呜…”

楚婳看了一眼假模假样抹着眼泪的乌沐雅,嫌恶地拧起眉。

若她这母后当真是为了父皇,怎得会今日才将事情真相说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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