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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瑜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指,示意:“就在这儿,殿下看见了吗?”
他漫不经心地瞧着,道:“看见了。这是养在琼林池里的碧银鲤,是崖州那边的鱼,除了这里,只有崖州那边有,数量还很稀少,你没见过很正常。”
她好奇道:“这也是锦鲤的一种吗?”
“对。”他应声。
她努力盯着水里的鱼影,困惑道:“可我觉得,它和锦鲤长得不像……”
他道:“是不像,但太宗亲自赐的名,谁敢说它不是锦鲤?它便是长成泥鳅模样,别人也只会说,此鲤形态特殊,堪为奇鱼。”
觅瑜忍俊不禁:“倒也不用说它像泥鳅,依我看,它还是一条鱼,就是长得小了些,让人很容易看岔眼儿……”
月光下,两条发着微光的鱼在水里游弋,时而摇首摆尾,时而互相环绕。
觅瑜本以为它们是一对眷侣,直到双方的行为逐渐变得奇怪,比起嬉戏,更像是在争斗,她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但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因为真的很好看,夜色下,粼粼的波光与月光和微光相互交织,景象梦幻极了。
盛隆和与她一起看,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道:“这条小鱼要逃了。”
他的话音刚落,较小的那条鱼就一个翻腾,钻进湖水的更深处不见蹤影,剩下较大的那条鱼优哉游哉地转着圈,仿佛战胜的将军,昂扬吐气。
觅瑜惊讶不已,擡头看向他,询问:“殿下是怎麽看出来的?”
盛隆和笑着道:“直觉。”
她半信半疑:“是吗?”
“自然。”他道,“小瑜儿看鱼,只看鱼儿。我不同,我看得更深、更远。”
她咬唇笑着,娇嗔:“殿下!”
“怎麽了?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我——我又不是鱼!”
“放心,我知道你不是。”盛隆和笑着环住她,倚靠在雕花的窗棱边。
“自从当年在清白观,你向我三番五次地强调之后,我就记住了,你不是小鱼儿,是小瑜儿。”
觅瑜不依:“我才没有三番五次地强调。”
“是吗?”他笑着道,“那是谁在我的手心里写字?”
她越发生恼:“那明明是你的要求——”
“你可以拒绝。”
“殿下之命,谁敢拒绝?我又不是活腻了。”
盛隆和扬眉:“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般形象?一次不如意就要他人的性命?那你可真是看错我了,我伤心了。”
“我——”觅瑜发现她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他怎麽能这麽胡搅蛮缠呢?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手功夫?
“你这人——真是讨厌!”她憋红了脸,伸手推搡他,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我明明是在夸赞你,你却非要戏弄取笑我,我——”
盛隆和见好就收,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好瑜儿,别气。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我刚才回答你的话是认真的,我非鱼,安知鱼之输赢?当然是觉得什麽说什麽。”
觅瑜现在听不得鱼字,她怀疑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同音字,都是在取笑她。
她气恼道:“那不是直觉,是瞎蒙!”
他顺着她的话附和:“对,是瞎蒙。”
她不喜欢他这种态度,觉得他太敷衍,像在哄小孩,但如果她继续和他计较,就显得她太小气了,为了一条鱼也能吵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她只能换一个话题,问他:“赛舟那会儿,t你也是瞎蒙的?”
“算是吧。”他道,“我根本没看比赛,听母后说选甲组,就帮两声腔。”
“那你运气不错。”她轻哼一声,“两次都蒙中了。”
他笑着调整她的坐姿,让她能更舒适地依偎在他怀里:“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不过,赛舟中途,看见甲组被乙组反超时,我还是有点紧张的,幸好最后又反超回去了。”
闻言,觅瑜有些意外:“殿下也会在意这种比试吗?”
“本来是不在意的。”他道,“但在盛淮佑回答之后,我就有点在意了。”
“汝南郡王?为什麽?”
“你没有听出来吗?他在针对我。”
觅瑜茫然。
她是觉得汝南郡王的回答有些奇怪,但是针对他?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大概是她的神情出卖了心思,盛隆和解释道:“其他人押宝时,顶多说为何觉得这组队伍会取胜,不像他,是直接沖着我来的。”
……的确,其他人的回答五花八门,什麽样的都有,唯独汝南郡王提了一句甲组配合好,但后继无力,而前一点正是盛隆和押甲组获胜的理由。
不是说别人想不到这方面,而是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谁敢拂太子殿下的面子?一场赛舟而已,又不是什麽要紧的大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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