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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

不过是怕黑, 拿这种话骗他。

额间淌下汗水, 发梢糊住眼眸。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和之前自给自足完全不同, 他感觉自己在发烧, 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他把手指攥进他的发缝,白皙的手背鼓起筋络分明。

“你总是勾引我。”少年磨了磨牙, 薄唇向下含住兰溪衬衫的第一颗领扣。

外面有保安巡逻,隐隐听到脚步声, 兰溪打了个激灵,“陈何良, 回家吧——”

话音未落,就被堵住嘴巴。

陈何良捏住他的下巴, 逼迫他张嘴,牙尖在打颤,他听到不容拒绝的命令,“别乱动。”

……

“放轻松......xx都不会?你以前男朋友没教过你吗?”

“......”

“还不够。”

“......”

“他们能有我让你爽吗?”

“......”

他咬紧牙关,五指死死抠住桌沿,高脚杯时不时被碰到,红酒和玻璃渣淌了一地。

“你和方颂泽睡过没?他有我棒吗?”

“......”

够了。

头好痛,有锯子在劈他的脑袋,他变成一朵破败的花,只想获得一点解脱。

于是声音从喉咙间挤出来:“没有....没有前任...没有别人...七符...饶了我.......”

他太过害羞,几乎全程闭着眼睛,他看不见陈何良的表情,只记得哀求过后,世界停摆了一秒。

安静,甚至能听清胸腔内的心跳。

他惶惶然睁开眼睛去看,陈何良也在看着他。

眼神里是他读不懂的複杂,至少......

至少找不到半点欣喜或愉悦的影子。

兰溪是个禁欲到极致的人,墨守成规将近三十年,情趣小玩具都没有用过,右手是自己最好的伙伴。秦羽无数次嘲笑他干脆去做和尚好了。

可是他不敢越雷池半步。好像守着一副童子身,至少别人提起孙眉的时候,不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浪子如陈何良,肯定不会介意对方初不初次或者贞不贞洁,可是为什麽——

为什麽呢?

灯光太亮,他在那双晦涩的眼睛下无处遁形,于是含胸把自己蜷起来。

一滴冷汗砸在陈何良的手背,溅开小小的水花。骨节分明的大手因此颤了一颤,他好像猛地回神,屈起手指去碰兰溪的额头,将将碰到之时又蜷回去,哑着嗓子问:“很疼吗?”

要死了。

江兰溪张了张嘴,矫情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了。

然后一阵轻柔缠绵的吻落在他发梢,很轻,轻到像在抚摸易碎的婴孩。

再然后,车厢里的灯关了。

......

昏睡过去之前,陈何良又变回那种温柔到滴水的声音,

“......大骗子。”

朦朦胧胧间,逼仄的车厢和冰冷的胡桃木吧台都离他远去,他跌进软绵绵的云朵里。

他太累了,手指都擡不起来,想看清自己身在何处,眼皮却沉得睁不开,很快又昏昏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漆黑一片,窗帘被拉得死死,看不出今夕何夕。

他摸索着找开关,胳膊一擡,拉伸到肌肉,浑身都要裂开。

好不容易摸到灯,手指吃力地摁下去,世界一片明亮。

房间宽敞到吓人,天花是层层叠叠的形状,电视墙是整块大理石地板,旁边博古架上有一对景泰蓝掐丝珐琅花瓶,看装饰像酒店的行政套房。

屋内安静得可怕,只有时钟嘀嗒,指向三点钟方向。

掀开被子往里看,他看见自己膝盖的淤青,昨晚跪在胡桃木吧台上留下的痕迹,肩膀往下密密麻麻全是吻痕。

狗东西。

大概陈何良给他做过清洁,身上出乎意料地清爽。多少让他的心情不那麽糟。

等他好不容易挪到卫生间的时候,稍微好那麽一点的心情又变成骂人的沖动。

且不提镜子里的他眼泡红肿,面色蜡黄,就连......一排排牙印像在嘲讽他是个雏鸡。

......他不由反思是陈何良太过恶趣味,还是他太过惯着他了。

洩愤般地刷牙、洗脸,脚尖不敢着地,重心只敢往前移。然后慢腾腾挪回床上,人还没沾到床沿,“滴”地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江兰溪回头一看,见是陈何良,腿一软瘫在床上,又想到还没穿衣服,手忙脚乱扯被子。

"又不是没见过,怎麽还跟大姑娘似的。"陈何良笑着走过来,眼底戏谑明显。

可恶。

江兰溪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红肿的眼泡完全没有威慑力。实在是他动作太迟缓,陈何良终于良心发现,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放缓声音问他:“我刚把午饭拿到下面热了热,你要不要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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