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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脚步声传来,正在泡温泉的沈钰眸光一凝。

别庄没有外人,若是普通下人根本不敢如此肆意,是谢乘渊?

他隔着屏风道:“钰儿不用担心,这边的池水是分开的,我不会越界。”

沈钰这才明白那幅巨大的山水风马屏风有何妙用,原是后边还有一个池子。

听着那边如常的声音,似是对他并不戒备,谢乘渊眼底浮着笑:“睡一觉后可好些了?”

“身体大安,劳世子关心。”

不多时,隔壁有水声晃动,沈钰许是泡太久了,脸上红晕愈发的深,热意不断上浮。

只听谢乘渊道:“方才瞧你颈侧有一处擦伤,之前的祛痕膏送错了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九殿下,进宫再帮我求一瓶。”

沈钰有些费解:“你为什么对祛疤如此念念不忘?”

片刻,那头语气平缓,听起来诚挚而温润:“许是我自己身上有,显得狰狞可怖,害怕新婚之夜钰儿会嫌弃我。”

第71章 一位很重要的义兄

沈钰的双眸再度沉落。

晃动的水波下,无人瞧见的隐秘角落,她的腰下方也有一颗同样的疤。

不过经年累月过得久了,再加上用了特制的药,比谢承渊的稍淡一些。

撕裂的惨叫仿佛利刃穿透耳廓,沈钰闭了闭眼,像是重回那间地牢。

环海的孤岛中,炼药炉大火正旺,日日熬煮着各种草药。

一批又一批不知名的人被带到这,又不停地盖着白布挖坑埋了。

“这女童身子骨不错,将这道曼陀罗继续一日三次地喂着。”

“是。”一旁身穿白衣的弟子不敢耽搁,接过后递到她唇畔,带着近乎轻哄道:“阿鸯快喝,喝完后师兄给你一颗榛子糖可好?”

“不要,我不喝。”六岁的沈钰仓皇摇着头,不住地朝后退着:“我不叫阿鸯,我不是她……”

那声称师兄的人骤然变了脸,冷斥道:“你是。”

“所有进了蓬莱岛的人便要忘却前尘往事,我说你是阿鸯,你就是阿鸯。”

沈钰眨了眨眼,眶中盈满了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过是生了一场病,便被族老说此病会传染,要送她去山中的道观清修。

爷爷求了再求,族老们硬是不同意,大祭司还说她是灾星,会让全村人都死光。

直到爷爷急得咳了血,身边人三三两两的上来骂她不孝,小小的沈钰这才不舍的收拾东西,独自前往道观。

可进去的第二天,她就被带到了这里。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给了道长十两银子,说她再也回不去了。

管束的师兄顺口给她改了个名字,阿鸯。

如鸟禽一般,随时随地便会被人射落。

可她明明记得,她叫沈钰,爷爷说钰是珍宝的意思。

她才不要当什么阿鸯。

许是真的骨骼清奇,哪怕是拥有剧毒的曼陀罗,别人一日便死了,她硬是扛了七日。

虽留下了隐疾,但和死相比倒是幸运得多。

短短两个月,如流水般的药送入她口中,直到后来……

“这药人怕是不中用了,竟是三日都没醒过来。”

“打个烙印拖去死牢,明日埋了就是。”

沈钰耳朵微动,硬撑着抬起了手:“不……我,我要活……”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她在地牢中耳边全是凄厉的惨叫,烫红的烙铁滚在她身上。

小小的沈钰唇角泛着苦涩。

她要死了……

死了,就能解脱了……

“钰儿。”谢承渊的声音骤然将她拉回现世。

沈钰惊觉之际,抚上了脸,才知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谢乘渊当即扬声道:“林婆,快去那边看看夫人。”

池水温热,泡久了会让人有眩晕感,钰儿该不会是晕过去了?

沈钰方才还失魂恍惚的心情,顷刻间被深深的无奈所淹没

她默了默,在林婆进来之前,平静地开口:“世子,臣女还活着。”

“不用叫得这么大声。”

“臣女的面子也是面子。”

谢承渊微微一停,“钰儿险些将我吓着。”

“若你在崖底无事,却溺在了这别庄中,我只能以死随你同去才能谢罪了。”

她眼眸轻动,神色散漫地用手拂着水波:“我的命很硬,死不了,世子若想与我同生共死,那是你赚了。”

谢乘渊顿时朗笑出声:“那便祝我们都活到九十九。”

“剩余的一岁寿宴丧宴同办,凑个吉利的整数。”

沈钰听了这句话,猝不及防地勾起唇畔。

一炷香后,二人已经衣服齐整,披着外袍坐在屋外的矮榻上喝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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