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小白羊抬起下巴,真想说话,一道雷电迎面甩来,小白羊侧脸躲开,就看到褚夜哪还有什么恭顺,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满脸y鸷,双手电光闪烁,蓄势待发。
迎面又是一道闪电噼里啪啦袭来,小白羊气笑,足尖微抬,抱着春愁琴后跃至半空,全身发出盈盈的白光,一头模仿人类乌黑的长发瞬间褪尽色彩。
“布阵!”褚夜低吼一声,他身边的人才猛然反应过来,纷纷拿出武器,各自站位。
小白羊看着他们站好摆好姿势,左手一抬,抱在怀里的琴被无形之力牵引,横在小白羊掌下,重重蹦出三个音节。空气仿佛被琴声震撼,天边云雾翻滚,雷声应和,褚夜手中的电光尚未再次抛出,双腕已经出现了一摸一样的伤口。
小白羊懒洋洋道:“确定要打?”
褚夜咬牙,双腕伤口虽不能立时痊愈,依然忍痛抛出电光。
地面上的人纷纷祭出各自的术法,一时间,风火雷电,金木水火土齐上阵,不大的一片树林瞬间被毫无节制的灵力清空,地面和空中皆是乱七八糟混在一起的各种灵力,寒靳撑着隐身结界带着寒净悄无声息地走到稍远的地方。虽然看着十分热闹,可等级的压制一直是难以逾越的高山,小白羊看似被包围,寒净寒靳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然而,待寒净寒靳找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再看电闪雷鸣之后的景象,却不由得一惊。
五行之力化作一只巨大的流光溢彩的罩子将小白羊从空中拉下,罩在地上,小白羊化作原形,身形暴涨,额头生出光角,银色的无实体的角奋力顶着结界,却没有顶动分毫。结界外所有人,除了褚夜和芝连之外,全都脚踏着统一的步伐,小心谨慎的行走转圈,芝连见势不妙逃之夭夭,褚夜甩出一道雷电,那雷电如同锋利刀刃,直接穿过芝连的左胸,落在地面上,轰然炸出一个大坑。
芝连后知后觉的低头看看自己的心脏。他的身体看似毫发无损,连衣衫都不曾留下被袭击的痕迹,人却在一眨眼之后倒在了地上,再也跑不了了。
褚夜双脚仿佛扎根在土地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小白羊,倒也没有多少得意:“你的两个同伴呢?”
小白羊虽是兽形,却不妨碍口吐人言:“收拾你们,老子一个就够了!”
小白羊的同伴,两个阵盲,正在紧急翻看一本阵法书,寻找破阵之法。
褚夜脸色一沉:“也好,先收拾了你,再去对付那两个!”
他声音刚落,所有人脚步猛然加速,七八个人身形快到几户融为一体,化作一个完整的圆圈,将结界按压下去,压的小白羊兽形不得不一缩再缩。
“越杀阵,集齐五行之力,越级强杀。”寒靳也找到了这个奇怪的阵法的注释,“此阵开启之时,聚五行力于一身,集聚五行之力于一身者即为针眼,破阵之法,击杀阵眼。”
寒净脸不由得一白。
他见过死人,见过人被杀,可他自己从没杀过人。
可他也绝不能看着小白羊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断更的日子过得太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坑。开不开新坑另说,旧坑一定要填完的!对自己的坑负责!
第74章 道侣很天真
小白羊被结界压得越来越小,前爪爪尖深深陷入地里,光角都有些暗淡了。长这么大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窝囊,可是每一次受窝囊气的时候都还是觉得生气,生气于自己的弱小,生气于自己的狼狈,生气于自己明明已经努力修炼,可修炼这种事似乎无论进行到哪一个阶段,总是会有人压在你的头上,让你抬不起头。
巴掌大的神兽仰头发出声传十里的愤怒咆哮,全身银光不再虚无缥缈,浓稠的仿佛是一滩ru白色的液体围绕在神兽周围,甚至可以看出银光丝丝缕缕流动的痕迹。
兜头压下的结界在神兽的奋力一挣之下猛然扩大许多,站在圈外的褚夜嘴角也猝不及防流下一丝血痕,神兽修为深厚,毕竟是越级强杀,褚夜不敢大意,双目微沉,稳稳站住一动不动,将汇聚全身的五行之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成型的阵法上。神兽还活蹦乱跳,证明神兽的主人还安然无恙,若是在杀了神兽之前就遭遇神兽的主人,再无转圜余地。
汇聚五行之力的五色结界像是一块上好的琉璃,在月光下光华四溢,绚烂夺目,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现下却都没有功夫去欣赏这自然之力凝聚出的美景。小白羊身上的光越浓稠,结界的光彩就越夺目,收缩就越紧,神兽刚刚瞬间爆发出的力道并不足以打破结界,此时便再难重新积蓄起足够的力量。
巴掌大的神兽已经几户化作了拇指大小,虽然还在咆哮,可咆哮的声音与身形十分相符,几乎听不到了。
寒净神魂中猛然传来阵阵撕裂感,和r_ou_身的伤害不同,r_ou_身的痛苦可以咬牙忍耐,因为r_ou_身总会痊愈。然而灵魂的痛苦很难能够忍住,因为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
灵脉相通,一方的情绪过于激烈时,另一方也能稍微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何况灵魂撕裂的痛苦本就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劈成两半,寒靳不再犹豫,收起书,掏出一只枕头让寒净抱着以免他过于痛苦抓伤自己,一剑劈向褚夜。
干脆利落,银色剑光像是天边明月的延伸,仿佛自然而然的存在,却冷清孤傲,不容忽视。
褚夜倒下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褚夜自己。然而褚夜一旦倒下,阵法被破,五行之力反噬自身,脚踏阵步的人纷纷在这尚未能理解发生何事的境况下被自己难以承受的力量冲击倒转,飞了出去。
阵法被破,结界瞬间消失,蓄着一股不肯罢休的劲的小白羊失去了束缚身形暴涨,在月光下化作小山般大小的白色巨兽,一双蓝色的眼睛瞪着倒在被阵法摧残的废墟上的人,像是两盏荒野里的诡异明灯。
小白羊一获得自由,寒靳立刻冲回寒净身边,寒净额头脸蛋上全是汗水,枕头被他无意识的蛮力扯出白色的棉花,感觉到寒靳的靠近,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寒靳,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满是茫然的泪水,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意识回笼,双眼恢复灵光,怔怔地看着寒靳。
寒靳蹲下身,拿着手帕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没事了,小白羊也没事了,还疼吗?”
寒净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褚夜的尸体上,褚夜死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所以仍然睁着眼睛,满脸肃穆,神色沉着冷静,若不是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谁能想到他已经死了。
寒靳捂住寒净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人是我杀的,和你没有关系。”
月光下,小白羊发出愤怒的咆哮,一只爪子就有成人大小,一爪一个,正在一个一个的捕杀人类。
小白羊每踩死一个人,寒净就不由自主的身子跟着抖一下。
寒靳双臂交错,抱住寒净,用胸膛挡住他的视线:“这些人罪有应得,今天不杀了他们,他们还会去害更多人。”
耳边传来不知是谁临死前的惨叫,寒净身子又是一抖,双手下意识的抓住寒靳的领口,把脸埋进寒靳怀里。
“做错事的人,是不是就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了?”寒净小声问,问得底气不足。”
女人的尖叫声划破黑夜:“都是他逼我的!放过我吧!”
尖叫声戛然而止。
寒净身子又抖了一下,紧紧抓住寒靳的衣服,像是在抓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如果一个人是被逼做坏事呢?”
寒靳的脸颊贴在寒净额头上:“做错事的人当然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可是正因为是做过错事的人,别人给你机会重新做人的时候,一定要格外珍惜。如果一个善良的人被逼做坏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给别人留下一线生机,也是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寒净总算是稍微镇定下来,他鼓起勇气看向月光下那只庞大的神兽,失去了再次运转越杀阵的能力,这些人不过是神兽爪下的一只蝼蚁,抬抬爪就是一条命。
寒靳抬肩挡住寒净的视线:“别看了。”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又是另一回事,寒净没有杀过人,连见人被杀都很少,如今神兽的手段实在算不上好看,胆子小的心理一定会留下难以磨灭的y影。
寒净收回视线,落在寒靳眼睛里:“你说的我明白了,我没有害怕了。”
虽然他嘴上说没有再害怕了,可手还是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自己的神兽正在大杀四方,自己却在一旁看着,这种心情对寒净来说不仅全新,而且可怕,在这之前,他连小白羊和人类吵架都要管,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小白羊克制自己的脾气,友善地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就会友善地回馈你。可这一次,寒净也许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因为你不够友善才会有争执,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无论你友善与否,只要认为你可能是个威胁,就会不择手段。
“这个世界上,纯粹的恶是很少的。”寒靳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略有些失神的大眼睛,“不要因为一小部分人就改变自己。”
寒净目光清明了些,点了点头:“师尊时常教导我,要保护比我弱小的人,是为人的担当。可是,师尊没有说过,如果我要保护的人是我的敌人,或者我要保护的两个人互相是对方的敌人,我该怎么办。”
小时候那些绝对的话在进入真实的世界之后开始变得模糊,会使以此为信条长大的人暂时陷入迷茫,迷茫中每个人却总能找到自己的路,不管那路是不是原来那条,总得走一走。
所以修士常说无论如何要道心稳固,因为当你离开师门,踏入真正的世界,才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山里的人可以千百年不变,可凡俗可以一天改变一个山里的人。
寒净的道心是身边的每个人都幸福快乐,小时候这件事看起来很容易,只要自己乖巧听话,大家看起来就很高兴。可是长大之后,原本可以轻易达成的事却变难了,就连师尊都抢了徒弟就跑,找都找不到了。
而寒净自己,也越来越觉得快乐是一件很短暂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有很多事情充斥着他的脑海,似乎烦恼更多一些。
寒靳抬起手,食指抚上寒净眉间:“寒净,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很快乐。不管你要走什么样的路,你就是你,我相信你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你也要相信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寒净怔怔地看着寒靳,寒靳的眼睛里有一弯月亮,月亮里是自己的脸。
“靳儿……”寒净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抱住寒靳。
月光下一头气宇轩昂的神兽走过来,两只蓝色的大眼睛狐疑的看着两人:“你们俩干嘛呢?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寒靳:“……”
本来还担心寒净会接受不了,觉得自己过于残暴,爽完了之后才灰溜溜的来找主人的神兽发现主人好像并没有特别生气,立刻转变老父亲心理,抬起一只巨大的爪子对寒靳咆哮:“有我在,你们休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
寒靳简直服了他了:“哪来的大庭广众!”
小白羊看了看满地的残骸:“……那不管,我说是大庭广众就是大庭广众!”
寒靳:“……”刚才为什么要救这只羊?自己多半是失心疯了吧刚刚!
老父亲小白羊又转向寒净,想要教育寒净两句不能这么不矜持之类的话,却发现寒净看着自己的爪子。虽然神兽的毛发有自洁功能,可小白羊依然觉得寒净仿佛是在看上面的血渍,身高小山包气势比天高的小白羊立刻蔫了。
巴掌大的小羊蹭了蹭寒净的衣角,蓝色的大眼睛无辜又可爱。
寒净弯腰抱起羊, 了 羊毛:“小白羊,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替我做一切我不敢做的事,愿意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不计较我不能及时救你。
寒靳一直是温柔的,可嚣张跋扈的神兽,也有自己的温柔。
第75章 羊哭给你看
小白羊觉得自己安全了,不会被寒净说教了,立刻开始得瑟了。方才除了布阵的人之外,还有几个和褚夜他们一波的人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热闹,小白羊开始大杀四方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慌乱逃窜,方才顾不上他们,如今小白羊想起来,觉得得擦擦屁股:“不能让他们这么走了,不然你魔头的名声就更响亮了。”
寒净于心不忍:“算了吧,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坏了。”
“坏了不是才更应该弥补吗?”小白羊暴躁的教育主人,“我说你,也去拯救个世界什么的,明明是天底下最傻的老好人,却一直被人骂,你能忍,我不能忍!”
寒净自己也很想洗刷一下自己的冤屈:“拯救世界……怎么拯救?”
小白羊:“……”
小白羊的某个思路突然被点亮了:“要不我们雇一个人去满世界大脑异常,然后由你出面代表天道拯救世界。”
寒净:“……”这就有点扯了!
有小白羊胡言乱语转移寒净的注意力,暂时忽略面前的事,寒靳也一把背起寒净,在寒净惊讶的目光中加入讨论:“打打杀杀多不好,看过戏吗,才子一支笔,穿的足够广,黑的就能传成白的,何况咱们本来就很白,要我说,找个才子,写个好本子,全世界发,自己花钱找人唱,不要十年,这个事就搞定了。”
寒净安安稳稳地趴在寒靳背上,巴掌大的小白羊安安稳稳的蹲在寒净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听戏,我就不爱听戏。”
寒靳道:“大部分人还是爱听戏的,一传十 十传百知道吗?只要写的好看,曲折,离奇,有的是人看,还是得看写本子的人的本事。”
说到本子……
三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人:“众从!”
要说看本子写本子,众从这个文字成ji,ng、人世经历丰富的小妖ji,ng再合适没有了。
“等拿了这鞭子就去找他。”小白羊小爪一拍,就算是拍板了,“他戏足,戏真的很足。”
其他两人自然毫无疑义,众从是他们唯一认识的戏很足的人了。
而看似被遗忘的逃跑的人,在海边正在经历的幻境心性考验,寒净毫无所觉。
没了本就应该相安无事却莫名其妙跑来挑事的邻居,岛上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之后也有几波人来到这里,小白羊这次提前放出威压,吓跑了两波人,又因为毫不掩饰自己的原形被人想起主人是谁,凭寒净的恶名吓跑了四波人,最后还剩六波胆子大的留了下来,一起等群岛经过。
海上的日子算不清楚,要等的岛不来,栖身的岛又小的不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开始还各过各的,后来免不了有所交集,互相也混了个脸熟。留下的这些人都是名门大派,寒净虽然名声不行,寒靳名声是有保障的,渐渐也有人来走动,慢慢也就开始相互邀约。
寒净寒靳毫不掩饰,两人道侣之名很快传遍小岛,大多数人觉得霞蔚宗的事与己无关,也有人暗地嘲笑,气得小白羊把寒靳骂了一顿,把嘲笑寒净寒靳的人打了一顿,生了两份气,自己都快爆炸了。
寒靳:“……”这货脾气太爆,完全没有自己这个正主发挥的余地!
寒净则在意识到小白羊生什么气之后,神奇的下定了决定,要和寒靳行道侣之礼。
小白羊:“……”什么c,ao作?
寒靳:“……”什……什么c,ao作?
寒净自己却很认真:“我知道我年纪比你大,却没有你成熟稳重又可靠,你如果反悔了我现在还可以答应,你认真考虑一下。”
寒靳:“……”
寒靳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怕寒净是不是在做梦,小心翼翼的问:“怎么突然就想……你想清楚了?”
寒净认真道:“我想清楚了,这样又是师徒又是道侣的成何体统,索性昭告天下,就做道侣,不做师徒了,也就没人会嘲笑你了。”
寒靳总算反应过来,这是寒净心疼自己了,寒靳本想劝他不必因为寒靳的感受勉强自己,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是决不允许寒净身边有其他人的,寒净只能是自己的道侣,既然如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何不顺水推舟先确立名分。
念头一出,寒靳觉得整个人都快飘到天上去了,看天看地看海看鱼哪哪都好看的不得了,尤其是寒净,本就端庄素雅的脸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那我们就先结礼,回去再补仪式,”寒靳激动的浑身都在抖,手在抖脚在抖声音也在抖,要不是寒净还在地面上,他应该已经上天了,“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愿不愿意……礼成之后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小白羊扑过来抱住寒净大腿哭嚎:“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寒净你再想一想啊,你为了我想一想啊,你为了福旺想一想啊!!!”
寒靳:“……”寒靳今天心情好,寒靳不想这个时候当着寒净的面和羊吵架!会破坏自己在寒净心里完美的形象!
寒净把小白羊抱进怀里,看着小白羊水汪汪蓝莹莹的大眼睛,握住小白羊颤巍巍的右爪,眼神坚定:“小白羊,我已经决定了,我以前让靳儿受了很多委屈,如今不能再继续让他受委屈了。”
小白羊脸上的白毛shi漉漉的,圆眼睛里满是泪水,嗲声嗲气软绵绵地问:“他受什么委屈了!”
寒靳低头看着寒净,寒净低头看着小白羊:“那三百年里,为了我,他受了不少委屈,我都知道的。把他带回家之后,我们只相处了十多年,十多年里,我没有照顾好他,十多年后,一直是他照顾我,我知道,是很辛苦的。”
寒靳心里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白色的,发着光的,轻轻压在心上,痒的难耐。
“那是他应该的!”小白羊垂死挣扎,卖萌卖惨齐上阵,“我要对你很好啊,我不好吗?我小时候比他可怜多了,他有你照顾,我谁都没有!好不容易跟你签了契约,你还要找一个我不喜欢的道侣,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寒靳生的一张白皙俊朗的脸,此刻脸上的笑容却要多狰狞有多狰狞:“你放心,我会和寒净一起好好照顾你的。”
小白羊立刻抬着小爪指着寒靳叫:“你看他你看他,寒净,他威胁我!”
寒净抬头看过去,寒靳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春天般的温暖:“寒净,你别听他胡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羊,照顾福旺的。”
小白羊:“……”虚伪的人类!
最后一波挣扎没有效果,小白羊只能接受现实,擦干毛毛,亦步亦趋的跟着寒净寒靳,以防这俩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伤风败俗!
岛上人虽然不多,但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寒净寒靳之间的关系,虽然这次只是结礼,但寒靳觉得激动的心情必须需要旁观者,挨个跑去通知了所有的邻居,收获了一堆真心或假意的恭喜,高高兴兴的从乾坤袋里找出两件红色的灵宝鲛绡,自己裁裁剪剪做了两件红色的外衫,又把竹屋里里外外布置了一番,挂上了红灯笼,铺上了红地毯,换上了红被套,贴上了红双喜。虽然是匆促结礼,日子还是要算一算的,刚好有报喜门的修士也在,寒靳请人算了日子,报喜门的人挑了一个最近的没什么大错的日子,报了喜,得了寒靳的谢礼。
日子就在两天后,虽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没什么忌讳就算是好日子了,寒靳整天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活像是捡了什么神器级别的宝贝,还不止捡了一个,大概是捡了七八个才能笑成这样。
寒净本来是心疼他才说出要结为道侣的话,如今看寒靳这神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发毛。
徒……道侣可能是要疯了,这可怎么办?
岛上就这么点人,大多还都不需要吃喝,寒靳却每天仿佛很忙的样子,一天要看八百遍灯笼有没有被海风吹歪,搞得觉得行礼这种事不就是念两句誓言交换一下灵识互相在元婴上刻下对方的名字的寒净都开始坐立难安,紧张到不敢看寒靳。
两个人的角色突然就掉了个个,仿佛寒靳才是那个提出要行道侣之礼的人。
在寒靳的极度亢奋,寒净的极度紧张,小白羊的极度沮丧中,报喜门算的日子终于到了。
寒靳头天晚上已经到岸边小白羊经常晒太阳晒月亮的礁石上暂住了,寒净自己躺在床上抱着羊也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寒靳看着时辰,哆哆嗦嗦地敲响了竹屋的门。
寒净披着寒靳亲手做的红外衫,抱着小羊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掠过寒靳的脸侧,落在寒净白嫩嫩的脸上。
寒靳呆呆地看着寒净,觉得那光并不是由太阳照向了寒净,而是由寒净照向了自己。
世界真的大,茫茫人海,三百多年前,刚好遇见他,得多幸运的人才能做到。
他寒靳何德何能,幸运至此!
第76章 洞房花烛夜不存在的
寒净站在门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本就白嫩的肌肤几乎透明,他看着寒靳,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跳出胸膛来,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生怕一张嘴心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能仓皇的移开视线,不去看寒靳。可是即使不去看寒靳,依然能够感觉到寒靳的视线,比阳光更刺眼。
寒靳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风沙拉拉的拍打着海岸,送来清爽的水汽,早上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海鸟早早已经起床觅食翱翔,新的一天总是能美好的超乎想象。
喜欢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喜欢,虽然惶恐不安,可就是不愿意放弃,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可怜,可喜欢一个人又真的很幸福。喜欢上他之后,幸福就有了名字,幸福就是他的名字,是你呼唤他时他一句简单的回应,是你触摸他时他全然的信任,是他无缘无故的微笑,是他傻乎乎的笨拙,是他懵懂的疑惑,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是他呼吸的每一个瞬间。他是灼灼的烈日,他是悠悠的月光,他是天边的霓虹,他是手边的小花,他是每天必须看到的那道风景,他是他手心里的山水画。
他是他想要珍藏的宝物,却因为爱他愿意陪他走遍天下。
寒靳永远说不上自己到底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么一个人,可无论如何,他心甘情愿,情愿为他执剑向苍穹,也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不管别人眼里的寒净是什么样,在他心里的寒净,谁都比不上。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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