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号温僖(清穿) (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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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命妇们都是养尊处优之人,先前的那点小动静都能把她们吓得纷纷躲闪,眼下更是半点没有反应过来。

宁楚格紧紧咬着牙坚持着,心中恼怒无比。她到底年纪还有些小,只能暂时勉强撑着不让额娘摔下去,其他的却是一点都做不了。

元栖本来是做好了被摔成肉泥的准备,然而最初的极度紧张过后,她就反应过来,宁楚格还在上头紧紧抓着她的的手。

能活着,自然谁都不想被摔死,但看着宁楚格憋得双脸通红,脚步也有些不稳的样子,她霎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宁楚格勉强撑了几息,周围才有人反应过来,随侍的宫人们拼了命往前走,还有好些年轻力壮的蒙古命妇们上前帮忙。

其中力气最大的一个,居然生生把大半个身子还在外头的元栖拦腰拖了上来。

元栖只来得及朝宁楚格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九十九章

醒来之时,元栖已经回到了永寿宫。

外头的天色仍然敞亮,想来她也没晕了太久。只是一旦想起在蓬莱阁的险境,她仍觉得腿有些发软。

宁楚格伏在床前守着,见她眼皮微动,激动地紧握住她的手,唤道:额娘!您可算是醒了!

外头的青玉也连忙从外间进来,隐约还能听到胤禛和小十的说话声。

元栖看着宁楚格身上有些发皱的衣裳,额前也有了几丝碎发,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模样,笑了笑道:宁楚格,你先下去歇着吧,这儿有青玉照顾。

方才青玉面上的神色可算不上好,而宁楚格却丝毫没注意到一般,估计是宫里有了什么事情,不方便现在宣扬出来。

宁楚格一走,青玉便声音急促道:咱们刚回宫,钟粹宫便传了消息来,说荣妃病情加重了。

前脚皇贵妃差点出了事,后脚荣妃便重病,这实在是有些太巧了。

青玉心道,何况上蓬莱阁的主意亦是荣宪公主提出的。

元栖微微摇头,她知道青玉心中所想,但领众人上蓬莱阁的是太后,若没有充足的证据,贸然将这些话说出口,必要惹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

何况在场的亦有那么多蒙古福晋,若将此事定为蓬莱阁年久失修,那便是意外,若是查出来是有人蓄意陷害,则又是一桩皇家丑闻。

隔上几月半年的把人悄悄处置也就罢了,断没有大张旗鼓查出来,再给人定罪的说法。

青玉也没有再纠结于此,道:奴才已经找人看了脱落的栏杆,那栏杆破败不堪,损坏严重,确实是时日长了没有修葺才断了的。

元栖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紧跟着,出去打探消息的贺儿也进来了,道:皇上已经问罪了内务府,处置了好些匠人。

康熙已然定罪,那便是此事已了,再查下去,也是师出无名。别说她没有证据,即便是有,难道还能忤逆了康熙的意思?

自己差点就在瀛台一命呜呼,下手之人尚不明确,康熙便轻易给内务府的奴才定了罪,这般急切的动作,反而更让元栖疑心起了荣妃。

去问一问,荣妃先前虽然不好,但这么一下子就病重,可有什么缘由?

贺儿领命出去了。

将至傍晚,元栖也不欲重新梳妆出去见人,隔着屏风对胤禛和小十说了几句话,便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今天她着实吓得不轻,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乏力无比,一沾枕头,不知不觉就又合了眼睡过去。

许是时辰不对的原因,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再一睁眼,她不知何时把康熙的手紧紧抓住了,手心里满是冷汗,黏腻得叫人不适。

屋内各处已经点起了灯,内殿想是因为她睡了的缘故,只有两三处点了灯,更显得昏暗不已。

见她醒来,康熙倒是没把手抽出来,用空闲的那只手往她额前一探,似乎有些放了心的样子,总算不那么烫了。

元栖迟钝地眨眨酸涩的眼睛,我发热了?

话一出口,她才觉出自己的嗓子微哑。

许是今日吓着了。康熙语气里显而易见的关切,替她掖了掖被角,道:我来时听人说你还睡着,这才发现你烧得脸颊通红。

元栖瞧不见他的神色,下意识紧张起来,替身边的宫人说话,倒不是她们不尽心,是我睡前吩咐她们去外面守着,不许人进来。

康熙的手掌温热有力,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倒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她依稀看见他点了头。

而后静默了一阵,康熙忽而道:太医院的人说,荣妃也就这两日了,她已经被抬去了吉安所。

元栖的手被他握住,身上一僵的反应自然也瞒不过他去。

但她也顾不了这么多,有些错愕,荣妃自打三阿哥被过继出去,又喝了那碗绝嗣汤之后,身子愈发羸弱,但骤然病重以至于薨逝,是元栖没想到的。

吉安所,是宫眷过世后停灵的地方。但宫里的规矩,嫔妃在自己宫中咽气是为不详,故而除皇后外,余下无宠无子或是皇帝不愿给这个脸面的,通常都要在病重时被送去宫外。

荣妃竟然这时候就被送出去了?

康熙在这个时候说起,自然不是为了让她张罗荣妃的丧仪,而更像是一种隐晦的提示,下手之人是荣妃,所以她活不了太长久了。

元栖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问道:荣宪公主......

此时此刻,提起这个素来喜欢的女儿,康熙语调却极其冷淡,毕竟是荣妃唯一的女儿,百日丧期一过,就让她即刻返回巴林部。

元栖轻轻嗯了一声,皇上可想好了,荣妃的丧仪?

自是一切按妃位待遇办,此事你不必操心,自有旧例可循。康熙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荣妃好歹也是资历较深的嫔妃,按例过世后应该多少提一提丧仪等级,也算是给她所生育的公主添些脸面。

我记得,贵妃丧仪中,亲王以下、奉恩将军以上都要在府中设奠?元栖有些费力地问,这还是她刚入宫那阵子看过的,不知道妃位丧仪可有这一部分。

元栖记得,过继出去的三阿哥如今可是郡王爵,刚好够上了为荣妃设奠的标准。

康熙惊讶地看她一眼,旋即如实道:若是想改一改,倒也无伤大雅。

元栖垂眸点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声音又低又哑,提醒道:三阿哥可是犯了错被过继出去的。

她不自觉握紧了康熙的手,喃喃道:若是您于心不忍,便当我这话没说过吧。

康熙神色有些软化,却仍冷硬道:他们母子俱犯下大错,如此,也是应该。

荣妃薨逝的消息没多久便传进了宫中,她这些年来和众妃的交际少了许多,但好歹早些年也熟识过,故而还是有不少人关心她的丧仪如何。

这是毕竟是宫中第一位以妃位薨逝的,她的丧仪礼制,大概率会成为从今往后所有妃位的旧例。

这一打听,众人不禁都面面相觑了。只得一同到永寿宫,来看望小病一场的皇贵妃。

我们方才都在说着呢,荣妃的丧仪是否太简略了些。她在宫中资历深厚都是这般,那我们往后又该是什么样的章程?

来探望的人太多,但到了元绮床榻跟前,敢说话的也没几个,最后是宜妃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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