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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锦程将开败的大蒜头和小蒜头移栽到花盆中，说：&ldquo马上放寒假了，干脆把这两盆花带回去吧。&rdquo

&ldquo我带回去，你不会养。&rdquo庄纶说。

&ldquo瞧不起谁。&rdquo虽然裘锦程嘴上不饶人，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花盆往庄纶的办公桌上推了推，佯装不经意地提起，&ldquo你晚上有空吗，我买了两张天津之眼的夜间票。&rdquo

庄纶怔愣：&ldquo啊？&rdquo

&ldquo前两天没坐成，补你的。&rdquo裘锦程说，&ldquo去吗？&rdquo

&ldquo去！&rdquo庄纶喜不自胜，他敲击键盘给屏幕那头的崔子瑶发消息【今晚有事了，明天去。】

【崔子瑶：好的。】

十二月底是天津最冷的时候，寒风沿着入海口吹向陆地，吹得人们纷纷裹紧领口，一个个缩着脖子狼狈地小步快跑，去暖气充足的室内避风。裘锦程和庄纶也不例外，甫一踏出地铁站，迎面呼啸的风迎面将人吹个跟头。裘锦程呼出一口白气，双手揣兜，缩成一只圆滚滚的企鹅，说：&ldquo咱先去吃饭。&rdquo

&ldquo嗯。&rdquo庄纶没意见，紧挨着裘锦程走，下巴埋进深灰的羊绒围巾里，&ldquo裘叔叔找我，问我愿不愿意长期运营霸凌专项。&rdquo

&ldquo我看你做得不错。&rdquo裘锦程说。

&ldquo我觉得很有趣。&rdquo庄纶说，&ldquo裘叔叔把我编进应急教师，和你一个组，你是组长。&rdquo

裘锦程挑眉：&ldquo我都有组了？&rdquo

&ldquo是啊，领导。&rdquo庄纶笑眯眯地说。

两人踏入一家临街的黄焖鸡店，要了一份中辣的黄焖鸡和一份不辣的黄焖排骨，两瓶豆奶、两碗米饭。庄纶说：&ldquo趁冯跃盛被拘留，我想做点事情。&rdquo

&ldquo什么事？&rdquo裘锦程问。

&ldquo网上舆论闹得红红火火，手机一关也影响不到生活，我想，&rdquo庄纶啃完一块排骨，慢条斯理地把光溜溜的骨头放在桌上，&ldquo把新闻打印出来，作为传单去学校和冯跃盛居住的小区分发。&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裘锦程咀嚼香喷喷的鸡块，评价道，&ldquo有点落井下石。&rdquo

&ldquo你来吗？&rdquo庄纶问。

&ldquo来。&rdquo裘锦程笑着说，&ldquo我最喜欢落井下石。&rdquo他年少时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成年后迫于法律和道德披上一层温良的外衣，庄纶缺德的鬼主意再次唤醒了裘锦程心中沉睡的熊孩子。

填饱肚子后，胃里热腾腾的两人朝摩天轮进发。庄纶说：&ldquo我怕崔子瑶的视频火不了，帮她买了一波热度，没想到一觉起来，她的视频点赞六十多万。&rdquo

&ldquo她投钱了吗？&rdquo裘锦程问。

&ldquo她投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六万。&rdquo庄纶说。

&ldquo&hellip&hellip她一个月两万零花？什么家庭啊？&rdquo裘锦程惊讶。

&ldquo好像是开厂的。&rdquo庄纶不确定地说。

&ldquo你投了多少？&rdquo裘锦程问。

&ldquo不多，五千。&rdquo庄纶说。

裘锦程欲言又止，斟酌片刻，说：&ldquo赚钱不容易，你把钱留着买想要的东西。&rdquo

&ldquo钱花在朋友身上，很值得。&rdquo庄纶说，&ldquo武娟是你的发小，崔子瑶是武娟的女朋友，她们也就是我的朋友。&rdquo

圣诞节之后，排队坐摩天轮的人减少，大家都不愿意顶着寒风长时间站在室外。裘锦程和庄纶很快到达检票闸口，弯腰钻进窄小的箱体。窗外暮色沉沉，青灰的光芒相接地平线，路灯陆续亮起，宽阔净澈的海河上方架设着十来座桥梁。庄纶向外眺望，怔愣许久，说：&ldquo真好看啊。&rdquo

&ldquo天津的河景非常漂亮。&rdquo裘锦程说，&ldquo小时候，我爸带我到河边玩，两岸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我长大了，天津也变样了。&rdquo

摩天轮转一圈约莫半个小时，庄纶拍了几张城市夜景照片，和一张与裘锦程的合照，珍惜地保存在手机里。摩天轮的箱体里没有暖气，冻得人手指僵硬，裘锦程提议找一家甜品店缓一缓，喝杯奶茶。

工作日的商场顾客稀少，两人就近找了一家空旷的牛奶甜品店，裘锦程摘下围巾，庄纶端来两碗芒果双皮奶和两杯抹茶奶绿。他们坐在店铺的角落，并不惹人注意，裘锦程说：&ldquo昨晚我看完了你的日记。&rdquo

&ldquo怎么样？&rdquo庄纶开始紧张，捏着瓷勺的手指骨节泛白。

裘锦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便签纸，说：&ldquo我发现有几件事，你没告诉我。&rdquo庄纶的日记本厚得能砸死狗，裘锦程逐字逐句地阅读，熬夜看到天光熹微，五点才睡下。

&ldquo一，你没说给廖家贵的十三万块是你和父母断绝关系后，卖车得来的钱。&rdquo裘锦程抬眼看向庄纶，&ldquo你脑子进水了吗？十三万扔给廖家贵去澳门赌博？&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就是想试试。&rdquo庄纶讷讷地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