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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锦程揣上充电器和狗绳，朝裘二宝招招手，聪慧的小狗摇着尾巴蹲坐他脚边。电梯下行，门打开，露出庄纶的笑脸，他伸手捉住裘锦程的手腕，说：&ldquo我早上出门买的感冒灵冲剂，已经冲好了。&rdquo

&ldquo谢谢。&rdquo裘锦程说，&ldquo麻烦你了。&rdquo

&ldquo不麻烦。&rdquo庄纶巴不得裘锦程多麻烦他，&ldquo还买了洗鼻剂，怕你鼻塞。&rdquo

裘锦程感冒最讨厌鼻子不通气，经常用纸巾擦拭，因为烦躁下手没轻没重，鼻塞没好，人中和鼻头通红干裂，像只滑稽的小丑。庄纶准备周密、滴水不漏，裘锦程心中泛起微妙的甜，接着是酸楚的苦，甜苦交织，像极了庄纶钟爱的橙花香。

裘二宝的爪子踩在地砖上啪嗒啪嗒，汇成一段清脆悦耳的旋律，它寸步不离地跟着裘锦程，亲昵又饱含担忧。

&ldquo等会儿带你出去玩。&rdquo裘锦程揉揉狗头，端起杯子喝尽棕色的药水，对走向厨房准备狗饭的庄纶说，&ldquo二宝最近在减肥，一天两顿，你别忙了。&rdquo

&ldquo小狗为什么要减肥？&rdquo庄纶问。

&ldquo都快胖成面包车了还小狗。&rdquo裘锦程说，&ldquo上周带它去洗澡，上称有些超重。&rdquo

裘二宝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嫌弃，尾巴停下摇摆，偏头气鼓鼓地瞪了裘锦程一眼。

&ldquo外面天冷风大，我去遛二宝，你在家里休息。&rdquo庄纶说，&ldquo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下面。&rdquo

&ldquo行。&rdquo裘锦程老实答应，他也想早点痊愈，回到工作岗位。倒不是多么热爱工作，他无法心安理得地被庄纶照顾，总觉得别扭。

休养一天，第二天一早，裘锦程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跟裘栋梁踏进电梯。裘栋梁说：&ldquo要不你再休息一天，我怕你妈骂我。&rdquo

&ldquo不了。&rdquo裘锦程拒绝，他呼噜呼噜吸鼻子，&ldquo在家无聊。&rdquo

&ldquo你带药了吗？&rdquo裘栋梁问。

&ldquo带了。&rdquo裘锦程拍拍口袋，说，&ldquo一楼停一下。&rdquo

&ldquo今儿别坐地铁了，预防交叉感染。&rdquo裘栋梁以为裘锦程不想坐车。

&ldquo接庄纶。&rdquo裘锦程说，&ldquo他不知道我坐车。&rdquo

裘栋梁噎住，讷讷地说：&ldquo哦。&rdquo

庄纶提着药盒站在单元门口，背后一声熟悉的呼唤：&ldquo庄纶，过来。&rdquo他回头，裘锦程站在电梯处招手：&ldquo今天坐我爸的车走。&rdquo

&ldquo哦哦好。&rdquo庄纶踏进电梯，站在裘锦程身边，问，&ldquo你今天感觉怎么样？&rdquo

&ldquo好一点。&rdquo裘锦程瓮声瓮气地说。

&ldquo听起来不太好。&rdquo庄纶说，晃晃手里的塑料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ldquo我带药了。&rdquo

去学校的路上，裘栋梁问：&ldquo大宝，那个霸凌事件，你想怎么解决？&rdquo

&ldquo看警察的调查情况，属实的话，霸凌者退学。&rdquo裘锦程说，&ldquo给高明慧安排一间单独的宿舍，避免二次伤害。&rdquo

&ldquo可以。&rdquo听罢，裘锦程点头肯定，&ldquo你安排吧。&rdquo

&ldquo您最近出差吗？&rdquo裘锦程问。

&ldquo有个济南的会，明天走，周五回。&rdquo裘栋梁说。

办公桌上的蒜头草再次绽放黄白双色的花朵，另一盆大蒜头也抽出新叶。下了早读的裘锦程看一眼墙壁上的钟表，说：&ldquo我去酒店接高明慧，然后去派出所，你上午有课吗？&rdquo

&ldquo等下有一节。&rdquo庄纶说，他再三蹂躏课本，杵在办公室门口迟迟不走。

裘锦程穿上外套，戴好围巾和口罩，瞥一眼门口面露犹豫的庄纶，问：&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我想和你一起去。&rdquo庄纶说。

&ldquo接人有什么好看的。&rdquo裘锦程说，&ldquo你下课给我发微信，我看到了回。&rdquo他走出办公室，路边打了辆网约车，直奔沣水道派出所。

高明慧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干净朴素，眉宇藏着胆怯和苦愁，她问：&ldquo裘老师，我要回学校了吗？&rdquo

&ldquo别担心，学校给你换了新宿舍，你一个人住。&rdquo裘锦程将手机递给高明慧，&ldquo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到派出所来。&rdquo

&ldquo啊？我妈妈要上班&hellip&hellip&rdquo高明慧怯生生地说，&ldquo她能不能不来&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是未成年，没有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rdquo裘锦程表情严肃，&ldquo这件事必须让你妈妈知道。&rdquo

上午十点，沣水道派出所的调解室里挤着三个家长和三个未成年女生，以及负责调解纠纷的民警和裘锦程。

&ldquo我代表校方来参与调解。&rdquo裘锦程对三位家长说，&ldquo警察已经带高明慧去医院验伤，他们会从法律的角度给出结果。我这边综合考虑事情的严重程度，给出学校的处置结果。&rdquo沉下脸的裘锦程极具威慑力，坐在他斜对面的警察对他投来欣赏的目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