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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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此处不易藏人,我们换一个地方。”钟帛仁说道。

两人一人扛着一个,转到了一处山坳里,林子茂密,旁侧有一个小池子。姜小乙一身汗水,到池边略作清洗,折回岸边,查看吕婵情况。

她捡起他随身携带的扇子,看着上面美丽的染色,心中思绪纷纷。

回过头,林子里,钟帛仁也正看着方天绒。

姜小乙走过去问:“要劝降吗?”

“自然要劝。”

“会不会答应呢?”

“我不知道。”钟帛仁静默片刻,说道:“我们给他这一次机会,他若不降,就只能杀了他。”

姜小乙嘴唇抿紧,一言不发。

钟帛仁问:“怎么?舍不得吗?”目光下垂,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团扇,不由叹了口气。“小乙,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方天绒手下五万兵马,他自身也略有统兵之才,若他不降,将来会是一大麻烦。”

姜小乙:“我知道,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劝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色青青,姜小乙抱着膝盖靠在树干上,望着池水发呆。她身旁躺着吕婵,她仍昏迷着,脸上蒙着淡淡的憔悴。

姜小乙不时回头,不远处的林子里,方天绒已经醒来,钟帛仁点了他的穴道,正与他说些什么。山泉之声淹没了他们的言语。姜小乙只看到方天绒的头,一直深深地埋着。

大概过了两刻,钟帛仁走过来,眉头微蹙,对姜小乙道:“把扇子给我。”然后再转回林间。

这次又过了两刻钟,钟帛仁再次回来,姜小乙问:“他同意了吗?

钟帛仁:“算是吧。”

姜小乙心中一喜,跳起来拍他。

“你真有办法,你是怎么劝他的?”

钟帛仁道:“他猜出了这是朝廷的离间计,而且他觉得,游龙山内有真正的叛徒存在,否则不会那么轻易就找出刑镕。他担心自己的手下会被无辜牵连。如他所料无差,接下来那名叛徒就会想办法对他的人马进行残害和收编。他要清理门户。”钟帛仁说着,将那扇子还给姜小乙。“这女人在他心中分量不低,我想他同意合作,与她也不无关系。你带吕婵进城,去找明书他们,待在客栈等我,不要出来。”

姜小乙:“那你们呢?”

钟帛仁:“自然是要整合玉龙寨的人马,准备打仗了。”

姜小乙:“我送她去客栈后,就回来帮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上前两步,站到姜小乙面前。

以前她做男人装扮,与他个头差不了多少,当下恢复女儿身,她便要仰着头看他了。

钟帛仁淡淡道:“你已帮了太多忙了,这一场仗就交给我吧。”

“太危险了,你都没有上过战场呢。”

钟帛仁闻言一笑。“是啊。”他说,“我都没有上过战场呢。”

在夜色的衬托下,这声音愈发沉静。

他抬起手,捻起她耳边的碎发,轻轻拨到一旁。

有那么一刻,姜小乙忽然觉得,不论是方天绒或是游龙山,那些事物突然之间就离她好远了。

他像是在看着她,也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的神态里藏着讳莫如深的悠远,也藏着平凡无奇的酸楚。

她喜欢他此刻的眼神。

“在城里等我。”他最后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姜小乙带着吕婵进了抚州城。她背着这女人大半夜从窗子跳进客栈房间时,正好撞见明书。他并不认识姜小乙这幅样貌,冷不防看见两个女人,吓得裹紧了衣衫。

“你们是什么人?”他指着她们,质问道:“大半夜私闯民宅,我要喊人了!”

姜小乙把吕婵放到一旁,抬手在明书脑门上弹了一下。

“这叫什么民宅,这是客栈。”

“那也是我们的屋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小乙笑道:“我是你们少爷的好朋友。”

明书:“胡说八道,我们少爷的朋友我都认识。”

“刚刚结交的。”姜小乙坐到桌旁,自己倒了碗水喝下。

明书站在一旁打量她。

“我们少爷最近跟一个江湖流寇混在一起,你这做派怎么同他那么像?”

姜小乙瞥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来你对他的江湖朋友不太满意哦?”

明书哼哼两声道:“他带着我们少爷都学坏了,我当然不满意。”

姜小乙:“放心,他那朋友已经走了,换我来了。”

“换你?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你听到的意思。”

明书围着她转了两圈,心想着,这人刚进屋时,乍一看像个女土匪,但仔细瞧着,脸蛋姣好,身段多姿,眉目玲珑,唇红齿白,虽然性子有些张扬,但也不乏灵气之美。

他眼珠一转,坐到姜小乙对面,语气也变了,笑眯眯问道:“姑娘尊姓大名?”

“姜……”她顿了顿,想起钟帛仁的话。“我叫姜小乙。”

明书撇嘴:“这天下姓姜的人怎么这么多呀。”他又问,“那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姜小乙:“你问这么多是要做什么呀?”

明书连忙摆手。“没没没,随口一问罢了。”他看向一旁的吕婵。“这又是谁?也是少爷近期结交的朋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小乙没有回答,兀自喝了会茶,道:“我们会住到你们隔壁的房间。”

明书:“少爷人呢?”

“你们少爷最近在忙正事,我们不要添乱。”

“他多久忙完?”

姜小乙放下茶杯,抿嘴一笑道:“我心里有种感觉,会很快呢。”

两日后,吕婵醒了。

三天滴水未进,她已形同枯槁,躺在床上说不出话。

姜小乙小心喂给她水和食物,帮她引渡真气。

大半日的功夫,她缓了过来,挣扎着坐起。

“你们究竟是何人?”

姜小乙涮了条热手巾,回来扶着她靠在床头坐好,帮她擦了擦脏兮兮的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不要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她把事情一点点讲给吕婵,吕婵听着,眼泪默默地流下。

姜小乙道:“你不要哭,这是唯一保全你们的方法。否则等朝廷大军到了,你们谁也活不了。他投降韩琌,算是戴罪立功。他的手下还有你,都可保全。”她想了想,又道:“他是看了你的扇子才下定了决心,想来,你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吕婵的眼泪依然在流。

姜小乙总觉得,那眼泪里似乎藏着一份她尚不能理解的情感在。

她没有再劝她,回到桌边静静坐着。

一直到傍晚时分,吕婵才开了口。

“谢谢你救我。”

姜小乙道:“我与匪帮立场不同,但我仍希望你们会有一个好结果。”

吕婵淡淡一笑,不尽萧瑟。

“那个男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个?”

“当初在林子里,你没喂我吃药前,我看到你去救那个男人。他看起来也是个冷酷狠绝之人,倒是与天绒有些像。”

“你说的是钟少爷?”姜小乙摇头,“你说错了,他可不狠,这书生只是有些神叨叨而已。而且我瞧方天绒也算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哪里冷酷呢?”

吕婵倚在床头,淡笑道:“真是个天真的女人。”

第117章男男女女,月下唠嗑。

姜小乙并不清楚这一句天真究竟指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与吕婵的进一步交流。

她觉得吕婵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对她的照料,固然有一部分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可另一部分,则是将她作为人质看管。她觉得吕婵也深知这一点。但她并没有慌张忧虑,也没有伺机逃脱,每天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窗外吹来干燥的风,街道上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到处都在讨论游龙山的内斗,还有即将到来的朝廷大军,各种消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姜小乙转过脸来看向吕婵,发现她坐在桌旁,正在看自己的团扇。这些天她每每闲暇,都在看这扇子。

姜小乙道:“这扇上的颜色,我在方天绒身边也见到过。”

“他那个帕子是我送的。”吕婵幽幽道,“我本做了两个扇子,但他觉得一个大男人,用扇太过扭捏,所以拆了扇子,只取下染布留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颜色真漂亮。”

吕婵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番神采。

“你也这样觉得?我试验了好久才做出来的呢。”

姜小乙琢磨道:“这色泽……总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来。”

“这个颜色呀,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吕婵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扇框,“你也许听过我的故事。当年我被卖去给人做妾,每日遭受打骂,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后来我杀夫逃难,一路来到抚州。我在抚州城外的红海滩遇见了方天绒。”

姜小乙啊了一声,道:“我也路过了那里,好美的地方。”

“那些红色的草叫盐荒菜,韧性极强,在饥荒的日子,好多人都是靠吃这种草活了下来。天绒最喜欢吃这种菜。那天他一大早就去那里采摘。”她将团扇举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当时天空的颜色。”

姜小乙了悟:“我说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晨曦。”

“没错,他就是站在这样的天色下,与我相见。你无法想象他当时的样子,挽着衣袖裤腿站在水塘里,头上戴着斗笠,浑身都是泥污,看不清模样。但当他与我对视的那一瞬,就像他背后的北域的天一样,使我心神震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小乙道:“看来你很喜欢他呢,说起他便这样愉快。

吕婵挑起眼眸,意味深长道:“光有愉快是不够的,当一个男人真的进到一个女人心里,必然是爱恨交织的。”

“爱恨交织?”姜小乙问:“难道你恨方天绒吗?”

“恨倒是谈不上,但总有些埋怨的。”吕婵笑着道,“难道你对那个人,就半分埋怨也没有?”

姜小乙毫不犹豫:“当然没有。”

他们才认识几天?

吕婵做出了一个鄙弃的表情。

“说大话,鬼才信,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

姜小乙一脸严肃,还真傻乎乎地想了半天。

那书生……

那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片刻后,她忽然反应过来,眼神一眯,一脸看破阴谋的精明。

“你该不会也在对我使离间计吧?省省吧,没用的。”

吕婵一愣,随机团扇掩嘴,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够了,她起身,留了一句“蠢货”,便回床休息了。

对于这个评价,姜小乙自是不认的,但她也懒得反驳。

她靠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明月,久而久之,就像是在看他的眼。

抱怨……

姜小乙挖空了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找寻自己自从见了那书生后,心底的种种感觉。

他一身伤病,半死不活倒在路旁,她有过怜悯;他之猜测百发百中,料事如神,她有过佩服;他的武艺天赋异禀,一日千里,她也有过小小的倾羡。

但还有更多的时候,当他不再那么意气风发,不再那么畅所欲言,而是独自一人,陷入到一种难言的无明中时,她偶尔得见,竟会产生一种与子同悲的苦涩。

她找来找去,最终确定,她的确对他毫无抱怨。

想清楚这一点,姜小乙双眼微热,嘴角弯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游龙山内,钟帛仁也望着那月亮。

谁来解忧,谁来传情。

他身旁便是方天绒,后方的山野中,是几千名玉龙寨的山匪。他们分散了兵力,与人抗衡。正如他们事先所料,金代钭提议了对玉龙寨的围剿。起初两日玉龙寨折损惨重,但好在他们训练有素,逃出了近一半的人马,方天绒重新将他们组织起来,很快稳住了局势。

这是他们在山中交战的第七日了。

就在刚刚,钟帛仁将戴王山之事也告诉了他。

“所以,”方天绒沉声道,“是二哥……不,是金代钭与那十殿阎罗窜通,杀害了三哥。”

“这两个便是你的仇人了。”钟帛仁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关紧要。”

方天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终究也不明白那月亮究竟有何吸引人。

他再次看向钟帛仁,这几天下来,此人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何会有人在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老道的对战经验?他的那些应敌手段,兵力调配,绝不是看几本兵书就能看出来的。。

明明看着只是个书生,却有着身经百战的韧性,心思沉稳得简直不像个凡人。

钟帛仁一直盯着月亮,方天绒忍不住问道:“我们深陷敌营,你为何如此若无其事?”

“精神紧迫无益休憩,休息不好,战场上会死得更快。”

“……”

确是浅显的道理。

“你就不担心我?”方天绒又问,“你不怕我诈降吗?”

“你诈降,不过是惹怒朝廷,多死几个人罢了。”

方天绒到底是个土匪,听到他这番话,顿生不满,冷笑道:“那既然怎么都是死,何不直接向朝廷提议斩草除根呢?我知道朝廷是想借刀杀人,可留了我这一脉,就不怕我事后再生动乱?”

“你误会了。”钟帛仁道,“我不是朝廷的人。你今后会不会再生动乱,与我无关。我只是希望抚州的匪患可以平定,这是很多人的心愿。”

“很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这块土地,已混入太多鲜血,不堪重负。”

方天绒静了片刻,背靠一棵古木,漠然道:“外人看游龙山,只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匪窝。其实游龙山里,有不少讲情义的好汉,大家都是被世道逼来此地,落草为寇。”他叹了口气,“罢了,说了你也不信。”

“我信。”钟帛仁淡淡道。“有什么可不信的,连大黎的朝廷里,都有忠臣呢。”

方天绒一愣,瞥向钟帛仁,他有些听不出他的语气,究竟是调侃,还是认真。

“但是,”钟帛仁又道,“只凭这些逆旅的游虾,无法改变长河的流向。”

方天绒沉思不语。

“其实,”钟帛仁的视线终于转的过来。“我大概能猜出,你心中所想。”

方天绒从他的视线里,读出了一抹冷静的凉意,他心中暗惊,道:“我又有何想法?”

钟帛仁:“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与我有几分相像。所以你的决定,我心中略有所感。”

方天绒冷眼道:“我竟有些弄不清你的想法了,你既然对我有所怀疑,又为何给我这次机会?”

凉风习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边的群星,就像无数先辈大德宽宏而慈悲的眼,冷静地注视着人间。

“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吧。”钟帛仁发自内心的说道,“上苍有好生之德,我既深受此惠,对待他人,自然也该报以仁德。”

他的视线下落,方天绒的腰间绑着一个手帕。经过几日的战乱,手帕已沾染了污垢,但其中的氤氲丽色,依稀可见。

“不过说白了,最终如何决定,仍是你自己的事。”

方天绒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垂下眼眸,喃喃道:“婵娘……”

山坡上正在休息的玉龙寨的土匪们,大老远看着方天绒和钟帛仁,心中都略有疑问。他们不明白为何自家寨主会和一个书生聊得这么投机。但是多日的战斗,让他们无心闲事,抓紧时间休息,只是偶尔看看热闹。

其实对于钟帛仁和方天绒本人来说,这样的谈话,也是人生少有。也不知哪里凑来了天时地利,让这两个几乎是萍水之交的陌生人,在这青山黑夜,生死动荡的间隙,聊起了风月。

方天绒攥着那帕子,问道:“你也有女人吗?”

“尚不曾有。”

方天绒调侃他。

“瞧你也二十几岁了,观你言谈举止,出身定也不差,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初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笑道:“二十几岁就算大吗?”

“还不算大?老子十五岁就杀了人了。”

“哦,你若是想比这个,那我更早一些。”

“我杀的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盗贼。”

“我杀的也算小有名气。”

方天绒撇了撇嘴,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却也懒得细究。

他又问:“那个送婵娘走的女人是谁?”

这个问题让钟帛仁静了好一会,才答道:“她是我与此世,唯一的牵连。”

方天绒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也自觉问不出什么,便靠在树上,凝视着绢布。

片刻后,他忽然说道:“我真羡慕你们。”

“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手下上万弟兄,都指望着我,我无法弃掉一切,与她长相厮守。就算我投降了朝廷,我也不能带她一起走。三哥待我恩重如山,我必然要给他报仇,戴王山的威名从前朝响到现在,我对他下手,婵娘极有可能会被牵连。”说着,他攥紧了帕子,眼角发红。“你们这样的江湖人,来去自由,快意恩仇,怎能不令我羡慕?”

他说完许久,也没有等到钟帛仁开口,他还是盯着天边看。

就在他以为他不会再回应的时候,钟帛仁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声。

“世如潮水。”他低声说道,“游走于浅滩的人,当然可以潇洒不羁,肆意奔放。处于潮流之中的人,必然步履维艰,瞻前顾后。但是,正因洪流难抗,相伴之人才更需互相扶持,过程虽苦不堪言,可事后回想,此种相依为命之情,真是令人无限感怀。”

第118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有战争的时代,时光都仿佛侵染了重重迷雾。

又不知过去了几日,某个潮湿阴寒的黎明,钟帛仁盘膝打坐,灵识觉知,眼睛蓦然睁开,拾起手边一根树枝,压低身体,手腕一翻,反手刺向身后。

一旁昏昏欲睡的方天绒蓦然惊醒。钟帛仁眼中寒光一闪,树枝如同宝剑一般,冲着方天绒再行刺出!方天绒大惊:“你——”他以为钟帛仁有心行刺,正欲反击,却不料这一招擦着他脸边而过,刺在了他身后。

方天绒回头,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虫子被顶死在树上。他再看钟帛仁的身后,同样被刺死了一只。

他问道:“这是什么?”

钟帛仁用树枝挑起死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湖上有些杀手组织,会训练这样的五毒虫,用于暗杀。”

“这难道是你之前说的戴王山的手下?”

钟帛仁冷冷道:“看来战况不佳,有些人坐不住了。”

这几日他们硕果累累,马六山和金代钭的人马被他们一路追杀到中山脉,损兵折将。

正说着话,那死虫躯体突然鼓涨,爆裂开来!

钟帛仁甩开树枝:“闭气!”腥臭味四散开来,死虫身体里的汁液溅射到钟帛仁身上,竟烫出了几个空洞。方天绒躲避不及,沾到了手臂,疼得满头大汗。钟帛仁拔出方天绒的佩刀,下手果决,剜去了他被侵染的一块肉,扯开衣裳,快速包扎起来。

他站起身,看着一地狼藉,难得激起了心头怒火。

“毒计!”

方天绒头渗冷汗,问他道:“你不要紧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钟帛仁道:“你在这里等我。”

方天绒:“你要去找他们?你一人怎够!我叫几个弟兄与你同行。”

钟帛仁:“不必,我一人足够。”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山林。

方天绒等到太阳高升,终见他回来。虽然外表看着并无变化,但方天绒敏感察觉,这书生身上多了一丝血腥的战意。

“你杀了他们?”

钟帛仁没有说话。

做土匪的胆子都大,死里逃生的方天绒还有心思调侃。

“哟,你前些日子不还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如今就开了杀戒了?”

钟帛仁嘴角一弯,笑道:“没杀成,跑了。好生之德也要分人,戴王山的确死不足惜。”

方天绒听他这么说,忽然道:“既然你也有此想法,不如助我一臂之力,我们一同击杀戴王山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顿了顿,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经过这月余的磋磨,原本精细白嫩的手已然粗糙了许多。

这双手,至今还未杀过一人。

连续几番怪妙之旅,使他对性命的认知,变得异常敏感,所以模模糊糊间,他对自身的所有行径,或多或少都加以了隐秘的约束。

他尽量不动他人的命数,尽量不断他人的生死。

但是这些天的征战,似乎渐渐唤醒了一些他对斗争的渴望。

若是真开杀戒,那第一个该杀谁呢?他忍不住想到,戴王山或许可为今生祭旗。

“我让那些杀手带了封血书回去。”他低声道,“戴王山若受激前来,我确实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山里的战争,出乎意料的喧嚣。

也许自相残杀最终都会导致如此结果,所有人都被愤怒和冤屈冲昏了头脑,鲜血与兵器的锈气充斥山野。

燥闷的空气随北风远走,抚州一日赛一日的寒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不觉,已入深秋。

抚州城里不少人都与匪寨有所牵连,所以游龙山此番内斗,更加使得民众惶惶不安。

但是,也有一些例外。

北方人性格豪爽,也好逗趣。有一次姜小乙走在街道上,碰到一群闲聊的老人,听他们讨论说,今年抚州的天气冷得比往年更快。

“知道是何原因吗?”一个老头问道。另一个老头心领神会,笑着道:“因为这里马上就要死很多人了。死人多,阴气重,自然就冷了。”

姜小乙多瞄了他们几眼,品出一股子匪气,想来也是早年混迹游龙山的贼人。

她心想,这些见得多的老人,或许已经察觉到了,朝廷的这一次征讨,对于绵延了几十年的抚州匪患来说,或许是一次终结。

抚州城东北角的一间酒楼里,有人烦躁不耐。

“这金代钭究竟怎么回事?”戴王山痛斥道,“三家打一家打了这么久?当初应该先做了那方天绒!派出去的人呢?!”

曹宁站在他身旁小心伺候,道:“回大人的话,去了好些天了,应该很快就有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王山阴沉着一张脸。

“本以为可以轻松坐收渔利,现在看来,恐怕还要我亲自动手。”

曹宁奉承道:“大人若亲自出马,小小山贼又有何惧!”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声音,曹宁去开门,两名黑衣人跪在门外,正是他们派进游龙山暗杀方天绒的杀手。

两人身材精瘦,脸蒙黑布,露出的双手上,沾染了血污。

曹宁感觉有些不对,忙问:“发生何事了?”

其中一名杀手答道:“属下办事不力,被人发现,伤了两人。”

曹宁:“什么?!”

戴王山眯起眼睛。

“方天绒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伤了你们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手道:“并非方天绒,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极为老道。他的武功、武功……”他顿了一顿,曹宁催促:“武功到底怎样?”杀手道:“他的武功很奇怪,乍一看像是初出茅庐,没甚的内力,可一出手又像个混迹多年的老江湖。”

曹宁道:“这叫什么话?”

杀手:“总之叫人摸不清深浅,十分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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