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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恒低声:“不是。”
“哦。”他没擡头,抱臂,缩着膝盖,捡起酒瓶就往嘴里大口灌。房门没关,借着楼道的光,男人瞧见少年右手无名指上多了枚明晃晃的。
淩恒将门带上,走近:“对不起,星奕,是哥不好。”
少年眼眶红得可怖,讥讽刻薄:“你是不是就觉得我真挺好逗的?跟条狗一样——”
“是我说错话了,”他挑眉,咧开嘴笑,“我都不一定有狗重要,你对星星绝对要比对我诚实。”
叶星奕太聪明了,从傍晚翻学校外墙躲出来的那一剎,很多事情他就突然全明白了。答案原来一直都是肯定的。
去年自己骨折出院时,不介意间一句试探,怎麽就偏偏害得淩恒那样失态;有关莘城所有,他总甚少提及;为何简泊从未说过要给他哥介绍对象;宋璟成话里话外的不忍与言不由衷;为何淩恒总能斩钉截铁地保证,说肯定不会谈恋爱——以及大年初一自己从莘城偷跑回来给他过生日时的那个夜晚。
实在太多破绽了,只有自己像傻逼一样,那时还乐,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一年多了。
叶星奕手机屏幕常亮着,还停在跟柳泊宁的聊天界面,通话记录长达94分钟。少年哽咽:“我要听你自己说!”
淩恒从始至终最不愿伤的就是叶星奕,他甘愿挖开千疮百孔的心:“好。”
“我谈过恋爱,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淩恒在离叶星奕半米远的位置坐下了。
“大四下,陪他去一家公司面试。发生争执,把人打伤了。拒绝和解,我被判入狱。”淩恒不像在说一件完整的事,而是像把几个碎片拼在一块。
叶星奕报複般,故意:“后来?”
“后来,我刑满释放,他跟告我的人走了。”淩恒单手开了罐啤酒,只言片语说尽所有不耻。
纵然已经从老校长口中听过一遍,纵然一路上反複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当真的亲耳听见淩恒承认,叶星奕还是没能按捺住。
他第一次明白,原来心疼到一定程度,其实是说不出来话的。
这几个黑暗窥探不见天光的小时,叶星奕哪都没去,他就待在两人彼此相伴了整整三百多天的出租屋里,无数次责怪、质问过淩恒。
但此时,人就在面前,他倒反而什麽话都说不出了。少年干呕一声,血液透骨般冷,他下意识摊开手心,却见猩红。
血丝黏腻湿润,叶星奕愣神时,淩恒已经反应过来了,整个跪在他身边,颤声:“星奕?”
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是唯一仅剩光源,淩恒揽着少年膝弯,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起,当机立断:“去医院。”
叶星奕死命摇头,抓住淩恒的衣领,明明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只呜咽着:“哥,我可不可以去砍了他啊!”
我好想问,监狱冷不冷,你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挨饿,有没有受委屈,你一个人到底吃了多少苦,原来有这麽多我不知道的事,以及你今天用后背替我挡的那一下,伤疼不疼,有没有处理过。
霎时,泪滴像倾盆大雨,碎了满地,逐渐清晰。淩恒抱着叶星奕,声音很低:“……都已经过去了。”
汹涌爱意
叶星奕剧烈挣扎,执意要从他怀里下来,可抵不过身体痉挛,还没站稳就重重跌在地上,血从喉咙里顺着鼻子直往下淌:“哥……”
淩恒单膝跪地,搂住他坐在自己腿上,慌乱扯了几张纸巾替他擦:“先别说话,别动。”
可少年一刻也忍不了了,他心髒脉搏狂跳,用戴着守护之约的那只手去捧淩恒的脸:“哥,我爱你。”
感受到男人的僵硬,少年在黑暗中仰起头,吻在他唇上,用力索取:“我很爱你。”
淩恒能尝到叶星奕嘴里的腥甜,他终究还是没能舍得推开少年,只阖眼,泪无声滑落。星奕,我的小星奕,哥该拿你怎麽办。
叶星奕双手环抱住淩恒的脸,吻得极深,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哥。”
淩恒护着少年的腰,像寻常那样打横抱起。等开了灯,就见小狼崽子坐在沙发上,满脸都是血,眼里挑衅意味很浓:“被我亲过,你就跟那个逼彻底划清界限了。”
“你跟他其实本来也没关系,”叶星奕咬碎了牙,“我真的很嫉妒,凭什麽他比我早了那麽多年遇到你。”
“星奕,这条路有多难走,哥已经试过了。”淩恒擡眸,神色複杂:“我只当你今天是情绪暂时失控。”
叶星奕直勾勾地望着他,突然笑了,笃定:“你早就对我动心了,哥。”
淩恒立刻:“没有。”
小狼崽子按捺太久,洪水猛兽般的感情终于还是沖破栏槛。他笃定:“真的是我自作多情麽?那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为什麽不躲?为什麽今天要不计后果挡在我前面?明明最疼我,明明是怕我做傻事才故意吓唬我说要让学校开除我,明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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