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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听了这些后若是再建议你收废太子后人入嗣,便太不近人情了,但我要做的事,本就不是为了人情,而是要说最正确的话,哪怕是触怒天颜也在所不惜。尹崇月深吸一口气,松开萧恪的手,站起身行至他面前,再一拜跪下,挺着直直的上身说道,皇上请听臣一言。
她没有说臣妾,而是臣。
萧恪正襟危坐,沉默半晌说道:即便听了这些,你还是要说?
还是要说。尹崇月答的没有半分犹疑。
你知道朕一定会怒不可遏。
那也要说,一定要说。尹崇月朗声说道。
萧恪于是忽然无奈笑了笑,摇头道:你说,朕已经准备好发火了。
遵旨。尹崇月煞有介事,仿佛真的是在朝党之上自己也确实是皇帝重臣一般,臣绝对不是让皇上一笔抹杀心中不平与悲愤,恨是要恨,但却也要有作为帝王的决断。当今之势,绝不似当年先帝那般情形,光宗余波牵连甚广,朝中多有不服非议。如今,先皇的积累加上皇上自己经营日久,朝中大多都期望太平,许多昔日官员早已致仕,新任官员即便和旧日有所牵扯,也更多看重自己仕途与家族兴衰,再没有比太平盛世更适合弥补过往的了,废太子余党如今可不像当初义旗高举,这点他们自己也清楚,再拿曾经的理由,可没人会跟从,也没人卖命,否则他们也不会暗中先布置这样多,还不敢动手,畏畏缩缩暗中动作。说实话,不是臣逼急,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可见如今时势他们自己心中清楚得很!皇上您如今才是主动的一方,不该再被旧日遗怨所牵引,做些不合时宜的判断。当今大计若稳必兴,皇上只要站住自己的位置,废太子逆党便只是笑话。
尹崇月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后不住深呼吸,她看萧恪半低着头,半张脸都沉没在内书厅避光的阴影当中,过了许久,尹崇月的膝盖都麻了,他才缓缓起身,这时薛平来传说天章殿问政的大臣都已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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